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靳寒不再管她,兀自拿了东西离开。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又去小区楼下那家店买了两块蛋糕,打算回去给家里那位小祖宗赔不是,车刚驶进地下停车场,手机上有电话进来。
    徐靳寒用耳机接通,陈元焦急不已地问他:“靳寒,你今天跟鸢鸢见面了没有啊?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这可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说:
    感谢你来^_^
    第25章 黏人精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徐靳寒看一眼腕表, 眉头的褶皱越来越深,整张脸跟冻住了似的。
    他听陈元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说:“...我跟她爸在家等了三个多少时,也给培训班的老师打了电话, 都说她早就回家了...可是一直不见人。”
    “家附近都找过了吗?”徐靳寒重新发动车辆,直接驶出停车场。
    “找了好几遍,连隔壁小区都找遍了。”陈元已经不太冷静,甚至想到最坏的可能,“...我听隔壁小区的人说,她们学校附近不太安全,我怕是...”
    话没说完, 池弘毅就在那头打断她:“...你现在就别想这些了!”
    徐靳寒沉着脸查看路边走道上经过的人影, 安抚道:“陈姨, 您跟叔叔先别着急, 我现在给池鸢打电话,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您放心。”
    也许因为他警察的身份, 又或者是他的声音太过冷静。
    陈元奇迹般地不再胡思乱想, 连说了几句“好”后才挂断电话。
    徐靳寒分心拨打池鸢的电话,手机一直没开机。
    他驱车绕过小区一圈没发现人, 往上翻通讯录, 又给徐司媛打电话。
    还好,那边很快就接了。
    但显然陈元已经把池鸢身边熟悉的人都问了一遍, 电话一接通,徐司媛就问:“怎么样哥,找到鸢鸢了吗?”
    他脸色愈发沉, 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哑, “还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早知道我应该把她留住的,都怪我。”徐司媛急得毫无章法了。
    “不怪你。”徐靳寒用尽量平静地语气说,“注意休息,我先挂了。”
    他在小区绕了两圈,期间一直在拨池鸢的电话,接着又去隔壁小区查看,然后是学校、培训班、几乎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徐靳寒看着沿路闪烁的五色霓虹,不合时宜的想起今晨接手的那桩案子,派出所凌晨接到报案,他配合分局鉴证科的同事去勘测场地。
    受害人是一名高二的学生,死因为利刃贯穿心脏,除此之外,身上还有数道勒痕多处骨折,警方赶到的时侯,鲜血早已流了满地...
    徐靳寒停止回忆,猛地踩下刹车,闭上眼。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侯,事情还远没有这么严重。
    他说服自己,冷静地理清思绪。
    半分钟后,手机铃声在寂静狭窄的车厢内响起。
    徐靳寒拿过来,却不是等待的那个号码,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好。”
    对面似乎并不知道电话已经接通,正跟人在说话,徐靳寒又问了一句,那边才有了回音:“喂?你好你好,请问你是叫...徐什么寒吗?”
    老人说话带着轻微口音,似乎不太确定。
    说完之后,身边仿佛有人小声提醒了句,纠正他的名字——“大爷,叫徐靳寒,jin。”
    徐靳寒不能确定,正色起来,“对,我是。”
    “啊好好,你是就行了。”老大爷说,“...我这里是桐梧派出所啊,有个小姑娘在门口等你半天了,她让我给你打电话,你来接她一下吧。”
    “桐梧派出所?”徐靳寒皱起眉。
    “是啊。”老大爷也觉得奇怪,“这会儿所里都下班了,哪还有人啊,我看她一个人不安全,就把人留在警卫室了,你赶紧过来啊。”
    听到这里,徐靳寒一颗心渐渐回落,他立即发动车辆,“行,谢谢大爷,我很快过来。”
    “好好,我让她就在警卫室等你啊。”
    桐梧派出所位于五环外的一个老城区,附近的年轻人大都进城打工了,留守的只有妇孺儿童,派出所就相当于当地的基层业务中心,平时帮忙处理些琐事,清闲得很。
    这里的人上班不打卡,到点就下班,白天路上都没什么人,过来光顾的都是要办事的街坊邻居,晚上路边又没几个灯亮着,一入夜,更加人迹罕至。
    池鸢从徐司媛家出来,纠结了几分钟,还是打算去找徐靳寒聊清楚。
    她想好了,万一听见她不愿意听的答案,也能尽早抽身,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
    可是,池鸢从来也没去过徐靳寒工作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坐车,虽说二中属于西区管辖,但从徐司媛家过去路就有点远了。
    原本打算上车之后找司机问路,恰好车站里一个大妈也说要去桐梧派出所,池鸢听着像这个名字,就笃定地跟着对方上了车。
    这段路比她想象中的要长许多,先是坐公交,然后再转地铁,接着换乘城际大巴。
    池鸢坐上大巴后也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走错了,可是那个大妈十分热心肠,拉着她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还说她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就比她大两岁。
    后来,池鸢跟着大妈下了车。
    再然后,大妈去派出所办完事,又忙着接孙子去了。
    池鸢只好一个人在门口等,可是等到派出所关门,都不见徐靳寒出来。
    手机上路上早没电了,池鸢不得已,只好去求助看门的大爷。
    好在那大爷相信她的话,没有把她赶走,还帮忙给徐靳寒打电话。
    池鸢听着那边应该是说了句什么,大爷同意之后,电话挂断。
    她趴在窗台边,翘首以盼:“怎么样,他说什么?”
