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应该告诉我,我陪你去。”
    “妇产科,你过来也不方便。”
    “可我是你男朋友。”
    稚言笑了笑,“好,知道了。”
    顾禹谦听着电话里稚言轻松的语气,他在想稚言怀疑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是不是打算瞒着自己?
    如果真的有了,她会怎么处理?
    “稚言,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会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不会。”稚言说:“因为只是我胡思乱想,跟你说只会增加你的烦恼。”
    “对我来说,这件事不是烦恼。”顾禹谦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就算不是真的,我也想知道。”
    稚言道:“放心,如果真的有了,我会告诉你,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听到稚言这么说,顾禹谦忽然放下心来,稚言似乎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能顾全他的想法,这让感到很有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很放松,很舒适的原因。
    顾禹谦说:“稚言,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的那份恋爱协议,只剩下抬头了,我亲自违反了所有条款。”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我现在很担心呐。”
    “担心什么?”
    “担心分手你不按照协议给我补偿。”
    顾禹谦被气笑了,他没谈论这个问题,因为他目前为止还没想过要跟稚言分手,“这个问题,你不需要考虑。”
    随后他又问:“中午在哪吃饭?”
    稚言说:“待会跟谢芫一块逛超市,买点菜回去自己做。”
    “那我过去吃饭。”
    “会不会不大方便?”
    “不会,刚好我有点工作要交代谢芫。”
    稚言无奈,“你呀……”
    顾禹谦打了电话后转身进了网球馆,汤嘉韵迎了上来,“顾律师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双打吧。”
    顾禹谦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打球,“我有点事,要先走。”
    汤嘉韵有些扫兴,她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顾禹谦今天要来网球馆,然后拉着好闺蜜一起过来跟他偶遇的,这才过去半个小时,他竟然就要走了,“啊?周六还有工作要忙吗?”
    “私事。”
    汤嘉韵无奈,“那下次再约。”
    顾禹谦进了更衣室换衣服,谭家文也跟了进去,“具体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走。”
    顾禹谦看他一眼,“你没必要知道的事。”
    “啧,让我猜猜,是跟稚言有关的?”
    顾禹谦没说话,默认了。
    谭家文抱着双臂,“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顾禹谦漫不经心道:“既然知道,还乱牵线搭桥?”
    谭家文摸了摸鼻子,顾禹谦说这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他听得出什么意思,今天能在网球场和汤嘉韵偶遇,是拜他所赐。
    昨天汤嘉韵私底下问他顾禹谦今天有什么安排,他看在对方是大客户的份上说了两人约了打网球的事,没想到汤嘉韵还真的就过来‘偶遇’了。
    “我这也是卖大客户一个面子,人家问我,我总不能骗她吧。”谭家文理直气壮道。
    顾禹谦没跟他计较,换好衣服就走人了。
    ——
    和稚言交往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上稚言的家,之前不来也是顾虑到稚言是和谢芫合租,他一个男人过来,会不方便。
    但要是只吃一顿午饭,那应该不会造成太尴尬的局面。
    顾禹谦来了后,刚好是午饭时间,稚言刚要下厨,他便主动提出他来。
    于是乎,谢芫也有幸尝到了她老板兼男神的厨艺,那种感觉,非常奇妙,非常神圣。
    饭桌上,谢芫埋头吃着自己老板做的菜,她倒是听稚言说过顾禹谦会做菜,但没想到这么好吃,这么好看的人还会做这么好吃的菜,跟他在一起也太幸福了。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毕竟她只是一盏电灯泡。
    其实在顾禹谦说要来她们家的时候,稚言问过谢芫的意见,问她会不会觉得不自在,毕竟顾禹谦也是她老板,但是谢芫表示不介意,并且因为跟稚言的关系,她觉得跟顾禹谦之间也熟悉了一点,并不会尴尬。
    稚言看着顾禹谦问:“今天早上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有一个陌生号给我发了信息。”
    稚言大概也猜到了,“那应该是陈欣妍。”
    “你见到她了?”
    “嗯。”稚言道:“医院里遇到了。”
    稚言又好奇,陈欣妍早上一口咬定她就是来做人流的,那她是怎么跟顾禹谦说的?
    “她给你发了什么信息?”
