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先前一批就去镇龙村了?”小宝娘记得公公带去的人里没有丙贵,后来丙良他们去的时候也没见到他。

    “没有,我都问过了,有人见到他和丙超一起,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去镇龙村!”丙贵媳妇急得眼眶红通通的,她一天没见到丙贵了,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不回来吃晚饭的。

    “丙贵媳妇,别急,他肯定是在镇龙村的,可能是大家没有留意,等下大家伙回来,就知道了。”婶子急忙拍拍丙贵媳妇的背,给丙盼使了了眼色。

    顾丙盼接到婶子给她使的眼色,立即附和:“是呀,别担心,他和丙超在一起呢,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没事的!”

    “是呀,丙超哥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丙珍也跟着安慰起她来,就连珍玉也跟着说了几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丙贵媳妇面容终于好了些,她坐在人群里,也眼巴巴地望着村口的方向。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一样,不时有人向村口张望,期盼着下一秒,他们就出现。然而,当下一秒他们真的出现的时候,大家却巴不得自己眼花了。

    那些人大多脸上挂彩,走路一瘸一瘸的,相互搀扶着。顾丙盼看到自己叔叔嘴角也带着明显的淤青,婶子在第一时间跑了上去,心疼看看这看看那,破口大骂:“这天杀的,敢打我家老头,我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丙良情况更是不好,左眼明显是被打了一拳,红红肿肿的,他疼得半闭着眼,小宝扑进他怀里,似乎是扯到他的伤口,呲着牙叫了出来。

    珍玉站在爸爸和哥哥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贝齿轻咬下唇,眼里闪着愧疚而挣扎的神色。

    王政兵正想向丙盼走过去,却被母亲拦住去路,他手臂上被划拉出一道刀伤,血淋林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痛,可是他依旧面不改色。其实他也没想到那镇龙村的人竟然罔顾法制,窝藏了不少刀具器械!

    当他正在接受母亲的嘘寒问暖的时候,他看到关定志径直朝顾丙盼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给他抛了个眼神。他眼睛暗了暗,早就觉得这家伙不简单,这次斗殴中腥辣狠毒的招式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学会的,倒像是他以前出任务时见过的雇佣兵!

    顾丙盼看着眼前的关定志俯身抱起在地上伸着双手叫“抱抱”的小贤,心里隐隐有些庆幸,他没有受什么伤。

    这些人伤的伤残的残,可能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值得庆幸的是,大家虽然伤势重了些,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最严重的是顾丙冬,他手臂、大腿和身上都挨了好几刀,血倒是止住了,但是人还在昏迷。

    “欺人太甚!”顾正强一掌拍在祠堂的桌子上。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叔,镇龙村那些个人可是动了真刀子了,你看我儿子手上脚上那几刀,要不是他练过,搞不好真要交代在那里了!”顾济正指着顾丙冬身上刚用消毒水消毒过的伤痕,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看来我们村和他们村是势不两立了!”顾济民一向是个温和的人,这回也被镇龙村激发了体内的怒气,他们去的时候,顾丙冬带去的那几个小伙正被汪文龙他们围着打,汪有全那老家伙在一旁看得开心,还不时让他们下手再重些!

    “老哥,今天多亏了你及时来,不然我们也难脱身!”刘建德及时出现,制止了汪有全他们滥用刀具,顾济民根本就没想到镇龙村村民看到他出现了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还找出了不少长刀铁棍,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他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被打了几棍子。

    刘建德没有跟顾济民客套,今天局势的确非常凶险,幸而他临走前多了个心眼,带了不少人,再加上汪有全对他的顾忌,才得以控制局面。他沉吟半刻,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真不是你们射中了汪文龙的眼睛?”

    “那狗崽子的眼睛受伤?好呀!好呀!果然恶事做多了,迟早会有报应!”顾正强虽然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汪文龙的眼睛被射中了,顿感心中恶气消失了一小半,拍着桌子大笑。等他笑够了才想到要问问怎么回事。

    原来,当刘建德赶到的时候,顾济民他们已经处于下风了,不少人都受了伤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镇龙村的人是他们的三倍之多,而且手上还有武器,顾家村村民想要脱险有些难度。幸而当汪有全看到他领着一群人进来的时候,让村里人停手了。

    “我说刘村长,你这贵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小地方呀!”汪有全大专毕业,平时自恃是个读书人,平时说话都是面带笑容,咬文嚼字,今天也不例外。

    刘建德最不喜欢汪有全这种装模作样的人,汪有全就不是个安分的,他早就想把自己从几个村长里带头村长的位置上挤下来,要不是因为龙溪村人口最多,使他有所顾忌,那么镇龙村早就一家独大了。可就算这样,平时政府的补助、招商引资的项目,汪有全可没少凑上去抢,恨不得从几个村子里狠狠扒下一层皮补到自己村里!

    “我们这几个村可是有过公约的,不允许私下大家斗殴,你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是汪有全身边站着的汪文龙手上还提着滴血的刀,刘建德也不怕,要是自己现在露怯,那镇龙村岂不是更嚣张!