    “你那个朋友在来的路上了。”大爷招招手让她进屋,“不过从市区过来,怎么也要两杯茶的功夫,还是进来等吧。”
    池鸢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站在门口就行。”
    “这边天黑得早,蚊虫多,你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当心回到家一腿的包哟。”大爷一语说到要害。
    “......”池鸢尴尬地扯起笑。
    别说,她已经开始觉得腿痒了。
    在警卫室静坐半晌,池鸢找大爷借花露水,索性把整个腿都涂满。不得不说,这儿的蚊子还真厉害,简直一块好地都不给她留啊。
    正腹诽着,窗外闪过一阵车灯,随后是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
    池鸢眉心一跳。很快,大爷从窗外张望回来,跟她说:“丫头,接你的人来了。”
    徐靳寒来了。
    她脑海里一旦冒出这个念头,脚底忽然跟沾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他会不会很生气?要是他发脾气怎么办?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她又不知道他早就下班了。
    想着想着,警卫室的门被人敲响。
    池鸢抱着书包没动,犹豫再犹豫,大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根本没给她做心理建设的时间,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
    徐靳寒站在门口,背光而立,眸色深不见底,一张脸沉得吓人。
    她悄悄把视线收回来,果然生气了。
    确定完,池鸢视死如归地站起来,慢吞吞挪到他面前,心里措好词打算先发制人,“你...”
    她刚刚开口,徐靳寒忽然倾身过来,伴着滚烫的呼吸和体温,将她拥入怀中。
    想说的话在唇边化为泡影。
    池鸢微微睁大眼,在满屋都是花露水的香气里,感受他剧烈起伏的心跳,一下一下,胜过耳边的所有声音。
    那些困扰了她一周的辗转心思,也因为这个拥抱烟消云散。
    直到人真真切切地被他抱着,徐靳寒的面色总算有所缓解。
    疑问和担忧悬在嘴边,他却什么都没说,唯有手不自觉地收紧,但又怕力度太大,从而进退犹疑,如同对待心爱的珍宝般,小心又迫切。
    池鸢呆若木鸡地被抱了一会,下巴抵在他肩头,不自觉地开口抱怨:“你们派出所怎么开得这么远啊,坐车居然要两个小时,一路上手机都看没电了,还好我没遇上坏人...”
    她絮絮叨叨地在耳边说了一大堆。
    失而复得后,徐靳寒顾不上别的,话音无奈又包容:“是开得太远了。”
    他居然会这么配合,还以为要被骂的池鸢舒了口气,又忍不住翘起唇角。
    余光瞥见值班室的大爷还在盯着他们俩看,她用手戳了戳徐靳寒的胳膊,“喂...你先松开我。”
    后者倒是镇定许多,收回手的时侯,顺便把她的书包接过去。
    徐靳寒带着她跟大爷道谢,老大爷叫他们别客气,出门的时候那大爷扇着扇子,似乎有感而发,笑着说:“还是年轻好啊。”
    池鸢借故悄悄瞥了徐靳寒一眼,后者恰好也看过来。
    她脸一红,赶紧拉开门躲进车里。
    徐靳寒面色如常地跟在后面,上车系好安全带,发动车辆。
    车开出去一段后,刚才花露水的效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池鸢又觉得腿上有点痒,正翻箱倒柜找止痒的东西时,摸到储藏盒里的警官证。
    她扫了一眼,然后把证件拿近看。
    在徐靳寒那端正硬朗的一寸照底下,写着“西区分局玉梧派出所”的字样。
    “......”池鸢难以消化地眨眼,心存侥幸地问他,“刚刚那个派出所叫什么?”
    徐靳寒瞥过她手里的警官证,还是打算保护一下她的自尊心,“我可以认为我是调派过来工作的,我不介意。”
    池鸢:“......”
    我!介!意!!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刚刚竟然还配陪配合她抱怨!
    知道这点后,池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把徐靳寒工作的地方记错,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以后哪还有脸面对他,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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