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不懂什么叫顺杆爬,皱着鼻子低声嘀咕:“自己一身绿毛,还说别人是妖怪!你若不动手动脚,我干嘛避开?”说着掀起连衣裙的七分袖,晶莹欲滴的小臂上赫然几道赤色的指痕,“昨晚掐的,都还没褪呢。”沉飞这十来日在床上毫无节制,时常花样百出地折腾自己。维桢有时觉得他在生气,却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俩人分明不曾吵架。
    他最近下手是不分轻重了些,维桢在这件事上是全然无辜的。沉飞的眼皮子一跳再跳,又记起昨晚的燕婉之欢,虽是假凤虚凰,个中滋味仍然绝妙,心里有些愧疚,脸上的情意愈发止都止不住,捧起她的手臂亲了又亲,温声道:“对不起,我下次经心些儿。其实没多使劲,我怎么舍得?宝贝儿的皮肤实在太嫩了。”
    沉飞把润唇膏、护手霜、一把紫檀雕花小梳子和一包消毒纸巾放进维桢的拎包。
    “谢谢。”
    “跟老公客气什么。”沉飞递过去一双黄金嵌宝袖钉。他其实不讲究佩袖扣,不过维桢总为他戴这个,乐此不疲。沉飞觉得她是当作一件好玩的事儿来做,跟替自己送她的那十几只限量版纯手工陶瓷娃娃打扮差不多。
    维桢接过袖扣比一比,像模像样地帮他别在暗斜纹灰蓝色衬衫的袖口,顺带捋一捋本就光鲜平整,没有一点皱褶的衬衣。
    沉飞一见她这副贤良小妻子的样子服侍自己就欢喜得要命,抱起可人疼的宝贝疙瘩亲个没完没了,“小宝贝儿好乖,瞧这叫人稀罕的小俏模样儿。”
    俩人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沉飞蹲身帮她穿黑色小皮靴时手一顿,眉峰蹙起,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腿。
    “怎么啦?”维桢被他瞧得不自在,扯了扯裙摆。
    沉飞把门掩上,牵起维桢往回走,“还是穿上连裤袜吧。”
    “不是整晚都呆在室内么?”维桢不解,倒是乖乖地跟着他。现在天气不算冷,穿短袜即可。
    “你这腿太白,这么光溜溜出去,还不把外面野男人的眼给晃花喽。”沉飞振振有词,双眼一胶上维桢光艳逼人的笔直长腿就移不开,把人推到床上,抱着又亲又啃,吃够了嫩豆腐才给她换上黑色的连裤袜。
    俩人如此磨磨蹭蹭,毫无意外地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其他人已在舞厅疯完,转战至楼上的特别贵宾大包厢。沉飞正中下怀,大厅龙蛇混杂,乌烟瘴气,他怕吓着维桢。
    满屋子的人维桢一眼就看到她龙章凤彩的晗熙哥哥。
    蒋晗熙端着一杯酒,嘴里叼了根烟,懒洋洋地倚在巨大的沙发里吞云吐雾。
    他穿一件炭灰色混纺V领T恤,放浪形骸地敞开一大片,露出的胸膛上块块肌肉线条凌厉,紧实分明,容貌娟妍,肤色悦怿洁白。
    维桢刚踏进门,蒋晗熙的视线就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身上,姣冶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意外,内里飞雾流烟,情意旖旎,温柔得似能滴下水来。
    他飞快地摁灭烟,搁下杯子,拉拢了衣襟,两条大咧咧地展开的长腿不着痕迹地收起,挺直上身,又拍了拍沙发,唇角上挑,微微一笑:“桢桢,过来,坐到晗熙哥哥旁边。”
    沉飞盛气凌人的眉骨一扬,皮笑肉不笑道:“桢桢,瞧瞧你这天下间最温柔体贴的情哥哥,嗯?”
