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瞥见了苏墨,问:“傅太太?”
    “嗯。”傅时朝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她胃不太好,刚从医院出来,以流食为主,还得劳烦老板做些清淡小菜。”
    “没问题,先里面坐,过会儿就来。”老板转身往厨房去了。
    苏墨偏头看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他现在倒大大方方承认了。
    傅时朝仍然牵着她,“走吧。”
    苏墨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挣开,任由他握着。
    往里走,里面的陈设就更简单了,屏风就隔出的小包间,支着四方的实木木桌,桌边是长板凳,就像是以前的茶楼。
    其余就没什么了,透着简单纯朴的味道。
    苏墨坐下来,问:“看起来你像是常客,这样的地方是怎么发现的?”
    她也算是本地人了,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个地方。而傅时朝在她看来,应该是习惯去那种商务高档餐厅,这里,应该是不够入眼的。
    “老爷子带我来的,老板的父亲是爷爷的至交,”傅时朝给她倒茶,“这里没菜单吃什么全是老板决定,按照当季的食材。”
    苏墨点头,这样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毕竟错过了一个季节,就要再等一年了。
    过了约半个小时,老板亲自来送餐,给苏墨的主食依旧是粥,只是粥里加了肉丁跟切碎的菜叶,光看起来就比白粥有食欲。
    小菜则都是一些家常菜,用的是夏天当季的芸豆、茄子……这些都特意做的清淡,但光闻味道就让人食欲大振。
    “谢谢老板。”苏墨真诚道。
    老板腼腆笑了下,“你不用跟我客气,这小子在我这里从小吃到大,都是熟人了。”
    “那看来您做的是真绝了,让他惦念这么多年。”
    “哪里啊,都是些小菜,上不了什么大雅之堂,凑合着吃。”老板谦虚几句,又去厨房忙去了。
    苏墨尝了,每一道菜都保持着食材的独有味道,并没有被调料味掩盖,起初吃的时候觉得味道偏淡,但仔细品尝过后滋味悠长。
    “怎么做出来的?”她也去过不少的餐厅了,但没有哪一家,像这样表面简单,内里又藏着功夫的。
    傅时朝替她盛粥,见她这个反应也不意外,将粥放在她身前后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能从小吃到现在。”
    “的确不错。”前面是恭维话,现在才是品尝过后的真心话。
    这一餐,苏墨食欲大动,吃的比往常要多。
    她还想盛一碗时被挡住了手,一只大手拿走了她的白瓷碗,放置在了她拿不到的地方。
    “再吃就撑了,你啊,不能过食。”
    苏墨听他这么说才有感觉,点头放下筷子,看着吃剩下的小菜还觉得有些可惜。
    傅时朝轻笑,“也不是不来了。”
    “你喜欢,明天还带你来。”
    他起身,替苏墨拿过包,又找到她放在桌上的手,在她还没反应时握住,便要往外走。
    这些动作行云流水,好像他们以前就这样了。
    苏墨发呆,想傅时朝是入戏真快,有时候连她也骗了过去,好像他有多喜欢她一样。
    连着几天,都是输液,以及规律的一日三餐,不需要处理工作,日子被暂缓,慢悠悠的,像公园里的散步的老大爷们。
    私人医生拆除了苏墨的预留针,标志着她结束了输液的日子。
    这几天跟傅时朝单独相处,也没了刚开始的无所适从,她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
    苏墨隔着衣服捏着腰间的肉,觉得该涨了不少。
    她拧眉,看了眼墙边的电子称,觉得有必要上个称一下。
    苏墨摘掉了手上的腕表,以及头上的鲨鱼夹,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踏上了电子秤。
    数字开始跳动,来回跳跃了下,最终停在了四开头,最后显示的46.78。
    九十三了,短短三天胖了三斤。
    傅时朝当总裁委实是有些屈才了,他当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养猪小能手。
    她盯着数字叹了口气。
    傅时朝端着水杯目睹她称体重的全过程了,从上称开始就拿掉身上可能占重的物体,如果不是顾虑他在,大概还会脱衣服。
    她拧着眉,恨不得上香祈祷才敢上去。
    体重没出来之前闭着眼,就算要看体重时,也是先睁开一条缝,在看到数字后,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他扯了下唇,无声笑了下。
    苏墨心情沉重的从电子秤下来,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后面的傅时朝,她一个趔趄,身子歪了下,一只手扶上腰间。
