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顿时放松,心安理得地倒下睡了。
    向衡简直无语。
    姑娘,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呢?
    厨房里,宁雅给贺燕打电话:“喂,是我。顾寒山让我上来给她做饭。她跟一个男警察在一起,就是那个向衡。他们看上去,好像很亲昵的样子。顾寒山对他很耐心,态度很不一样。他们现在,还躲到卧室去了。”
    第59章
    电话那头,贺燕给宁雅下了指示:“你去跟那个警察聊一聊,打听打听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宁雅有些慌:“要打听什么?我不知道怎么问。而且他们现在在卧室里头,我没法搭上话的。”
    “你不是在做饭吗?他们总要出来的。你摆菜上桌叫他们吃饭不就能搭上话了。这还要教吗。”贺燕说话很有威严感,“你就问警察为什么要到顾寒山家,你觉得好奇,因为顾寒山不接待客人的。”
    宁雅犹豫:“这个……”她想了想,道:“对了,顾寒山受伤了,她腿上和额头上都有伤,绑着绷带。也许是因为这个警察才来的。我觉得我要是问了,也打听不到什么。”
    “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宁雅道,“我一进门看到警察在,吓了一跳,就没敢问。”
    “去问问。”贺燕道,“这个问题没什么难的吧?她告诉你怎么受伤的,你再顺着往下问,就能问到他们在查什么,目前什么进展。”
    “这些算调查机密吗?警察不会说的。”
    “让你问顾寒山啊。顾寒山只要乐意,没什么不敢说的。”
    宁雅没马上答应。
    贺燕道:“机会难得,今天正好有问话的条件,如果能问出来有用的东西,我马上给你加一千块。”
    “那行吧。”宁雅终于应了。
    “还有。”贺燕道,“如果一会他们出来,在客厅聊天,你把手机放旁边录一下,我听听他们在一起都说些什么。”
    “啊?这个……”
    “就是把手机设成录音,然后把屏幕休眠,放到一边就好。做得自然一点,他们不会察觉的。”
    “可是,那是警察。”
    “你打扫卫生,擦一擦柜子,把手机忘在电视柜上了,怎么不行?合情合理。能录多少是多少。我就随便听听。”贺燕道,“你离开的时候,把手机拿走。今晚我们见个面,我听一听,当面给你付现金,然后录音就删掉,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事,就是打听打听情况,我也得防着点他们算计我,对不对?你帮了我,我会记得你的好的。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也会帮忙的,何况我还给你钱。”
    “我,我看看有没有机会。”
    “行。”
    贺燕刚应声,宁雅就听到了卧室门的声音,她赶紧道:“好了,我挂了。回头再打给你。”
    宁雅把手机放进口袋,火速转身开始洗菜,手刚沾上水,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宁雅拿着菜转身,看到了向衡。
    宁雅挤出笑容:“警官好。麻烦再等等,我做饭很快的。”
    “没事,不着急。”向衡打量着她。
    “好的,好的。”宁雅转身,继续洗菜。
    她竖着耳朵,没听到向衡离开。她紧张地动作有些僵硬,只好再转过头,看到向衡一直在观察她,便没话找话:“对了,顾寒山怎么身上有伤,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她受到了袭击,有人要杀她。”
    “啪”的一声,宁雅手里的菜摔到地上。她恍过神来,手忙脚乱把菜捡了起来。
    向衡道:“她没事,医生检查了,没大碍。”
    宁雅把菜捡起来,扔回菜盆里,好半天才问:“袭击她的,是什么人?”
    “正在查。”向衡道。
    宁雅不说话了。
    向衡问她:“你知道顾寒山有什么仇家吗?”
    宁雅忙摇头。
    “或者她惹了什么麻烦,你知道吗?”
    “不知道。她很少跟我说话。”
    “或者她家人,有什么仇家或麻烦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做家政的。”
    向衡点点头:“我猜也是。”他又问她:“你在顾寒山家做家政多长时间了?”
    “以前做了三年。后来顾寒山住院,我就被辞了。然后上个礼拜,顾寒山来找我,我就又回来了。”宁雅小心答。
    “那做了挺长时间了。”向衡道。
    宁雅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缓了缓紧张情绪,关掉水龙头后,这才答:“我不多问雇主家的事的。”
    “没事。顾寒山说要睡一会,我也没事干,就随便聊聊。”
    “好的。”宁雅擦了擦手,拘谨地站着。
    “没事,你继续做你的事。”向衡安抚她。
    宁雅勉强笑笑点头,她从冰箱拿出鸡翅和鸡蛋。
    向衡问她:“顾寒山很信任你吧?所以她找你回来。”
    宁雅把鸡翅解冻,答道:“她不太喜欢交际,不喜欢接触陌生人,对熟人放心一些。”
    “当初是顾亮雇的你,还是贺燕?”