    顾禹谦道:“她说,恭喜我要做爸爸了。”
    稚言旁边的谢芫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嘴里的饭菜都差点喷出来。
    稚言和顾禹谦都看向了她,谢芫敛了敛笑,一本正经道:“你们继续。”
    稚言和顾禹谦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
    顾禹谦隔天带稚言去了邻市一个还算有点名气的旅游景区,景区里有一座宋朝遗留下来的寺庙。
    寺庙建在半山腰,有一条盘山马路可以直达,但是顾禹谦并不打算直接开车上去,他们把车停在山脚下,走了最弯曲的那一条林间小道。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早上过来的时候飘了一点毛毛细雨,刚刚才消停。
    石板路上被细雨润湿,山间还有一丝雾气。
    比起在上海稚言带顾禹谦去的那座寺庙,这一座寺庙建筑面积更大,由于附近的旅游业发展了起来,寺庙的房子都经过修葺,看上去很新。
    寺庙里的香火很旺盛,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稚言买了香,进了佛堂,顾禹谦也跟着进来,她问:“你不是不信佛吗?”
    她还记得,在上海的时候,她在上香,顾禹谦只在一旁看。
    “跟稚小姐在一起后耳濡目染,现在信了。”
    稚言笑了笑,和他一起进了去,两人在佛像面前的软垫跪下,拜了拜,而后上了一炷香。
    从佛堂里出来,顾禹谦说:“这附近还有一个许愿的地方。”
    “你来过?”
    “没有,只是上网查过。”
    “哦?原来顾律师也会做攻略。”
    “既然要带你来,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稚言跟着顾禹谦来到了那个许愿的地方,这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棵几百岁的许愿树,许愿树是一棵老榕树,长得不高,但枝叶伸展开来有十几米。
    此时许愿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带,上面载满了信男信女们的愿望,微风拂过,树上的红色祈福带像水藻一样飘摇。
    他们来到的时候,还有好几对情侣在许愿。
    “一起许个愿吧。”顾禹谦忽然说。
    稚言很惊讶这句话是从顾禹谦嘴里说出来的,他可不像是会相信许愿树的人,“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会更相信科学。”
    “许愿是心里安慰,而科学是事实依据,我们在相信科学的同时,不影响寻求心里安慰。”
    稚言笑了笑,觉得他这个解释真的挺不错。
    “那就许个愿吧。”
    两人来到了许愿树旁边的店面,这里有祈福带售卖,买了祈福带就能写上愿望,再系在许愿树上,就能愿望成真。
    但顾禹谦并不打算用祈福带,因为店里还有一种许愿方式,那就是把自己许的愿望放在檀木盒子里,用钥匙锁上,檀木盒子会放在佛祖雕像的旁边。
    一百天之后,如果愿望实现了,那许愿的人就要过来还愿,把盒子里的许愿纸取走。
    而这种许愿方式十分费钱,要999元。
    稚言不得不感叹现在的旅游景区真的很会薅羊毛。
    如果是她自己来,她一定舍不得花这个钱去做这种事,但是顾禹谦却毫不在意价钱地买下了两个檀木盒子,檀木盒子如文具盒大小,上面有编码,他们的编码分别是207和208号,还配了钥匙。
    顾禹谦说:“我们彼此都许下一个关于对方的愿望,等一百天之后,再过来看对方的愿望是否实现了。”
    顾禹谦难得幼稚一回,稚言并没有破坏他的兴致,在红纸上写下了一个愿望。
    写好了之后便放进了檀木盒子里锁了起来,顾禹谦也写好并锁上了。
    许愿铺子的老板倒是很高兴,他和善地笑着,“祝愿两位的愿望成真,钥匙你们自己保管,等一百天之后,你们便可以过来还愿。”
    顾禹谦把自己的钥匙递了出去,“交换钥匙。”
    稚言接过他的钥匙,而后把自己的交出去,“你知道许愿铺子的老板看到我们为什么笑吗?”
    顾禹谦循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心里在想: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顾客,一天就完成了半个月的销售任务。”
    ‘人傻钱多’的顾禹谦笑了笑,“这点钱买一个心里安慰,我觉得值。”
    “所以,顾律师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一百天之后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就是因为未知,才会有期待,我也很期待,一百天后,看到你愿望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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