    “这回你可冤枉我了,我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这顾家村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就有人冲来我家,说找我儿子算账!几句话不和,还打起来了!”汪有全恶人先告状,他周围的镇龙村村民身上没什么伤,倒是顾家村倒的倒,歪的歪。

    “胡说,是你儿子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伙同几个人杀了济阳叔和阳婶子,我们来找他算账,他还打人!”顾丙川双手已握紧成了拳头,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脖子上的筋都露出来了,脸也被气得通红的,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像是要暴发的火山一样。

    汪有全夸张地叫了起来:“啊!儿子呀,你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这几天可都是好好待在家的,全村人都知道的呀!”汪文龙吊儿郎当地说,边说还边摸着手里带血的刀。

    “我就说嘛,我儿子可乖了,没有证据你们可别乱说话哦,否则告你诽谤!”汪有全笑得像个弥勒佛,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心寒。

    “谁说没有证人,我们村丙珍就看到了!”顾丙冬的话脱口而出,旁人都来不及阻拦。

    没有人注意到汪文龙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除了刘建德。

    “笑话,找你们村的人给你们村做证,我还怕你们污蔑我们了!”汪有全笑眯眯地喷回去。

    当刘建德还在为汪文龙眼中的杀意失神的时候,突然“咻”的一声,一根箭从他身边飞过,直中汪文龙的左眼。汪文龙捂着插着箭簇的眼睛,尖叫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眼睛流了下来,半张脸布满鲜血如鬼一般恐怖。

    在场的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阵脚,汪有全脸上弥勒佛一样的笑容没有了,他的眼睛闪闪的像是烧着什么东西,他咬着牙,那整齐的牙齿好象会咬人,刘建德忍不住打一个寒噤,他真没料到放下伪装露出真面目的汪有全是那么可怕!

    他当即抓上顾济民,立刻命令村里人撤退,再不退就怕真的走不了了!

    村里人被刘建德描述的情况吓呆了,他们知道事情肯定凶险,但是没想到那么可怕,这镇龙村疯了吗?就不怕警察吗?

    “这射箭的人真不是你们安排的?”刘建德再一次确认,他当时没有看清楚箭是从哪里射出来的,当他回过神转头要去找的时候却找不到什么,之后忙着逃走,更是没有机会探个究竟。

    顾济民没有说话,顾济雄倒是接过话头:“刘老弟,我们村你还不知道,哪有那么神的弓箭手呀!要我说,镇龙村自己不就有一个嘛,说不定是那人浑水摸鱼想要嫁祸给我们。”

    “我还宁愿我们村有这么个血性的男儿,如果这神射手是咱们村的就好了!”顾正强适时表现了自己的惋惜。

    刘建德一想,的确是这样,这十里八乡的那个村有什么能人,能瞒得了他?搞不好真是汪文龙自己造的孽,他们村的那个神射手趁今天混乱想除掉他。这么一想他就没有继续再追究了。当即提出想要回村里,顾济民见留他不下,索性顾家村离龙溪村也不远,就由他去了。

    这么一天,村里人累的累、伤的伤,大家慢慢从祠堂散去了,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生活更不好过了,不仅是天灾,*也随之而来了。

    “济民叔,你见到丙贵和丙超他们吗?”丙贵媳妇在人群里找不到丙贵,非常恐慌,刚才大家说话她又不敢打断,就只能强忍着,终于村里人慢慢开始散了,她急忙拦住想要回去的顾济民追问,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顾济民凝视着丙贵媳妇,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没看到他们,不过他们现在应该在家里了,你回去找找。”说完,没等丙贵媳妇回应就离开了。

    在顾济民家里,顾丙盼找了个空隙,悄悄询问顾济民:“叔,你是不是猜到是谁射伤汪文龙的了?”

    顾济民没有明确回应,他一边擦药一边说:“丙贵他爷曾经也是个神射手,丙贵小时候跟他爷学过一段时间。”

    果然!当刘建德讲到汪文龙眼睛被箭射伤的时候,丙盼和丙珍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想到了在g市买了两把弓的丙贵,比起镇龙村的那个神射手,她们更相信这事是丙贵干的。而且丙贵和丙超这一整天都没见人,很难说里面没有什么秘密。

    这一夜,村里灯火彻夜通明,村里很多人家久久无法入睡,有狗的人家把锁链松开绑住狗的锁链,那些受伤的汉子们疼痛的□□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狗的叫声,给顾家村添上了几分沉重。

    马大娘的儿子昨夜折腾了半夜,现在才刚睡着,他的背部被砍了一刀,刀口不深,可是却也疼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伺候儿子睡着了,马大娘刚想去隔壁房间看看怀孕的媳妇,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呀,大清早,敲什么敲,催命呀!”马大娘不耐地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顾丙盼,倏地闭上嘴巴,脸上挂起了笑容。

    她热情地招呼丙盼进门:“快进来!快进来!我就说嘛,一大早上就听到喜鹊叫,肯定是有贵客登门,这不不就来了一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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