“拿来!”
    夏江雪毫不客气的伸出手。
    陵挽月偏不如她的意,靠着椅背,十分欠揍的说道:“咦!二小姐你要我拿什么?银票进了我的兜,我可是不会还的。”
    夏江雪忍住怒气,“娄公子的东西,他走时给你什么了?”
    陵挽月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你说那个呀!我忘了!”
    “你……”夏江雪猛地一拍桌子,“你故意的?”
    陵挽月不理夏江雪的滔天怒气,依旧老神在在的端坐桌前,“我这一路走来,有些渴了。二小姐连杯茶都舍不得吗?”
    夏江雪恨得牙痒痒,偏又不能拿陵挽月怎么样,咬牙切齿的朝门外喊道:“上茶!”
    “这就对了嘛。”陵挽月乐呵呵的起身,趴到窗户去看院中的景致,还不忘指指点点道:“二小姐,你那池塘里的鱼真小,难道你平日都不投食的?哦,还有那株兰花,怎的不让人好生打理,真是可惜了。”
    “还有这椅子。”陵挽月环顾院中一圈后,又指着自己方才坐的那把椅子,“这腿明显矮了一截,就算不换新的,好歹也应该找人修一修。等娄公子回来,万一哪天突然来找你,你难道也让他坐这破椅子?”
    夏江雪本来怒气冲冲,可听陵挽月提到娄昔音,又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于是只是哼了哼,没有说话。
    陵挽月越说越起劲。
    “二小姐你穿的衣服也有问题,娄公子好歹是将军之子,在京城什么女人没见过,你如此穿着,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要我说,就要大胆些,起码能让他印象深刻。”
    “可惜娄公子此去边关应该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就算回来,到时候也是先去京城,你这满腔热情怕是要错付了!”
    陵挽月不嫌事大,猛地一拍脑门,继续道:“哎呀,我听说娄大将军给娄昔音安排了一门亲事。他这次去边关,不知会不会奉父命成亲……”
    不待陵挽月说完,夏江雪赶紧顿时拍着桌子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陵挽月坐下来,“不然你以为娄公子为何到现在还不成亲,还不是因为他爹都给他安排好了。”
    夏江雪咬着嘴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看得陵挽月心里有些没底。
    莫非娄昔音和夏江雪有点什么?
    她不敢断定。
    待丫鬟送了茶水进来,陵挽月小心抿了一口后,轻咳两声,然后说道:“我想起来娄昔音让我带什么东西给你了。”
    说完,她伸手在怀里胡乱摸索几下后,掏出一个小纸包,然后扔到桌上。
    “他说这是什么特制的香粉,好不容易得来的,让我给你。”
    这是特制的香粉没错,不过却是她做的。当初第一次跟蓝山来安城时,她随手将一块石头掏空,又放了香粉进去。那块石头后来到了娄昔音手里,但他说将石头送给了夏江雪。
    夏老爷子第一次毒发时,她曾在房间内闻到了这香味。如果石头真在夏江雪手里,那么夏老爷中毒肯定与夏江雪脱不了干系。
    “你轻点儿!”夏江雪瞪了陵挽月一眼,赶紧伸手将纸包捡起来,放在鼻尖轻嗅,随后脸上便绽放出娇羞的红晕。
    陵挽月心里已有了底。
    她伸手闻了闻刚才握香粉的那只手,十分嫌弃的说道:“这香粉也不怎么好闻啊,你怎么竟当成宝贝似的。”
    夏江雪将香粉放进怀中,“你一个村妇能知道什么,这香粉得来不易,是上天恩赐,普通的胭脂水粉怎么能比。”
    “我看娄昔音就是在糊弄你,随便去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那里的香粉可比你手里这好闻多了。”陵挽月说完,又从怀里摸出另一个小纸包打开,“你闻闻这个,是不是要香得多!”
    夏江雪鄙视的看了陵挽月一眼,“俗气!”
    陵挽月也不跟她计较,收了自己的香粉,起身准备离去。
    末了,又回头说道:“不过,你这香粉的气味确实比较独特。等娄昔音回来,我问问他上哪儿买的,我也要去买点儿。”
    夏江雪冷哼一声,“你就是有再多银子也买不到这香粉,这是娄公子从石头里取出来的,是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香粉!”
    陵挽月顿时笑了。
    她看向夏江雪,暗想在她这副夏府二小姐的皮囊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府二小姐,给自己的亲爹下毒,会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如夏金楠一样,贪图这富可敌国的家产?
    陵挽月并未多言,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一点。
    夏江雪如此爱慕娄昔音,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是为了娄昔音?
    她有些不确定,不敢细思。
    想着夏玄亦还在等她,便赶紧往夏老爷的院子走去。
    不想刚走到院门口,便碰见了行色匆匆的涓滴子。
    “国师大人!”陵挽月唤住他,“你头发怎么黑了?”
    涓滴子本是一头白发,但此时在他头上,赫然可见几根黑发,显得格外扎眼。
    陵挽月本是随口一说,但涓滴子却突然变了脸色,赶紧伸手去摸头发。
    此时,陵挽月才发现涓滴子的气息有些不对。
    同为修行者,只要克制气息,除非修为高出很多,否则是很难被别人发现修行者的真实身份的。她第一次见涓滴子时,他气息内敛,若不是夏玄亦提前告知,她根本看不穿他也是修行者。
    但此时涓滴子的气息不但没有内敛,反而像是被刀扎破了的大鼓,气息乱窜,别说隐藏身份了,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他的不同。
    “你受伤了?”
    陵挽月前世受过无数次伤,涓滴子此时的状况一看就是身受重伤。
    涓滴子挺起胸膛,方才手掌摸过的头发又重新变白。
    “胡说八道!我不可能受伤!”
    陵挽月惊异于他竟能随手改变自己头发的颜色,而当他头发全白后,凌乱的气息消失,他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受伤的?”
    能打伤一个修行者的,只能是另一个修行者。
    所以,还有她不知道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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