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自尊心?从她跳上舞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重要了!
    ……
    戴蒙科给周烨指了下他背后。
    周烨转过身去的瞬间,房间里的光全部熄灭。
    同时舞台顶部的灯光亮起。
    游湉从幕后走了出来。
    她披散着一头些微弯曲的长发,穿着极致性感的旗袍。
    迈上舞台的步子,走的极其坚定。
    不妖娆,所以也没有美感。
    不妖娆,所以也具有另一种极致的美感。
    台下男人瞬间屏住的呼吸,极具羞辱意味的眼神掠夺,足以说明一切。
    可周烨却一点都不觉得色'情。
    此刻,他只想把她奉为一件艺术品。
    令他心碎的艺术品。
    游湉站定,她看到了夜大,朝他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
    随后她把手里的扇子淡然自若地挥开,掩住了半张脸。
    “周公子别光站着,一起坐啊。”有人开口。
    周烨没有动。
    游湉压根就不会跳舞,他是知道的。
    可这并不重要,这些人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看她跳多标准的舞。
    她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想看的是什么?不会跳舞,没关系,反正衣服都是会一件一件地脱光的……
    她的确是有这个资本,只要她想……
    周烨的心在打鼓,手心攥拳,几乎捏出了热汗。
    潜意识里,他是惧怕的。
    他有多么惧怕,就有多么忐忑。
    他不希望看到她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自己的人格。
    但他实在无法低估她的决心。
    每一次和他说话时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似乎都在告诉他她的决心。
    她爱那个男人的决心。
    山无遮,海无拦。
    然后,在他眼睁睁地看着游湉摆烂半分钟后,周烨突然松了口气。
    他笑出了声。
    就在刚刚,游湉扇子一扔,脱了高跟鞋,直接来了套小学鸡的广播体操。
    戴蒙科的脸色已经很差了。
    游湉大汗淋漓地跳完,直接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来到戴蒙科面前。
    她撩了下头发,用手背把额头的汗擦去,“怎样?还满意吗?”
    戴蒙科:“瞎了我的狗眼。”
    游湉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就这个水平,不过——”
    她眨了眨眼,又笑说,“知道我跳的烂,但是您也没必要说自己是狗。”
    她的笑带着几分娇俏,喘息的时候,胸'脯被紧致的旗袍勾勒的更加诱惑。
    戴蒙科不再与她废话,招手喊来保镖,“赶走。”
    游湉一手拽住沙发扶手,连珠炮似地,“别啊!虽说我跳的不好,但好歹也是跳了!都说努力就会有回报,您瞧累我一身汗!满分一百的话五十分我能有吧?十分钟我不要了,五分钟,就五分钟行吗!”
    “戴先生不帮你,不如你来求求我?女人嘛,不要总是在一棵树上吊——”
    “还不赶走?”戴蒙科直接打断男人的话,那男人知道他的意思,“啧”了一声,不再言语。
    保镖上前。
    “周公子。”戴蒙科朝一旁的周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烨很快拉着游湉出了房间。
    游湉赖在门口不肯走,“我就在这等他!”
    “先去换衣服。”周烨侧过身。
    游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旗袍,胸口那里几乎都是空的,这会儿走廊的光线充足,又只有她和周烨两个人,她那好不容易埋起来的羞耻心好像又冒出来了一丢丢。
    “那我去换,你在这盯着点啊!”她赶紧跑了!
