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薄声:“不行,我已经有物理降温贴了。”
    “喔,”小桑葚想了想,她脱掉鞋子,轻手轻脚上了谢薄声的床,躺在他的身后,自背后用力拥抱住僵硬的谢薄声,“那我只能陪伴你来对抗发烧了。”
    谢薄声不说话,他的眼皮因为发烧而有些热,他凝视着房间中的黑暗。
    小桑葚用脸贴了贴谢薄声的后背:“睡吧,睡吧,谢薄声,安心地睡吧。”
    谢薄声长叹:“小桑葚,可以将你缠在我腰上的尾巴松一松吗?有它在,我睡不着。”
    不仅睡不着。
    还会越来越热。
    第77章 喵喵
    教授隐秘
    小桑葚不是很想将尾巴收走。
    猫猫的尾巴是很重要的工具,当猫猫遇到喜欢的猫猫,也会用尾巴牵牵扯扯。她不明白为什么谢薄声会因为尾巴而睡不着,但还是乖乖地松开缠住他腰的猫尾。
    好可惜呀,小桑葚低头看,恋恋不舍,明明她的尾巴这么漂亮,而谢薄声却不懂得欣赏。
    于是,小桑葚发现一个极其特殊的现象。
    一个人类身上出现、但小桑葚从书籍和电视剧、电影中从没有看过的现象。
    关于谢薄声对猫尾巴的肌肉反应。
    猫咪在夜间的视力格外敏锐,抽尾巴这种事情,小桑葚做得有些恋恋不舍,从谢薄声腰上过去的时候,难免会没入他的睡衣边缘,蹭蹭绷紧的肌肉。猫咪尾巴上的毛发尖尖没有丝毫的神经,不会有任何触感,但小桑葚一条胳膊撑着自己侧躺起来,把头蒙在被子中,惊讶地发现被尾巴尖尖扫过的地方渐渐地透出一点不同寻常的绯红。
    谢薄声肤色白,高烧之下,体温升高,肌肤也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淡淡粉色,而和猫尾巴毛接触的则是扩散的、透出更深的血色。
    不仅仅是肤色的变化,猫猫好奇睁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谢薄声的肌肉在动,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动静,如同缓缓苏醒的狮子。
    为了验证是否是自己错觉,猫猫尾巴愉快地再度从白中透绯红上轻扫,只听到一声低喘,这一下,猫猫没有来得及观察人类的肌肉变化,而是整个猫都被被子裹住,侧边教授终于忍无可忍,侧过身来,把她整只猫都兜盖在被子中,压着。
    “别闹,”谢薄声说,“别碰腰,别动。”
    退烧药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应有的作用,他的体温仍旧是升高的,升到和运动后猫猫的体温差不多。不再是凉爽,小桑葚感受到热源,小小一个被轻轻按这个肩膀压住,到了这个时候,谢薄声仍旧注意着男女之间的距离,不主动触碰她的肌肤。
    谢薄声叹气:“小祖宗。”
    他的声音很低,高烧让他的嗓子有轻微低哑,如同沉入森林湖中的天鹅绒披风,谢薄声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压住的谢桑葚,她仍旧用一双漂亮的异色瞳注视着谢薄声。
    谢薄声垂眼,他忽然想要去舔一下她的眼睛,去尝一尝,这双令他道德几乎全部溃散的眼睛,是什么味道。
    他想,她的味道,一定像刚刚夏天雨后初初盛开的玫瑰花,或者藏在森林深处刚刚冒出来的红盖小蘑菇,再或者,是躬身从湖水中掬起来的一汪月亮,和小鱼一样的味道。
    不。
    不仅仅满足于此。
    不止是眼睛,还有软唇,金发,脸颊,薄肤,血液,这些谢薄声悉心照顾的东西,他在无人能探听到的今晚都想要尝一尝。高烧的温度让人疯狂,他需要找个地方,把这些罪恶的念头都深深地埋进去,深深地埋。不在乎她的声音,不在乎她的抗争,不在乎可能存在的流血和受伤。
    罪恶本身就是肮脏的,深浅多少又有什么分别。
    他要被自己的可怖念头逼疯了,低头,谢薄声克制着不去碰她,不去触碰这样脆弱、单薄的身体。
    谢薄声说:“上帝把你送给我,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
    就像诱惑亚当和夏娃吃掉蛇的苹果,谢薄声埋在心底的脏是那条毒蛇,而小桑葚是红润的苹果。
    他已分辨不清。
    小桑葚认真地解释:“我不是来折磨你的呀,谢薄声,我是来陪伴你、照顾你、爱你的。”
    这样无瑕的回答让谢薄声喟叹一声,他松开手,安静而从容地选择放她自由。谢薄声仍旧躺下,说:“小桑葚,你出去睡吧,好吗?我生病了,别传染给你。”
    小桑葚:“嗯?没事啦,我是猫,人类不会传染给猫的。”
    谢薄声说:“你现在是人了,万一呢?”
    高烧让他的语速放缓:“万一你也病了,那我们怎么互相照顾?”