    还没等她开口,就被抱上了小吧台。
    小吧台到她的臀的位置,却刚好到他的大腿上,她即便坐在吧台上,也只能比他高出半个脑袋。
    她刚被抱上来,反应不及,现在还抓着他的手臂。
    硬邦邦的,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抓住,别说抓住了,就是想报复性的拧一下也难。
    苏墨挽过耳边的乱发,刚才的心跳声仿佛还在耳边。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傅时朝正色道:“苏老师,上课时间到了。”
    苏墨愣了下。
    伴随着这声蛊惑的悦耳男声,傅时朝单手扶着她后脑勺靠过来,仰着脸,吻住了她的唇。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一次的吻跟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苏墨反应片刻,也许是被他身上的味道蛊惑,也许单纯就想好好接个吻,她给了回应。
    傅时朝从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他像一位战略家,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进攻路线,什么时候缓,什么时候急,计划的清清楚楚。
    唇瓣被研磨,温柔的很,在她适应好节奏时,他有忽然撬开了贝齿,一举侵入,无恶不作。
    苏墨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也一并被剥夺。
    夏季鼓噪的热风似乎吹进来,透过紧闭的窗,热浪滚滚,烫的人发晕。
    忽然,热风止住了。
    苏墨双手反靠着吧台,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相比较之下,傅时朝要从容许多,只是唇上有可疑的红,暴露出了他刚才的恶劣行径。
    这哪里是什么学生,分明是土匪。
    “这还用我教?”苏墨盯着他,讽刺道。
    傅时朝还握着她的腰,轻捏了下,“大概是失忆,连带这也一并忘了,好在现在记起来了。”
    苏墨喉咙里发出不悦的轻哼声。
    “这样,”他淡然道:“以后我当老师,我来教你,教会为止。”
    苏墨气笑了。
    听起来她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她这会儿身体发软没什么力气,便保持着动作没动,看起来懒懒的。
    苏墨想着病好了,生活也该重新步入正轨了。
    傅时朝掌心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腰侧,握紧一分,热度就多一分。
    她正想去拉开他的手时,听到他道:“搬回来吧,你要是不想跟我住在一块,也该是我搬出去。”
    傅时朝微抬着下颚看她,漆黑眼里一片真诚。
    寻求快乐是人的天性,她并不打算违背。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苏墨顿了下,抬腿碰了下他的腿,道:“让人帮我把酒店的东西送回来。”
    她东西本就不多,因为是住酒店大部分都没有拿出来,一些东西用了也会及时放回去,随时推着就能走的那种。
    傅时朝:“好。”
    *
    苏墨是临睡前收到顾城野发来的消息。
    这位哥沉寂了两年后冒出来的第一条信息是一条新闻转发——昔日战神回归,一声令下,三千万门生瞬间聚集。
    苏墨熟,这种是网页上某小说的推广,一个歪嘴男人邪魅笑着,皮衣皮裤,用蔑视的眼神表达他对时尚的不屑一顾。
    又土又二。
    紧跟着又一条:【爹回来了。】
    苏墨瞥了一眼,见怪不怪的回:【你谁?】
    【不买保险,不要理财,不买房,谢谢。】
    那边沉寂片刻就炸了,信息也不回了,直接就打来电话,劈头盖脸骂道:“苏墨你他妈没给爹备注?我还卖保险,我卖棺材你要不要?”
    “下飞机第一个给你打电话,气的我差点又走回去。”
    “苏墨,你他妈没有心!”
    听着那边骂骂咧咧,苏墨轻笑一声。
    顾城野总是能一开口就将她拉回过去。
    他听到电话那边的笑声才后知后觉,“苏墨,你故意气我呢?!”
    苏墨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这个人人如其名野得很,走的时候没打招呼,回来也一样,没有任何预告。
    听以前的朋友说他后面去了大西北,当过护林员,也种过树,脱离了社交,一路什么新奇干什么。
    “出来喝酒,你当初喜酒我还没喝呢,得补上!”
    挂了电话,苏墨就叫了宋霜霜等当初一起玩的朋友,即便毕业后不怎么联系,但情谊始终在,再见面跟以前一样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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