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闻言深深蹙眉,向保安大叔道歉,然后摸手机给郑洋打电话,“是你让你妈妈过来的?”
    “我妈在你那儿?”郑洋的语气非常意外。
    伍碧琴这时候来抢乔以笙的手机:“你别着急找阿洋过来,你先和我讲清楚。明明说好要结婚的,情人节就去领证,却一直没消息,我问阿洋,阿洋支支吾吾地什么敷衍我,总说公司忙,躲在公司不见我。我只能来找你了。”
    周固帮乔以笙拦住伍碧琴:“阿姨,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别扯人。”
    伍碧琴把周固一起拽住了:“你是什么人?和以笙是什么关系?以笙是不是因为你所以要和我家阿洋分手的?”
    乔以笙不禁对郑洋用上命令口吻:“你赶紧来接!”
    “接什么接?今天你不把事情讲清楚,我不会离开的。”伍碧琴纠缠道,“以笙,我不敢相信,你怎么可以勾三搭四?”
    保安大叔现在已经完全成了瞧热闹的,两三个要进小区的居民,也好奇地驻足旁观。
    伍碧琴身体不好,乔以笙又不敢用力挣脱她,大庭广众之下平白被污蔑,乔以笙恼火得很:“伯母,我很尊重你,也请你尊重我,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话。”
    “那你现在说,我听着。”伍碧琴的情绪还是比较激动的。
    乔以笙尽力心平气和:“郑洋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可阿洋不是向你求婚了?你还答应了?”
    “没有,我没答应。因为你在住院,所以他拜托我先隐瞒你。实际上在那之前,我就和他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呢?为什么分手?”伍碧琴的目光又在乔以笙和周固之间徘徊。
    乔以笙憋屈得要心梗,却还是只能先憋着:“等郑洋来了您自己问他吧。过错不在我身上,请您不要乱加揣测。”
    “你这意思就是过错在阿洋?”伍碧琴开启新的猜测,“是阿洋在外面有别人了?他对不起你了吗?”
    差不离。乔以笙抿唇,给郑洋留住最后的体面:“您别问我了。我说了等郑洋。”
    伍碧琴就当乔以笙默认了:“怎么会这样?阿洋不是很喜欢你?以笙,你原谅阿洋吧,等会儿他过来,伯母让他跟你道歉!”
    第086章 喳
    “伯母,我和郑洋不可能了——”
    “可你们都谈了八年的恋爱不是吗?这么长的一段感情,你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伍碧琴紧紧握着乔以笙的手。
    乔以笙很为难:“伯母,您也说都八年了。如果不是郑洋太过分,您觉得何至于都这种地步?”
    “有没有可能搞错了?”伍碧琴迟疑地问,“八年的感情,阿洋多喜欢你我都看在眼里。而且阿洋是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他是好孩子,做不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说他在外面有人,我实在很难相信。”
    乔以笙能够理解她护子心切:“您还是等他来了,让他自己跟您说。”
    伍碧琴并不听劝,继续问:“阿洋在外面的人是谁?是不是他公司里的人?他平时工作那么忙,根本没空接触其他人,也只有他公司里的员工和客户了。不能是客户吧?那就是公司里的,对不对?”
    “伯母,我真的没办法回答您。”乔以笙只能使出杀手锏,“您看现在这么多人,您也不希望被瞧热闹吧?”
    总算有点作用,伍碧琴朝周围张望两眼,大概也意识到丢人,暂时止了话头。
    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吹风,乔以笙也不想把伍碧琴先带去她公寓里,所以在小区外面的咖啡店寻了个座位,给伍碧琴点了杯牛奶。
    “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周固询问。
    “不用。”乔以笙摇摇头,“你先回去吧。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
    周固不放心:“我还是再等等。人家是母子俩。一会儿要是吵起来,你一个人容易受欺负。”
    乔以笙无力又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抱歉,又让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了。”
    周固揶揄:“按照公平来讲,那我岂不是欠你一次?”
    端着牛奶,乔以笙回到伍碧琴面前。
    周固没有跟着她,体贴地坐在避开了伍碧琴视线的另外一张桌子,既能随时保护乔以笙,又留给乔以笙和伍碧琴单独谈话的空间。
    但乔以笙对伍碧琴闭口不再谈论她和郑洋的分手。
    伍碧琴是傍晚就过来了,但保姆一开始不敢告诉郑洋,以为自己找得到,所以八点多才打电话给郑洋的。
    郑洋正在酒局上,保姆打了一个小时,才接起,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乔以笙的电话。
    他和许哲是一块赶来的,郑洋身上弥散浓重的酒味,眼睛都因为酒精发了红血丝,也不知道是灌了多少酒。
    冲得乔以笙很想捂鼻子。
    伍碧琴面朝门口的方向,比乔以笙更快看见郑洋,郑洋一进门,伍碧琴就起身:“阿洋!”
    “妈,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郑洋拉着伍碧琴就要走。
    伍碧琴反手捶了捶郑洋的手臂:“你说!你怎么对得起以笙?怎么会外面有人了?”
    郑洋皱眉看乔以笙,满口质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我没说。你妈妈自己猜的。别赖我头上。”乔以笙冷漠脸,“我也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没和你妈妈说明情况。今天既然你妈妈找过来了,那现场解决掉。”
    伍碧琴这时候转而问许哲:“阿哲你来说,阿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你在一起吧,你肯定最清楚阿洋接触了什么人。你来告诉阿姨,阿洋真的做了对不起以笙的事,在外面有其他人了吗?是谁?”