    很快换完衣服,换回了来时穿的那身运动服。
    游湉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往外走,还没进入会场,就见戴蒙科一行人正向大门走。
    她集中生智,迅速躲在了大门后面。
    门口,戴蒙科和酒会主人告别。
    对方欲多留他一阵儿。
    戴蒙科摆摆手拒绝,“累了,昨个也没睡好,想回去补个觉,改日咱们再聚。”
    “不然在山庄休息一晚?给你安排几个养生项目,解解乏,也省的折腾。”
    “用不着,有点水土不服罢了,常年在南方呆惯了,确实不太适应北方的环境,实不相瞒,就连v店的早餐我都吃不下去,乏味的很……”
    两人寒暄两句,戴蒙科告辞。
    他把车钥匙递给身边的助理,“先把车子开上来,我去抽根烟。”
    助理接过钥匙很快进了电梯。
    戴蒙科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电梯间里,靠在窗前点了根烟。
    烟刚吸一口,游湉就突然冒了出来。
    “好巧啊,戴先生,这么快又见面啦。”游湉乖乖站在他面前,笑眯眯地挥了下手。
    戴蒙科抽着烟,眯眼看了她一眼,说实话,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就是身上还有股子尚未褪去的余热,微微燥的有些难受。
    这会儿又多了一个不想看见她的理由。
    她的衣服已经换了。
    “其实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可以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尤其是潘多拉魔盒里的东西可以帮助他们登上权力的顶峰。”
    游湉抓紧时间,趁着四下无人,把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她没有先给戴蒙科,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我希望你能帮他,当然不会让你白帮,你是个商人,知道提什么样的条件能让自己得到的利益实现最大化,你可以提提看。”
    “我拿什么提?”
    “就用我手里的这些。”
    戴蒙科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几秒,他平声道:“你让我用你手里的砝码跟他提条件?你俩夫妻给我玩仙人跳呢?”
    “你知道。”游湉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个魔盒在我们这种凡夫俗子的手中是打不开的,甚至连夜大都没办法打开。”是王牌又怎样,打牌的人技术不行,王牌照样可以输。
    就在昨天,游湉才知道,霍文肖的那些指控几乎都是被对方反咬一口的结果,实在是太卑鄙的手段了。
    连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证据都可以造假,罪名都可以嫁祸。
    他在沼泽里行走。
    好像只要往前走一步,身子就会被泥沼下的几双肮脏的手往下拽深一寸。
    她好怕最后的这张王牌也会成为最终捅向他的刀子。
    他走的很谨慎,所以她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但是你有,你可以,你有这个能量,”游湉的眼睛泛着亮光,“你会帮我吗?”
    戴蒙科看着她,缓慢地摇了下头。
    他走到垃圾桶前,把烟蒂按灭,“撇开其它不说,你应该知道,孙幼桐和我的关系,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还记得游轮那一次吗?确实,你们小情侣是把恩爱秀了,可她又有什么错?你们如此羞辱她,如今还想让我帮你们,觉得可能吗?”
    “我是不会帮你们,幼桐的原因是其一,想知道其二吗?”
    游湉:“你说。”
    “太凶险,不值得。”戴蒙科只说了这六个字。
    游湉摇头笑了一下,“我以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你们这种做大事的人都该拥有的气魄。”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做成什么大事儿,所以你的魔盒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只是个商人,商人永远是以最小的投资获取最大的回报。我若入局,全部身家必然都要扔进去,能不能回本还是个未知数,这买卖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你一开口就画个大饼来匡我,是把我当傻子,未免也太可笑,你如此失礼,我却还和你耐心解释这么多,出于我个人的仁义,已经可以了。”
    “我也是对你有点好感,才给你说这些话的机会,若是换做旁人,从她心术不正地闯入包厢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机会。”那一刻,把她从包厢赶出去,实际是一种保护,对他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
    戴蒙科看着游湉眼角忍不住淌下的泪,她表情倔强,满不在乎地伸手抹去,“不过你放心,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做数,霍文肖要是真的倒了,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来靠。”
    游湉最后还是不死心,“戴先生,你是个成功的商人,所以肯定知道一个人想要成功时机也很重要,我不相信你不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都说乱世出英雄,如今这个局面,有多少人为了最后分一杯羹明里暗里都下场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你一直都和霍二合作,可你也知道,霍氏将来肯定不会是他的,别的我不敢保证,霍文东最后一定会完蛋的,我要是你,就会明白现在是站队的最好时机,霍文肖是最有可能成为霍氏接班人的,你帮他绝对不吃亏啊。”
    “说的不错。”戴蒙科甚至还为她鼓了下掌,不过随后他又笑了,“可惜有一点你想错了,我戴某人做生意,从来不是求着别人,而是别人求我,包括他们霍家。”
    他说完,电梯门就开了。
    游湉看着他走进去,有一瞬间,大脑是发懵的。
    好像灵魂飘走了。
    电梯下去了,她还留在原地发愣。
    直到周烨和齐放在后面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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