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禾走在操场上,她一圈一圈的转着,又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景色发呆。
    “黎禾,乖,先吃早饭,吃完去学习。”顾念景哄着她,满脸宠溺又无奈。
    转了几圈后,黎禾停了下来,她转过来身,正对着顾念景,看着他的眼有些失神的问:“顾念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人的感情是会变呢?为什么......不爱了,还要去伤害呢?”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凉与挣扎,像是深陷在泥潭中的人,无法自拔。
    黎禾垂着头,她的手手无力的垂在腿侧。
    顾念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他上前一步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柔了下来:“人是复杂的,有的人不爱了会选择放手,有的人就会一直在一起纠缠,这不是外人能控制的。”
    道理黎禾明白,但她就是接受不了。长期以来的压抑使她感到窒息。
    黎禾握紧了拳,随后又松开。她沉默了片刻,抬眼,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顾念景,你会离开我么?”
    “你记得,黎禾,”顾念景扶着她的肩盯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顾念景永远都会陪着黎禾。”
    “永远的热爱追逐你,至死方休。”
    少年的爱意热烈又真诚,所有的爱与热爱凝慧在一起,就像挤压多天的暴雨,轰然落下,让干枯的玫瑰重新绽放,让漫野的荒草再度复苏,让黎禾的心也再次跳动。
    作者有话说:
    今天依旧努力更6000,实在不好意思嗷~
    第59章 为她撑伞
    11月渐入冬季, 黎禾的艺考也提上了日程。
    在顾念景一日三餐的督促下,她的胃病渐渐转好。
    即将考试的前一个月,黎禾跟苏淮民请了假, 一天到晚的都闭关跟着景安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经过高二时的那件事, 苏淮民也很自觉的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黎云清, 并且对黎禾进行了一番鼓励。
    眼看日子一天天的接近,黎禾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将她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画画上。
    直到开考前几天, 黎禾才给自己放了两天假。
    那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黎禾在家收拾着东西,她将考试要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放到了要背的书包里。
    她刚把书包的拉链拉好, 再准备将水彩颜料给用东西包装起来时, 那盒水彩颜料突然掉落在了地上, 颜料洒落一地,地上瞬间铺满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看着地面,黎禾的眼皮跳了一下,她心里有些闷闷的, 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但很快她又否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黎禾小心翼翼的将颜料盒收了起来,又拿出来卫生纸将地面给擦干净。
    收拾完毕后, 黎禾从衣柜中拿出外套出了门去买新的颜料。
    在出门前,她轻敲了几下宁竹的门想给她说一声。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黎禾只以为她还在午休,套上外套就出了门。
    她从颜料店出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天已经由晴转阴, 空气沉闷闷的。黎禾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一下, 天边乌云翻滚,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她的心也如天气一般, 有些透不过来气。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放大,她越来越慌乱,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着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黎禾提着颜料从外边回到家,她刚下出租车,就看到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心一沉,抬起脚就往别墅里跑。
    还没来得及跑到别墅内,黎禾就看到几个医生抬着宁竹匆忙的往救护车内去。
    孙姨脸上带着泪跟在他们身后。
    黎禾一下子就怔住了,她看着担架上毫无生气的宁竹,心坠落到谷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即使颜料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甚至连跟着上救护车,都是孙姨拽着她上去的。
    到了医院,急救室的灯一直红着,黎禾无神的看着地面。
    她完全不明白,她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宁竹怎么就这样了。
    明明之前她一直在积极接受心理治疗,抑郁症也逐渐好转,怎么会再次自杀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的灯暗了下来,护士从里面出来。
    “宁竹家属,宁竹家属来一下,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黎禾坐在那没有反应,神色呆滞。孙姨唤了唤黎禾,黎禾无意识的起身,看着那张摆在她面前的白纸黑字的病危通知书,她握着笔的手不受控制的发抖,颤颤巍巍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下来。
    时间过得异常煎熬,没多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他面色凝重,冲着焦急等待的孙姨摇了摇头。
