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是喝了很多酒,脸颊微微泛红,眉目染笑,模样看起来却是比平日可亲许多。分明已经很熟悉了,这个时候,她却有些拘谨。

    甄宝璐小声道了一句:“你回来了?”

    男人黑沉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喉头一动,低沉的“嗯”了一声。而后便要俯身去亲她。

    屋内的丫鬟们本是准备伺候这位大公子沐浴的,这会儿看着这般场景,一个个识相的退了下去。

    甄宝璐还想着两人应当会说会儿话,却不料这薛让一进来便猴急将身子覆了上来。

    她猝不及防,身子往后一仰,结结实实的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之上,紧接着那狂风暴雨般急促的吻急急落了下来。他的身上带着酒味儿,甄宝璐被他的唇舌搅得喘不过气,柔软处被挤压得不舒服,便稍稍伸手,轻轻在他胸膛处推了一下。

    没有想象当中的骤然停止,男人的反应异常的敏捷,立刻握住她的双手交叠着扣在头顶,继续动作。

    甄宝璐略微抬着脸,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待他松开了,才泪眼蒙蒙的看着他。

    薛让身子滚烫,身上满是酒味儿。他望着她的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稍稍平复一些心情,才轻轻啄了啄她的唇,问道:“饿不饿?”

    甄宝璐被他压得不能动弹,而他的身躯硬邦邦的,像块大石头似的。她其实并不饿,可瞧着他这副架势,便吞了吞口水,说道:“有一点儿。”

    薛让这才起来,结实的手臂搂过她的腰肢,将她一并扶了起来。只是她的发髻有些乱,插在髻上的发簪因为方才的动作落了下来,一头乌发登时披散,雪肤红唇,美不胜收。

    薛让的手掌环在她的腰侧,灼热的掌心透过薄薄的寝衣,感受那这里头的细腻温滑。他亲亲她的脸颊,这才起身唤来外面的香寒,命她去准备吃的,自个儿却是转身去了净房沐浴。

    甄宝璐长长松了一口气,抬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这才让香桃替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

    薛让沐浴完出来的时候,香寒恰好端着红枣莲子粥进来。

    甄宝璐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薛让眉目清冷,淡淡道:“出去。”

    这话是对屋内的丫鬟说的。

    香寒香桃行礼便退了下去,薛让拿起桌上的莲子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几下,试了试温度,这才凑到甄宝璐的嘴边。甄宝璐原是不饿的,可这会儿见薛让体贴,也笑了笑,给面子的张嘴吃了。莲子粥甜甜糯糯,寓意早生贵子。

    甄宝璐吃了足足大半碗,才吃不下了。

    薛让将瓷碗搁下,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问道:“饱了?”

    甄宝璐正欲回答,对上薛让黑沉沉的眼睛,觉得有些吓人,喃喃道:“饱、饱了……”她还没说完,便感觉到整个身子被腾空抱起。

    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裸露的胸膛处的肌肤,温热灼烫。

    她由着他抱着自己上了榻,而后将床幔放了下来。床内狭小的空间,自成一个天地。

    薛让抱着怀里的妻子,隔着薄薄的衣衫,那馨香柔软的娇躯早已令他热血沸腾。他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脑袋枕在他的臂弯中……,嗓音暗哑道:“阿璐……”

    他凑过去,吻着她的如云乌发,薄唇蹭了蹭她的脸颊。

    甄宝璐被他唤得有些身子发软,大着胆子抓着他那只不规矩的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喘息道:“大表哥,咱们先说说话不成吗?”她心砰砰直跳,还没这么快适应。

    哪知薛让一个翻身,便覆在她的身上,鼻尖抵着她的,付出的灼热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双眸沉沉望着她:“可我现在只想做这个……”

    这人……

    甄宝璐面颊滚烫,拿他的厚脸皮完全没辙,由着他胡闹。

    即便帐内昏暗,她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她闭上眼,感觉他的吻沿着她的眉梢,脸颊,唇角,一路往下……

    他忽然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去看他,双手被他握住,覆在他的衣襟处,听他说道:“替我脱了。”

