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慢条斯理从她额头亲起,“不急?你不是一直都怕我不行?”
    陆清韵:“……”那,那没真那啥,也不代表你就行了啊。
    “人家哪有,佑年哥哥你胡说……嘤嘤——”陆清韵嗓音娇嗲地比楚楚还要甜腻,她想着自己怎么也得拒绝一下,意思意思。
    可顾云川没给她机会,迫不及待稳住了她造作又清甜的樱唇,随即含糊却滚烫的轻笑声萦绕在陆清韵耳畔。
    “娘子,嘤嘤不好使了,为夫找得着北。”
    陆清韵:“……”怎么记性比她还好使,这个梗没完了是吗?
    陆清韵耳根子让顾云川那声轻笑激得通红,她哼哼出声,“你就是再找得着北,咱们现在也没法子洞房呀!”
    顾云川在别人那里很令人害怕,但陆清韵对他一直有种莫名的信任,说不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有一点难受的地方。
    所以她故意逗他。
    顾云川眼底有些暗暗发红,他没再出声,只是将被褥铺平,将人放在柔软的被褥上,按照顾三教过的内容,轻缓又迫不及待地,接受检验。
    陆清韵还等着他怼回来呢,突然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眼只看到顾云川的发心,就觉得自己见了鬼……
    !!!
    所以他是想证明,就算自己不行,她也会幸福一辈子?!
    这是从风月楼里学来的?
    也对,毕竟风月楼里那些伺候女眷的,也不是人人都天赋异禀,可每个人都得伺候好了贵宾,当然得啥都会!
    陆清韵闷哼着说不出话来,脑海中翻江倒海的胡思乱想着,眼泪都不知不觉漫上眼眶,可怜巴巴地要掉不掉,咬着唇说不出是欢愉还是难受,煎熬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脑海中像是海面闪过闪电,随后轰隆隆的雷声搅乱了人所有的思绪,她整个人轻飘飘的荡悠着,忘了今夕是何夕。
    “娘子,我很欢喜。”顾云川的声音近在耳畔,却又似从天边传来,湿·热得像是马上就要落雨的盛夏黄昏。
    “所以我想让你也高兴。”顾云川继续一下下亲在陆清韵见了汗的额角,“你欢喜吗?”
    陆清韵闭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问,问就是已经欢喜得找不着北了。
    第48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陆清韵脑海中三连问,没有答案。
    她轻喘着平复欢愉,雾蒙蒙的眸子迷茫得像是在海上失去了方向。
    这是她的大婚之夜啊!
    她人还在这里,魂儿已经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即便先前跟顾云川很亲近,但第一次坦诚相见就这样重口,也是让陆清韵没想到的。
    她脸蛋儿越来越红,低声嘤嘤着将脸埋进被褥里,憋死和羞死总要有一个。
    她本以为就是摸……咳咳个遍啥的,没想到格局还是小了。
    人家直接亲了个遍,当然,她家佑年哥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太过害羞,没亲到最后一步。
    只是那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手段,让陆清韵脑子迷糊着,都忍不住要夸一夸。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风月楼,这简直是将艺术和情涩结合得登峰造极。
    在她臊得不轻,脑子跑马更加狂野的功夫,顾云川已经替她穿好了衣裳,连床榻都收拾好了。
    陆清韵红着脸,不敢看顾云川。
    嘴炮老司机真的再会开车,也没想到上来就直接开飞机,她脸皮还是不够厚。
    顾云川想着刚才娘子在被褥上那极致的风情,连心法都要压不住浑身的紧绷。
    但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轻柔揽着还在魂游天外的娇人儿,低头仔细打量一番——
    震惊,迷茫,眼圈微微泛红。
    顾云川唇角带着笑亲了亲她的额角,也不提醒她。
    反正这样很符合先被从家里掳走,而后又被人截胡,随后打晕替嫁,醒过来发现跟已经跟退了婚的夫君拜过堂的小娘子该有的模样。
    而他现在克制欲望的模样,也像是发现王妃逃婚后该有的冷沉。
    将身子还软着的陆清韵小心安置在床头,顾云川深吸了口气,沉声朝外头喊——
    “来人!”
    夜半时分,紫宸殿内本该是最安静的时候。
    只是安静很快就被急促的脚步给打破了,官家身边的常内侍急匆匆进了殿内,硬着头皮小声喊:“陛下,陛下,外头出事儿了。”
    官家身子不适,外加年纪上来了,本来就睡得不沉,被喊醒猛地一惊,随后脑子有些发沉地坐起身来。
    “什么事?”
    常内侍跪在地上,脸低垂,隐藏在烛光阴影中瑟瑟发抖。
    “禀陛下,镇南王派人传来消息,乐陶郡主逃婚,竟让陆家五娘替嫁,镇南王掀开盖头才发现不对,立刻就让人进宫来禀报了。”
    官家脸色不好看,“酒宴不是结束的早?这会子才发现?”
