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看到陈则发来的这样的消息,时姜觉得自己回去后有必要好好找祁见浔说道说道,当然还包括任星慈的事!
    临到离开横店的前一天晚上,时姜应了要去参加导演的生日宴会,而生日宴的主人恰恰就是当初她走红的那段旗袍视频片段的那部电影的导演,后来两人还合作过几次,算得上是比较熟的。
    一同前去的也有简黎。
    导演在圈子里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很多演员扒着门槛想进也进不来。宴会举办的地点在沪市,时姜提前订了酒店,在沪市住一晚,第二天直接从沪市机场飞帝都。
    生日宴直接在导演的家里举办的,占据了别墅的一层,宽敞又阔绰。
    时姜和简黎来的时间刚刚好,人还不算太多,和圈子里熟悉的朋友简单的攀谈了几句后两人便直接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边吃边唠,哪个哪个女明星穿的好看,什么大牌的衣服,哪个哪个男演员又接了什么戏。
    时间越靠后,来得人物越重量级。大厅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头顶超大个的水晶灯闪烁着能亮瞎人眼光,底下的人们挂着虚伪的假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时姜,你怎么在这儿?”
    简黎正和时姜说着拍戏发生的趣事,时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忽的听见有人喊她。
    她凝眉看过去,时枚站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显然是正好从这边路过才看见得她,满目也是惊讶。
    时姜笑意收敛了些,情绪显然不高,“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我爸来得啊。”时枚说的理所当然,她望了望时姜的四周,双臂环抱起来,讥笑一声,“祁见浔没跟你一块啊,还以为他有多爱你呢。”
    时姜皱皱眉,一时摸不到她后半句话的意思,但也不妨碍她呛人,浅浅的抿了口香槟,施施然说:“你是不是以为过去挺久没人记得你那点破事,还出来瞎逛。”
    “你!”
    “怎样?”时姜挑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时姜也没打算多和时枚接触,两人本就不对付,越接触越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时枚走后,简黎凑过来问,“这时家大小姐…”
    “你们认识啊。”
    时家大小姐?
    她也配?只不过占了个时姓而已。
    时姜不情不愿的点头,“嗯。”
    简黎垂眸思忖着,“时枚,时…”
    某一瞬,灵光一闪,不由得激动,“靠?时姜,你还有这么大背景!”
    “……”
    知道瞒不住,时姜也不打算瞒着。
    外公外婆在没怀时姜母亲的时候,领养过一个男孩,也就是时枚的父亲、时姜名义上的舅舅,本是想着以后继承家业也有人。
    外公外婆有了时姜妈妈后,要对自己的孩子疼爱的多,连同时姜出生以后,但也不曾亏待过舅舅一家,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外公年纪大了,舅舅也确实作为继承人管理着公司。
    但显然舅舅不是当管理者的料,耳根子也软,娶了个老婆更不是省油的灯,连同他们的孩子时枚。
    时姜和时枚两人打小就不对付,时枚无非是嫉妒她有外公外婆更多的宠爱,即使时姜不常在他们身边。
    时枚高中时谈了个恋爱,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对方是军政世家的私生子。
    商贾家庭终究是商贾,总想着可以和政权拉上点关系,办事都方便。
    外公生了大气,让时枚必须打了这个孩子,可舅舅一家以为是攀上了高枝,紧巴着人家不放,殊不知这样的家庭最忌讳私生子。
    时枚那个妈也不是个有脑子的,为了攀高枝,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不仅自己丢了脸,让人家也丢了大脸,军政世家最是要脸面,即使这样,他们直接和私生子断了关系,自然也和时家扯不着什么。
    之后时枚不得不被迫打了胎。
    外公规规矩矩了一辈子,最是好面,全被时枚母女败光了,自那以后生了场大病,也一直没好起来。
    兴许以前时姜对这个名义上的舅舅还有点感情,但这之后没也什么好感了。
    毕竟家丑不能外扬,时姜只是跟简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
    简黎听着啧啧称奇,只用了一句“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跟普通人对比,时姜想想也觉得自己起点很高了。
    可能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儿,想到了外公,对时枚更是厌恶,一口气憋在心口闷闷的。
    “程屿,这儿!”