    甄宝璐颤着手,咬咬牙便将他的衣衫脱了下来。

    他的身子精壮结实,硬硬实实,腹部是整整齐齐豆腐块似的肌肉,比早些年看她看到的还要可观。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晓得初次会有些不适。可总归是要经历的。

    ……

    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她泪蒙蒙的小脸,忽然想到上辈子那个巧笑嫣然的小姑娘,亲昵的依偎在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身边的场景。

    这会儿薛让没了昔日的温柔怜惜,动作粗暴,哑声道:“阿璐。”

    他伸手,将她娇软无力的身子抱了起来,用力抱紧。

    “阿璐,你看着我。”

    她潮红满面,水眸盈盈,缓缓睁眼看着他。

    他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稍稍抬起,眸色幽沉抵着她的脸,问道:“阿璐,我是谁?”

    她怔了怔,身子酥软无力,喃喃道“……大表哥。”

    他这才满意,在她唇上亲亲啄了一下。

    甄宝璐断断没想到,这个素来温柔的薛让,竟然如此的粗暴。事后甄宝璐将自个儿的身子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心里有些闷闷的。

    薛让搂着身上这具香软的娇躯,闻着她发丝间的幽香,薄唇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脸颊,声音欲念未退:“我抱你去沐浴。”

    她没力气,低低“嗯”了一声。

    外面守夜的香寒香桃,静静站在门外,听着里边的动静,脸颊烧得红彤彤的。那床榻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都有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没消停。又听着她家姑娘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那声音虽是可怜,却又娇美如水,听得人心都酥了。

    听到里面的终于消停了,要水了,俩丫鬟才进去伺候。

    便见那俊美无双的大公子披着墨发,随意着一身雪白寝衣,直接抱着怀里的人进了净房。

    香寒香桃赶忙上前换褥子。

    撩起大红床帐,看着那泥泞不堪的被褥,羞得脸颊一烫。心道:怪不得她家姑娘连下榻的力气都没了。

    正换好褥子准备伺候俩主子更衣,便听得里面水声哗哗,又是一阵激荡。

    俩丫鬟相视一望,心领神会,忙又退了出去。

    浴桶中又被弄了一回,甄宝璐这会儿当真连半分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薛让替她擦干身子、换好寝衣抱上榻。

    甄宝璐困得厉害,早就沉沉睡了过去。而身旁的男人,一双染着情欲的黑眸静静望着她,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一下一下。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喃喃道:“两辈子了,阿璐……”这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再也舍不得松开。

    这新婚之夜,甄宝璐睡得并不怎么舒坦。更觉得,身边这个男人,一晚上精神亢奋,压根儿没怎么睡。榻上两回加上净房一回,出力的分明是他,可他却半点儿都不累。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便察觉身旁的男人,粗砺的掌心抚着她的身子,喃喃的说着话,亲亲她的肩头,捏捏她的腰肢,又像只大狗似的,在她身上啃咬。她睡得不舒服,烦恼的推了一下他,他消停了。不过一会儿又开始了。到最后,她便干脆不管了。

    等到天有些蒙蒙亮的时候,甄宝璐才睁开眼睛。

    虽然累,可她有些不习惯,醒的便有些早。

    这才发现身旁的男人总算是睡了。

    见他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眉目柔和,唇畔微微一翘,竟然像个满足的孩子。

    想起昨夜他的孟浪,甄宝璐到现在都脸红,心里还有些委屈,可如今望着他这副样子,她心登时便软了。只将小手从他怀里抽了出来,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庞。

    指腹沿着他的眉眼,落在他的英挺的鼻梁之上,而后慢慢下移,望着他薄薄的嘴唇。

    这个时候,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眼底含着笑意:“醒了?”