    “准备好……丧事吧。”
    孙姨脸色惨白,她接受不住打击,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黎禾失神的站在那,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像快要干死在沙滩上的鱼。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她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只要梦醒来,宁竹就回来了。
    黎禾张了张嘴,想要问一些话,可是她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黎禾艰难的挪动脚步,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上前,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她仿佛没有知觉一样,她垂着眸看着刚刚推出来脸上盖着白布的毫无声息的躺在那宁竹。
    突然,黎禾发疯似的想要将盖在宁竹身上的白布掀开,让宁竹坐起来。
    医生和护士阻拦着她,黎禾的眼泪“唰”的一下瞬间就下来了。
    “拉住她。”医生指挥着几个护士。
    孙姨也回过神,她从身后抱着黎禾直流泪。黎禾被几个人拽着,她看着宁竹被人推去太平间,哭的撕心裂肺。
    “妈——”
    “你们放开我。”
    “你骗人,你说过要看我上大学的,你为什么骗我。”
    “……”
    黎禾嘶哑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着,一声一声,悲痛人心。
    黎云清赶到医院的时候,黎禾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和孙姨一起站在太平间门口,眼神黯淡衰败。
    黎云清上前,他走到门口,装模作样的哭了一会儿,满脸悲痛的去跟医生交涉接下来的流程。
    办理好一切手续后,宁竹的尸体准备拉往殡仪馆。
    黎禾死死的挡在门前,她死活都不让殡仪馆的那群人带走宁竹。
    “小梨,你妈妈已经去了,你让他们把她带走吧。”孙姨上前劝道。
    “她没死。”黎禾面无表情,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小梨……”孙姨叹了一口气。
    不论谁上前劝都没用。
    僵持不下时,黎云清阴沉着脸从医生那过来,走到黎禾年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妈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黎禾。”
    黎禾捂着被打红的脸,她眼中含着泪,抬起头倔强的盯着黎云清:“我妈没死,她没死。”
    黎云清给身旁的秘书使了眼色,那个秘书直接上手把黎禾拽开。黎禾手扒着门,眼睛发红:“她没死,你放开我,谁都不能把她带走。”
    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在身上的手,最终还是被拉到了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殡仪馆的人将宁竹拉走。
    黎禾快要疯了,她哭着想要追上去,可是她怎么也追不上。
    她的心口很痛很痛,她觉得自己也要死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殡仪馆的车将宁竹拉走,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简直快疯了。
    她无力的拖着脚步回到医院里收拾宁竹的遗物,但她走到一个楼梯间的门口,楼梯间的门开了一个缝,她隐隐约约听到黎云清和别人交谈的声音。
    黎云清怒吼:“谁让你那天叫她去公司了?”
    那个跟他一起来的秘书垂下头:“是周太太让我叫她过去的。”
    “周怡?她叫她过去干什么?我不是说让她老老实实呆着,她该有的一分都不会少了她的。”
    “周太太说她想见见宁太太,把小少爷托付给她,她说这是您同意了的。”
    黎云清的眉头拧的更深了,这个确实是他同意的。毕竟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得好好培养。
    黎云清:“对了,黎明的伤好了么?”
    秘书:“好了,这两天他一直说想见爸爸。”
    黎云清:“行了,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处理完丧事就会把他接回来。”
    黎禾在门口垂眸听着,她双手紧握着拳,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手心。
    她咬着唇浑身发抖。
    原来黎云清早就出了轨,是黎云清害死了宁竹。
    黎禾心中充满了怒火,她猛地推开门。门与墙相撞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声音把里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人是黎禾,黎云清皱了皱眉,呵斥道:“黎禾,你怎么来这了。”
    黎禾红着眼,走到黎云清面前,与他对视,眼里充满了憎恶与怨恨:“黎云清,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你说什么呢?”黎云清皱眉。
    “我听到了,你出轨了,是你逼死了我妈。”黎禾重复。
    “你妈是自杀。”黎云清的脸愈加的沉了。
    “呵,你还真是敢做不敢当啊。”黎禾讽刺的看向他,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恶心的东西。
    黎云清被她激怒,他挥起胳膊直接抽到了黎禾的脸上。
    这一下打的更狠,黎禾的嘴脸直接出了血,她擦了擦,笑了起来:“黎云清,你也打死我啊,打死我好给你那养在外面的儿子腾路,要不然你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把你这些事昭告天下,让别人看看你究竟是一个什么伪善恶心的人。”
    秘书看着黎云清越来越冷的脸,暗道不好,他拉了拉黎禾示意她别往下说了,黎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来。
    “黎云清,你天天在这装着一副爱护妻女的样子累不累啊,我都替你嫌累,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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