    维桢身子一颤,小脸‘刷’的煞白。
    蒋晗熙刹时面沉如水,冷哼一声。
    沉飞自然知道维桢在这件事上毫不知情,任凭二人摆布,并无过错,当下懊悔不已,忙蹲下来哄道:“宝贝儿,没事儿,我跟你说着玩儿呢。去吧,晗熙会照顾你的,我先去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蒋晗熙松松地揽过维桢,温言细语跟她说着小话解闷。自从俩人摊牌,沉飞十多天里都极少露面,只将维桢拘在家中厮守。他能理解沉飞的怒火中烧与心不甘情不愿,却绝对不可能在维桢之事上作出任何退让。
    “宝贝儿洗过手没有?”不忘问一句。
    “沉飞带我去了一趟盥洗室才过来的。”维桢摊开双手,十指纤纤,色如傅粉,指甲冰莹剔透,像一片片打磨细致的小水晶。
    蒋晗熙一根接着一根轻轻地捏过去,小丫头“咯咯”娇笑起来。
    他爱得一颗心都要化开了,“我的小心肝儿。”忍不住要吻她,脸刚凑过去就被一只雪白的小手挡住。
    “晗熙哥哥,别人会看到的,我害怕。”怯生生的嗓音已含了哭腔。
    蒋晗熙怜惜不已,贴了贴她的额头,“好,我都听桢桢的。别害怕,小心肝儿,有晗熙哥哥在呢,能出什么事儿。”
    他端起方才替维桢点的鲜榨果汁,掌心按着杯身量了量,放了一阵子,已不是刚送上来时冷冰冰的温度,他满意地颔首,递过去,“尝尝合不合口味。”
    “谢谢晗熙哥哥。”维桢双手接了,乖巧地抿一口,果汁浓稠细滑,酸甜适中,随即笑生两靥,伸出一点娇嫩的小丁香舐了舐嘴角,“真好喝。”
    粉红色的小舌头惊鸿一瞥,香润柔泽。蒋晗熙眸色一暗,深知含在嘴里吮尝是何等绝妙滋味。他的喉咙大幅度地上下一滚动,指腹不由自主地往维桢唇边抹了抹,肌肤滑腻脆弱,令指尖微微一颤。
    维桢只当是自己邋遢,窘涩地跟他道过谢,垂着眼睑慢吞吞地啜了小半杯果汁。
    蒋晗熙神不守舍地捻着自己的指头,待维桢将杯子放下,才轻咳一声,道:“两周没见着桢桢了,跟沉飞在家里挺好?”
    “还、还可以。”沉飞这些天喜怒不定,其实维桢过得水深火热。
    蒋晗熙心系维桢,对沉飞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猜到她定是被为难了,不由疼惜地抚摩她的长发,心爱的女孩儿眉淡如云烟,眼澄似溪泉,碧水清莲般纯净无垢,神情益发缠绵,“小半个月没见而已,我瞅着仿佛竟瘦了些,没有好好吃饭么?”
    维桢心中有些许怨气,随口应道:“沉飞打的。”
    “臭丫头,老子刚走开几步就造反了?信口胡言!我什么时候舍得弹你一指甲盖?”沉飞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拽过维桢啃了一口,半真半假地揉搓她泄愤。他方才去跟他的朋友打招呼,免不了喝酒抽烟,胡吹海侃,再下牌局玩两把凑凑趣。他记挂维桢,随便应酬一通就匆匆赶回来,正巧听到维桢编排自己,脸当场就绿了。
    “我开玩笑的,当不得真。沉飞,沉飞你别闹了。”维桢缩来缩去,不住地求饶,素白的脸蛋被掐出几个浅红色的印子。沉飞轻哼一声,不怀好意地摸进她的裙子。
    蒋晗熙的眼皮颤了颤,扯了沉飞一把,笑骂道:“还说舍不得动手?瞧你这没轻没重的样子,平日铁定没少欺负桢桢。她皮娇体弱,不比你一大老爷们,哪里经得住摔打!”
    沉飞不过闹着玩儿,见维桢脸颊被自己捏得红通通,立时心疼起来,凑过去亲了几口,“哎哟,小宝宝,这皮肤太娇了,碰都碰不得,可怎么好。”鼻尖萦绕着一缕清甜的奶香味,怀内倾城明姝,婉娈幼童,小身子纤软稚嫩,不禁一阵心悸,把维桢抱起来搁到自己腿上,嬖昵地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真的是开玩笑?桢桢没有对我心存不满,在背后说我坏话?”
    维桢这阵子面对他时有点战战兢兢,拼命摇头,转过脸对蒋晗熙解释:“沉飞对我很好,天天做饭给我吃。”
    蒋晗熙目光一闪。他不懂烹饪,名下酒店无数,光一艘私人星舰上就养了数十手艺顶尖,可执牛耳的厨师。不过倘若维桢肯跟他住在一起,他倒是十万分乐意去学一学,每日为心上人洗手作羹汤。
    他冲维桢安抚地笑了笑,对沉飞道:“桢桢当真调侃你几句又怎么了?你这是处朋友呢,还是养女儿?事无巨细都管拘她,我在一旁看着都累得慌。”
    “她年龄小,不懂事,我是她男人,约束她也是应该的。难道让小丫头学得飞扬跋扈就对她好了?”沉飞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不以为然,扯起维桢一撮头发,懒洋洋道,“桢桢,你说,老公管不管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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