    “顾亮。”宁雅道:“顾先生雇的我。”
    “他们一家人对你好吗?”
    “很好的。”
    “顾亮是什么样的人?”向衡继续问。
    宁雅转头看看他,“顾先生挺严厉的,对做事的要求很高。平常非常忙,雷厉风行的样子。看很多书,学识特别渊博。为人挺好的。”
    “他严厉?平常骂人吗?对你们这些做事的态度好吗?”
    宁雅斟酌了一下,答:“顾先生对我的工作是满意的,所以我才能连着干三年。”
    “你的上一任呢,他家的家政,为什么被辞,你知道吗?”
    “那人打听顾寒山,还私下里调侃她。”宁雅道:“顾先生不喜欢别人对顾寒山太好奇。”
    “你知道顾寒山具体是什么病吗?”
    宁雅停下手上的工作,问向衡:“为什么问我?你想知道顾寒山的病,应该去找她的医生。”
    “我问过她的医生,现在在问你。我得知道顾亮是不是真的信任你。”
    宁雅有些警惕,但还是答:“就是孤独症的一种,叫什么斯什么伯的。”
    “阿斯伯格综合征。”
    “对,好像就是这个。”宁雅道:“我来的时候顾先生就跟我说过,说顾寒山脾气会怪一点,思考方式跟别人不一样,让我安静做事,不要打扰她。如果有事就找他或者贺燕,不要问顾寒山。”
    向衡再问:“顾亮和贺燕感情好吗?”
    宁雅紧张地捏起手指:“我觉得挺好的。”
    “听说他们经常吵架。”向衡若无其事地道。
    “我那时候是两天来一次,并不住在这儿,他们私底下怎样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在这儿工作的时候,觉得他俩还挺好的。”
    “那贺燕对顾寒山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
    “宁雅。”向衡唤宁雅的名字,他的语气仍旧轻松,但给人的压力完全不一样了。“我是警察。虽然我跟你假客气说随便聊聊,但是你应该明白不是随便聊聊的,对吧?”
    宁雅一愣,说不出话。
    “所以请不要对我说谎。我都会记着的。”
    宁雅再捏了捏手指,紧张地道:“我没有说谎。我在这里的时候,看到的确实是他们一家人都挺好的。顾先生跟贺燕关系融洽,贺燕对顾寒山也不错。虽然他们三个人说话都比较硬气,有时候听上去像是争执,但他们没发生过什么冲突。他们一家,都是有修养的人。”
    向衡看着她。
    宁雅继续道:“嗯,你认识顾寒山,跟她接触过。那你应该知道的。顾寒山说话就是那样冷冰冰的,好像对谁都不高兴似的,但她其实就是那样,没什么表情而已。她人其实不错的,不难相处。所以我也习惯了他们交流的那种态度,我不觉得他们家里有什么矛盾。”
    “好的。”向衡继续问:“顾亮去世后,你被辞退了。后头他们家人还有再跟你联络吗?”
    “没有。”宁雅道:“贺燕和顾寒山跟我没什么私交。”
    “就是说你跟她们任何一个都不是可以谈心聊天的那种朋友关系。”
    “对。我就是来做事的。”
    “那么顾寒山请你回来,贺燕知道吗?”
    宁雅被问得一噎,她张了张嘴,在否认和承认之间摇摆了一会,最后还是担心警方能查出来,便道:“她知道的。”
    “为什么她会知道?”
    宁雅紧张得愣了愣,道:“我们,联系过。”
    “顾寒山请你做事,你为什么要跟贺燕联系?”
    “她是顾寒山的监护人啊。”宁雅脑子转过来了:“我就是问问顾寒山的病是不是好了,我过来做事方不方便,有没有问题。”宁雅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跟贺燕对好口供。
    “她的病没好会有什么问题?”
    宁雅再一噎,而后道:“就是,我们□□的,总会顾虑安全。”
    “你前面不是说顾寒山人挺好的,很好相处。你已经习惯她的交流方式。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全?”
    “我就是例行问一问,没有觉得不安全。”宁雅差点无力招架,然后她想起来了:“那个,顾寒山被送精神病院的时候,确实挺暴力的。当时她还打伤了警察,你可以去查一查。我那时候被吓到了。”
    “好的。”向衡对她的辩解没有深究,可宁雅答得很心虚,精神紧绷。
    向衡突然再问:“你跟贺燕联络,她有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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