    来禀报的人知道此事非同寻常,跟常内侍交代的仔细,此刻听官家问,常内侍就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陆侍郎府上有劫匪掳走了陆家五娘,幸被心烦意乱的乐陶郡主发现救下,因此生了别样的心思,直接将陆五娘打晕,让她替嫁,自己与情郎私奔。
    镇南王与乐陶郡主并无感情,无心洞房,因此迟迟没有掀盖头,直到特别晚才走流程,发现了不对。
    这样的事儿让常内侍听着都像是话本子,可就是真切发生了。
    官家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不管什么话本子还是有心人计划的,如今陆清韵和顾云川已经成亲,彻底坏了他的算计。
    本来赵贵妃是阻拦镇南王成亲,官家若是支持,只管拦着,官家若是不支持,也不必另换一个新娘。
    这也是最令赵贵妃忐忑不安的地方。
    官家顺着她的意,毁了陆清韵和顾云川的赐婚,又立刻给顾云川找了另一门亲事,图啥呢?
    她想不通,官家却是知道顾云川真正病根的。
    那小子应该从他不动声色送出去心法后,就该变成一个不通感情的兵器才对。
    官家没想到出了陆五娘这个意外,但他也不认为陆清韵能影响顾云川,因此他一开始是真想成全顾云川的。
    可第一次见到顾云川看陆清韵的眼神,官家就后悔了。
    他从顾云川的眼中看到了温度,这是顾云川最不该有的东西!
    所以官家有意纵容赵贵妃那些手段,等先前的赐婚不成后,立刻就想让顾云川跟别人成亲。
    只要不是陆五娘成为镇南王妃,顾云川就还是那把锋锐的刀。
    至于陆五娘进了镇南王府后,没有身份的尴尬女子,想要让她消失就容易的多了。
    官家头有些发晕,即便他百般计划,还是出了岔子。
    二人既已经拜堂成亲,他就算不认,顾云川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把刀毁了。
    偏偏以顾云川如今的势力和对镇南军的掌控,让官家还不能随意扔了这把刀。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和无情。
    “传朕的旨意,乐陶郡主抗旨在先,私奔有损皇家名声在后,令殿前司立刻追捕乐陶郡主回京,让皇城司带人围了长公主府,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本来让长公主请那些门派的人来,是为了给太子造势,进而让太子为文武百官所不喜,毕竟朝廷和门派一直都冲突不断。
    现在计划有变,他不会给长公主借门派之势,横添变故的机会。
    随后官家顿了下,“你亲自去镇南王府传旨,陆五娘被掳名声已毁,二人八字不合也不堪为夫妻,既已拜堂,就让陆五娘进皇家寺庙清修。”
    常内侍听得心惊胆战,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惊恐,“陛下,若是镇南王抗旨……”
    官家面无表情,“立刻传召太医署所有太医来紫宸殿,朕怒急攻心一病不起,给镇南王三天时间考虑,若他抗旨……镇南王府与卢家所有人都要为他二人陪葬。”
    “那这三日,可要让皇城司一并将镇南王府给围了?”常内侍声音更轻。
    官家叹了口气,“若佑年想要远走,没人拦得住他,你替朕问问他,大安的安定,朕的命,和那陆五娘,到底孰轻孰重,让他自己掂量清楚。”
    常内侍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低低应了声诺。
    实则他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胆寒到退出去的脚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官家这是不给镇南王任何退路,要么让陆五娘死,要么……镇南王就要背上辜负圣恩,无视家国的不忠不义之名。
    以前旁人都以为官家对镇南王宠信太过,可谁又知道,官家最警惕的就是这位百战百胜的王爷呢。
    常内侍更不敢说的是,早在当年大卢氏死后,官家就派人在大安上下找了十几个与大卢氏长得相似的女子。
    如今就在紫宸殿的密室里还活着两个,一言一行甚至是面容……都像极了大卢氏。
    那位先谨王妃,可是镇南王失控的源头啊!
    过了子时便是九月初四,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官家突然一病不起,郑宇伯带领殿前司将各宫戒严,皇后和太子并着太子妃都连夜赶到紫宸殿,为官家侍疾。
    整个皇城没人能睡踏实,抖抖索索盼着天明,哪怕是犄角旮旯的宫人都清楚,这是快要变天了。
    皇城外的夜里也很热闹,皇城司的人没有围镇南王府,但除了长公主府外,陆侍郎府也被围得严严实实。
    突然病的醒不过来的廖氏,陆清韵院子里被关押在一起哭泣的下人,还有被禁足的苗氏和陆嘉明,让皇城司很快就查清了陆清韵被掳走的‘真相’。
    连在‘病中’的官家得知真相,都想直接诛了廖氏的九族,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样蠢的。
    廖氏若不想让庶女活,直接三下五除二,趁夜里让粗使嬷嬷摁住人,灌了毒药不比掳人快?
    这是即想要陆清韵的命,还想让她死的不干净,官家气得在心里大骂,简直比立牌坊的b子还要贪心!
    本来官家是想着等顾云川成亲后,再过几个月,慢慢教导顾允清为君之道。
    也有时间借外力让东宫的名声更坏一些,暗中引导着让太子奋起逼宫,再让赵瑞谕带人进来清君侧逼官家立二皇子继位。
    这样顾允清可以继位,也更名正言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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