    简黎扬声朝不远处的男人招手。
    时姜回神,下意识看过去,梁程屿闻声转头过来,眉眼依旧温和,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那种温柔系男主。
    看着梁程屿往他们这边走,时姜恍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祁开扬问她的话,‘现在对梁程屿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时姜想,还真没什么感觉。
    真是青春期的情感作祟,让她可能产生了什么朦胧的错觉,看见个长得好看的就有好感。
    到现在,见惯了娱乐圈的俊男美女的,时姜都审美疲劳了,还真的觉得这些人都不如祁见浔好看。
    也是奇了怪了。
    她对祁见浔从来没审美疲劳过。
    她得承认,祁见浔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
    当初同意嫁给他,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中了脸和身材。
    好.色是人之常情,时姜并不觉得有什么。
    谁不想有个长得体面的老公,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梁程屿打了招呼,在他们旁边坐下来,眼睫一扫撇过来看时姜,眸中闪过一丝尴尬。
    时姜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本来之前就被祁开扬扯上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此刻一见面,她反倒有些心虚。
    简黎这人眼尖,察觉出了端倪,“你们俩怎么都怪怪的,是之前聊的不愉快么?”
    聊…
    时姜这才想起来,之前简黎跟她提的事,只是引荐一下认识,简单。她便等着梁程屿的好友申请,等了几天没等来她就忘这事了。
    “时老师,她…”梁程屿又是无奈又是尴尬笑着,“还没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时姜出道早,他喊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啊?”时姜愣了,下意识翻出手机,“你发过申请么,我没收到啊。”
    像是确定自己真的没收到,她还展示了一下自己好友的申请列表,确实没有梁程屿。
    “嗯?”梁程屿向上推推眼镜,不禁怀疑,“我难道忘记点发送了?”
    时姜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调出自己的二维码递到梁程屿面前,“现在加一下吧,你扫我。”
    伴随着“叮”的一声,两人加上了好友,出现在了彼此的对话框里。
    时姜还在看着手机,胳膊肘被简黎杵了杵,她抬头,“怎么了?”
    简黎细微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朝斜后方看。
    时姜不明所以得看过去,冷不丁对上了站在门口处祁见浔冷冷的视线。
    她应该没看错,确定是冷冷的,眼底好似沾染着刚凝聚不久的冰碴,眉目还沉着,一脸怨妇相。
    对视两三秒后,祁见浔便被一旁的人喊走了。
    时姜眨眨眼,收回视线。
    他还冷冷的看自己?
    自己一声不吭的跑沪市来了。
    此刻看见祁见浔,就想起了陈则发来的那些话,他是怎么好意思瞪自己的!
    时姜窝了一肚子火,连同碰见时枚的怨气,无处发泄。
    见时姜神色不好看,简黎决定拉着她出去转转。她指的转转,仅仅的穿过大堂,去个洗手间,再转回来的转转。
    时姜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廊道里等简黎,出神想起了刚刚祁见浔的眼神。就这么微愣间,身旁猛然传来一道疾步。
    时姜才抬眼,她已经被来人拽住了掌心,拉着往后院走,她踉跄的跟着。
    后院也有不少人,祁见浔拉着时姜穿过一旁的漆黑小甬道,往里走,这里一看就不会有人来的地方。
    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朦胧间,依稀能看得见浅薄的轮廓,能看的清人在哪个方位。
    祁见浔气息微乱,把时姜拢在双臂和身后的墙之间。
    他嗓音发闷,似是在刻意憋着气,劈头盖脸的质问:“之前不是还说抽时间回帝都陪我吗?有时间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就没时间回家是吗…”
    “你是不是就是说说而已。”
    他身形逼近,压迫感紧随着而来,声调也愈发闭塞,“你有时间跟陈则打听我的近况,都不愿意微信联系我…”
    “你问我,我又不是不会告诉你!”
    时姜瞳孔微缩。
    这个死陈则居然叛变!
    害她在祁见浔面前没面子!
    但是祁见浔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已经令她很不爽了,他酸了吧唧的话更是在自己闷着的心口添了把火,烧的没边了,“挑刺呢是吧?!你是不是想吵架?”
    “你是吃了华妃的同款酸黄瓜么,说话这么酸?”
    一下没板住,之后的也就板不住了,本来心情就不算好,见着面还冷眼看她。
    可能这口气憋心里也好久了,从上次看见任星慈就有,此刻像是找到了发泄口。
    时姜站直一些,冷眼对上祁见浔漆黑到看不清情绪的眸子,声调也平直。
    “那我还想问问你,你连续几天出去聚会干什么去了,和谁鬼混?还喝酒?你能耐了祁见浔!是不是又有那个任星慈!见面没完了?比跟我见面的次数都多吧?!”
    她伸出手戳了戳祁见浔的肩膀,语气加重,“这就是你说得死心塌地?”
    祁见浔并未退开半分,他沉默数秒,嗓音反而低下来,似乎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委屈,“死心塌地总得是相互的吧,”
    他顿了顿,还是说出了今晚一进门就看见的抓心挠肺的一幕,“那你…还加了别的男人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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