    甄宝璐“唔”了一声,欲将手收回。可他却用力将她握住,笑盈盈的看着她,握着她的小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几下。

    分明已经那么亲密了,可她还是会觉得害羞。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镇定些,说道:“咱们起来吧。”

    新媳妇儿进门的第一日,得早起敬茶呢。

    见他抱着自己不说话,甄宝璐挣扎了几下,却感觉到他……又变得精神勃勃。

    这人……

    甄宝璐一恼,作势便要起来,可薛让却是不肯,一把将她搂了过来,欺身而上。这回倒是有些经验了。

    又是一番被翻红浪。

    这回下榻的时候,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差点就要摔倒。她狠狠瞪了面前这个满面春风精神抖擞的男人,朝着净房走了一步,便察觉到那腿根处有液体流了下来,沿着大腿内侧一路滑落。

    甄宝璐羞得将双腿并拢。

    薛让穿好了衣裳,搂着她的双臂,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我抱你去。”

    这便将这个娇滴滴的新婚妻子打横抱起,进了净房。

    甄宝璐倒是乐得享受,只是眼下她这副样子,待会儿她过去请安,总不可能让他抱着她去吧?再说了,老太太她们都是过来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儿,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说起来,她昨晚和薛让洞房,阖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做了什么,便是她的腿不软,他们也会往那处想。

    薛让要伺候她沐浴,被甄宝璐言辞果决的拒绝了。早晨闹了这么一回,若是再来,她便是还能下榻走路,过去也得晚了。

    昨晚她倒是没仔细看,可这会儿沐浴,甄宝璐瞧着自个儿身上的点点红痕,胸脯、肩头和大腿内侧尤为密集,便是这双白皙小巧的玉足,也有几个深深浅浅的红痕。

    而她的腰肢两侧,那两个掌印尤为明显。

    甄宝璐登时想起了昨夜那双大手用力锢着她的腰,然后……

    甄宝璐红着脸由俩丫鬟伺候着沐浴完,换了一身红色喜庆的石榴花衣裳。本想穿领子高些的衣裳将这些痕迹给遮住了。可这大夏天的,哪有人穿高领的?若是她这般穿出去,那旁人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

    这会儿甄宝璐穿着齐胸襦裙,坐在妆奁前,瞧着脖子上胸前这点点红痕,简直是恼极了薛让。

    瞧见薛让,便娇娇抱怨道:“都怪你。”

    薛让晓得昨夜自个儿有些失控,让她委屈了,这会儿瞧着她无措的样子,便道:“下回我轻点儿。”

    甄宝璐脸颊一红,便也不再和他说话,只用那粉一层一层抹在她胸前和脖子上的痕迹上,涂了厚厚的几层,才将那些痕迹给覆盖住。瞧着看不见了,甄宝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薛让领着她去用早膳,光是卧房到饭厅的几步路,甄宝璐走起来便觉得那腿心火辣辣的疼,双腿直发颤。

    许是昨晚累着了,今早甄宝璐的胃口格外的好,而且今儿这早膳甚合她的胃口。

    甄宝璐又吃了大半碗红枣糯米粥,这才饱了。

    薛让早就吃完了,在军营中待过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吃饭的速度也出奇的快。他用汗巾替她擦了擦嘴,眉目温柔道:“饱了?要不要再多吃点。”

    甄宝璐由着他擦嘴。小时候他经常照顾她,也她习惯了,只觉得这个大表哥温柔细致。而昨夜见识过他的粗暴蛮横之后,她才觉得这个大表哥骨子里和温柔体贴半点儿都搭不上边。怪不得喜欢习武呢。只是,有时候铁汉柔情,才更加让人觉得暖心。

    他俩头一次一道用早膳,她已经吃得比往常多了许多。她才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能吃呢。

    “不用了。”她摇摇头。用了早膳,夫妻二人便去了老太太的如意堂。

    甄宝璐走出这四和居,因她同薛让关系亲近,这里自然不陌生,只是她还是觉得新奇,以后自个儿便要住在这里了。和他住在一起。

    而她双腿酸软无力,自然走得慢。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炙热温厚,顺着她的步子走,慢悠悠的同她介绍府中的一些住处。

    甄宝璐静静听着他说。

    她每回来安国公府,大多去薛宜芳的香雪坞,再者便是给老太太请安,其他地方,她的确不熟。

    只是一路走来,这安国公府碧瓦朱甍、层楼叠榭,竟比他们齐国公府还要气派。

    等到走近如意堂院子的时候,想着待会儿要见老太太、安国公,还有王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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