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yìng)妾,什么是媵妾?”碧好站在李漠的书桌前,举着十根手指头,一脸茫然地比划两下。
    她只知道大户人家的男人会娶一正室,两侧室,若干侍妾、通房丫头。若是在东宫就是一太子妃、二良娣、六良媛......
    天啊,他未来也太多女人了!害她数都数不过来!碧好火大地把双手藏到背后,不数了。
    李漠朝她招招手,待她走近,他一把将她拉在膝上,拥着,“亏你还出自书香门第,怎连媵妾也不懂了?”
    对上小娘子期盼放光的小眼神,他伸手戳戳她的额头,又道:“媵妾就是地位很高的,可以出门去赴宴,光明正大地代表我世子的身份去。”
    赴宴?吃席?吃......碧好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食指,心中略有些震撼,“那一言未定,爷,您快封我当、当媵妾吧,啊?”
    怕他不同意,她坐在他膝上摇他的大腿。
    若还是不同意,她就要哭了,真哭了哦。谁能放着那么多好吃的酒席不去吃?她一定要。
    李漠双臂环住她,留心她把自己给摇到地上去了。他扬起一面侧脸,碧好小机灵鬼搂着他脖子,给他么了一口,又掰过他另一侧脸,也么了一口。
    不够满足的男人仰起正面,碧好两只白嫩的软手捧住他双颊,嘟起粉唇凑过去啄了几下他的唇。
    他双眸微眯地享受着,慢条斯理道:“封了,王府封的,小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以后谁看见你都知道你是有正式身份的姨娘。”
    那就是,可以打着他的名义到处去吃席了?碧好跌在他肩上蹭了蹭,两排可爱贝齿笑得合不拢。
    感觉怀里的人儿乐坏了,身子笑得直打颤,李漠拥住她,也把下颌贴在她肩上与她温存。半晌后,他双眸中才浮现一抹暗色。
    本来,他向父王提的是立她为侧室,但因制度约束,父王只允他娶了正室后才能抬她的名分。
    可这天下女子,任凭她们国色天香、才华横溢,他李漠,却一个也不想要了。
    他喜欢的,想要的,如今就在他怀里。
    未来还那么长,非叁言两语可以承诺,因此也是时候,他要为小娘子做出一番努力了。
    .  .  .
    却说碧好的大诗人叔叔林伟白出门时吼了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后,他来到雍王府,与雍王有声有色地交谈一阵,雍王即给他封官,食禄按五品制,赏锦袍披风一套,豪华马车一架。
    林伟白高兴坏了,天天穿着雍王赏的披风,乘着马车上街显摆。本来他像风一样潇洒地过了叁十几年,也没娶个妻,这下子,街上守了寡的少妇们相中了他着锦袍甚为英俊的模样,便纷纷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林伟白再出门,马车就被少妇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争先恐后地送他水果,他双手接不过来,她们便都往他车上扔。
    短短几日,皇都掀起了一阵以林伟白为中心的“潘安在世”、“掷果盈车”的热潮。
    那其他文士自然要眼热嫉妒,都问他:“上哪儿去讨雍亲王的亲眼啊?”
    林伟白道:“哎,你只需要到雍亲王跟前作诗,作得好,立刻就有赏。若作不好,也不会挨打,雍亲王最和气不过了!”
    此话一出,文人雅士们便都拜在了雍王门下,都去给他作诗了。雍王为此兴致高涨,还办了一个热闹非凡诗会,把大家伙都聚在一起写诗,他来当考官。
    只那一天就豪赏了上百人。
    风声传到东宫高官耳里,老头儿打开当日在雍王府夺得第一的诗,一瞧,气得猛丢在地上狂跺两脚。
    “气死老夫也!——这也叫第一名的诗?我皇城内没人了吗?就这样的诗也能被传唱,分明是有辱斯文!”
    同僚叹气道:“这当今皇上沉迷修道,雍亲王沉迷写诗,幸在还有个忧国忧民的太子。”
    老头与他对视一眼,两双老奸巨猾的眼睛里仿佛有了一种默契交融。
    既然天下早晚是太子的,何不早些铲除“败类”?
    就先拿那个天天冒充潘安的林伟白开刀!
    那厢,碧好在荔园里也听说了关于叔叔白的事,她知道这个叔平时喜欢饮酒、行事放荡不羁,经常有两杯黄酒下肚就口出狂言的风险。
    然而他风头正盛,必定有不少眼睛在盯着他,若是一不小心出点错,传到朝廷,那就是抄家的灾难了。
    于是碧好给祖父写信,让祖父看紧点叔叔白,让他每天都在天黑之前回家。
    林伟白之上已无父母长辈了,自是一切听从碧好祖父的,酒也不喝了,也不同人聚众吹牛了,万事小心谨慎,一旦发现背后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便一溜烟钻进雍王府亲事府避一避。
    这使得东宫派来的人一连蹲守十日,也没揪到林伟白的错处,败兴而归。
    但东宫那群老东西,是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他们密谋一阵,又把爪牙伸到了雍王世子最近特别宠爱的媵妾身上。
    妾犯了错,是世子管教不严,雍王也要连坐!
    几日后,一封邀请与太子妃去枫山同游的请帖便递到了碧好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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