    小桑葚想了想,认为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但小桑葚怕生病的谢薄声一个人孤单,临走之前,郑重其事地将小三花猫抱枕拿过来,塞到谢薄声怀抱中:“想我的时候,就抱着它睡吧,就像抱我一样喔。”
    谢薄声微笑:“晚安。”
    “晚安喔,谢薄声。”
    小桑葚轻手轻脚离开,可她还是有些担心,睡不着觉儿,爬起来,认真地给莫非白打电话。
    莫非白和郑不凡相处好久了,小桑葚希望能够从她那边得到一些帮助。
    也是小桑葚运气好,今天莫非白和郑不凡俩人还没开始,郑不凡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拎着刚摘下的套无奈地去次卧冷静。莫非白趴在床上,听小桑葚苦恼地倾诉自己的烦恼。
    听了一阵,莫非白明白了。
    原来是谢薄声生病了。
    “人类就是脆弱,”莫非白说,“不过没事,别担心啦小傻猫,他应该死不了。”
    小桑葚说:“那我可以为他做什么?”
    同样没有照顾病人经验的莫非白,想了想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去冰箱里把自己冻一冻,冻凉后再抱着他,给他降温?”
    小桑葚立刻摇头:“不行,谢薄声说这样不好。”
    “怎么这么多事,”莫非白小声嘀咕,她想了想,又提出一个建议,“那不然,你过去陪他睡一会儿?人类生病的时候心理比较脆弱,就像被摘了蛋蛋后的公猫,同样比较低落……你去陪他睡一会儿,聊聊天。”
    问到点子上了。
    小桑葚失落极了:“我就是这么做的,我还用尾巴搂着他呢。”
    莫非白夸赞:“不错啊你小傻猫,知道利用自身优势了。”
    “但是,”小桑葚重重叹气,“谢薄声问我,我是不是上帝送来折磨他的。”
    莫非白警惕:“他是怎么和你说出这句话的?”
    “嗯,就是,他盖着被子,我身上盖着他。”
    “……然后呢?”
    “然后,我说不是,我是来陪他的。”
    “再然后呢?”
    “他就让我走了。”
    “……”
    小桑葚手托脸,问:“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回答啊?”
    莫非白恨铁不成钢:“大傻猫!他那是被猫尾巴迷惑到意乱情迷了,你怎么不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呢?”
    小桑葚:“喵?”
    “来来来,让我教给你,”莫非白语重心长,“现在回去,给谢薄声倒杯热水,喂他喝下去;然后温柔地搂着谢薄声——会抱人吗小傻猫?看过偶像剧吗?就是里面那种温柔的拥抱……最后,我教给你一句话,这是大杀器,你一定要深情款款、温柔、就像对待顶级三文鱼一样,对谢薄声说出……”
    小桑葚从莫非白这里认真取经,感谢过后,才关掉手机。
    客厅中热水机还有水,小桑葚接了一杯最烫的热水,安静地守着,放凉后,才端着进了谢薄声卧室。
    他已经睡着了。
    这很简单。
    小桑葚把谢薄声摇醒,在谢薄声迷迷糊糊问“怎么了”的时候,她郑重地说:“给你送水。”
    谢薄声开始有些发汗,嘴唇有些发干,他半坐起,捧着小桑葚递过来的杯子,慢慢地喝掉温水。
    然后,小桑葚深深吸一口气,在床边扎了个马步。
    谢薄声刚放下杯子,一转身,看到小桑葚这一副要倒拔垂杨柳的姿态,感受到深深的震惊:“你想做什么?”
    小桑葚凝神静气,气沉丹田:“抱你。”
    电视剧中的公主抱都是这样,但小桑葚没有见过157抱190的,她担心自己抱不动谢薄声。
    谢薄声:“……上来,地上凉,想要抱抱就上来。”
    小桑葚:“……喔。”
    谢薄声展开被子,小桑葚一猫腰跳上去,一条胳膊从他肩膀下面穿过去,另一只手搭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
    谢薄声有一点儿出汗,他感觉自己脏,劝小桑葚松开:“别这么紧,我身上不干净。”
    他很在意这个问题。
    总要在猫猫面前保持一点儿尊严,他甚至不想让小桑葚看到自己现在的姿态,生病,不能集中精力。
    年龄的差距已经足够糟糕了。
    “不要,”小桑葚说,“香香。”
    其实真的是谢薄声忧虑过度,他睡前刚洗过澡,本身喜爱洁净,也做好体毛管理,不会有什么异味,只是一点点汗而已。
    谢薄声轻轻叹气,抬手,摸了摸小桑葚的猫猫脑袋:“睡吧。”
    既然她想要和自己睡觉,那就睡,不要紧,顶多是多受点折磨和思想斗争而已。
    反正不是第一次忍了。
    小桑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甚至不会知道自己晚上这样上男性的床榻有多危险,她干净澄澈的心中甚至不存在x这种东西。
    一切都是谢薄声自己想多了。
    她只是想要拥抱而已。
    谢薄声如是想。
    他也不在意今天的两人盖同一个被子了。随着更多的界限被彻底打破,先前的那些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不值得一提。
    谢薄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裹紧两人,闭上眼睛。
    在他打算入睡之前,小桑葚悄悄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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