    乔以笙:“……”还真是问对人了……
    许哲倒是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地回避问题:“阿姨,我们先回家行不行?回家我们再慢慢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伍碧琴态度坚决。
    郑洋丢话:“我和乔以笙就是发现彼此处不来,没法结婚一起过日子,所以决定和平分手。没有其他原因,妈你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郑洋还看一眼乔以笙,明显在等着她附和他,帮他串供。
    乔以笙可以理解,现在社会对特殊群体的宽容度还不够高,郑洋不可能告诉伍碧琴实话,但承认一下出轨,郑洋也不愿意,妄图将他自己撇干干净净,让乔以笙愈发鄙夷他了。
    行,成全他。乔以笙也希望尽快了结:“是,伯母,我和郑洋是和平分手。平时积压的摩擦太多了,我们相互之间没能磨合成功,所以共同做出了分手的决定。以后郑洋会遇到更适合他的人。”
    伍碧琴难以接受,扯着乔以笙的衣角:“以笙,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重新考虑考虑行不行?伯母真的很喜欢你,早就认定你是我的儿媳妇了。谁家两口子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的?你们说的磨合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没等乔以笙反应,伍碧琴又从另一个角度劝道:“你父母去世得早,身边没有长辈提点你,女人年纪大了,找对象的选择范围越小。你要为你自己考虑啊,如果和阿洋八年都磨合不过来,你和别人难道一两年能磨合过来?再拖下去你可就迈过三十岁的大槛了,你遇不到比阿洋更好的结婚对象了。”
    几年来,乔以笙对伍碧琴的好感,在这一瞬间崩塌:“伯母,我谢谢您的关心了。我嫁给路边的一条狗,也不会嫁给您儿子。”
    伍碧琴也有点生气了:“以笙,你这样讲话是不是就太难听了?”
    “不是您先难听的吗?”乔以笙梗着脖子。
    刚接了个紧急电话的郑洋焦头烂额地拉伍碧琴:“妈,别在这儿闹了成不成?我公司还有事,求求你让我送你回家,我安心回去继续工作!”
    乔以笙才不管他们了。她真是后悔陪着伍碧琴坐在这儿等郑洋,打从一开始她就该不搭理伍碧琴!
    走出咖啡店,冬末春初的料峭寒风拂面,灌了乔以笙一脑子清醒。
    她转头看跟在她身后的周固:“你现在可以安心回去了。我没事了。”
    周固点头:“好,你早点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
    乔以笙原本进了小区,可心里闷得慌,犹豫间重新出了小区,漫无目的地沿途散步。
    而不知是否错觉,那种遭人跟踪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比起之前下班之后被郑洋跟踪,现在天这么黑路边也没什么人,情况更不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乔以笙还是谨慎对待,佯装淡定地伸手进包里抓住防狼喷雾。
    第087章 啪
    除了防狼喷雾,她其实还买了防狼电棍在家里,全是那时候被郑洋跟踪而准备的,后来没用上。
    同时乔以笙摸出手机,和欧鸥讲电话。
    她后悔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步了。
    欧鸥一直以来对她独居就不太放心:“要不你赶紧和周固同居吧。这种时候你应该打电话给他才更有安全感啊。”
    乔以笙顺便便将今晚的事告诉欧鸥。当然,照旧略去陆闯。
    在此期间,乔以笙就近进了一家便利店,暂时松一口气。
    欧鸥对于乔以笙选择和周固先退回朋友的位置,丁点儿不意外,时间几乎用来痛骂郑洋和伍碧琴。
    “女人的年龄焦虑感,在整个社会中,一部分是男人逼出来,也有一部分是女人之间拱火拱出来的。同为女性还不宽容女性,怎么我们的生存就这么艰难。”
    听着欧鸥在电话里各种感慨,乔以笙一边悄悄通过化妆镜,观察便利店门口是否有可疑人物。
    虽然这里距离她住的小区没多远,但为了安全,她用打车软件约了一辆车,帮她从便利店门口送回小区。
    回到公寓里,乔以笙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欧鸥再叮嘱了她两句,也挂断电话。
    之前周固帮她下单的摄像头,乔以笙前几天也已经安装在家门口了,监控画面目前并未显示异常。
    洗澡前,乔以笙去阳台收衣服,发现自己晾晒的内衣和内裤都不见了。
    因为有可能是不小心被风吹走,所以乔以笙没往别处想,新换下的脏衣物洗干净后,晾晒时她用夹子夹住。
    结果隔天中午,乔以笙到阳台洗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内衣和内裤全部掉在地上,还有点变形,像是强行被人从夹子扯落的。
    这下可就绝对是人为,乔以笙慌得不行。
    今天周六,她整天在家里没出门,她可以确定不是有人进来她家,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邻居干的。
    上下楼邻居几乎没可能,而她这栋楼临近小区外的马路,前方没有其他楼,排除之后,只有与她同住一层楼的对门邻居了。
    楼层设计上,他们同一层的这两个单元,门虽然是相对的,但阳台是相邻的,之间差不多相距两米。
    为了不冤枉人,晚上乔以笙照常将新洗的内衣和内裤晾晒在阳台上,故意没有夹夹子,然后拿没有用的一支旧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布置了一番,藏在隐匿的地方,画面对准她的衣物。
    夜里乔以笙关着灯,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留意阳台外面的动静。
    她其实并非第一次遭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上一次这样的遭遇已经很久远了,是大学期间发生的,丢的也不是这么私密的贴身衣物。
    那时候本科生的宿舍不如研究生,宿舍里没有配备洗衣机,仅服务中心提供一个公共洗衣房里可以使用投币洗衣机,所有的学生不分男女通用。
    乔以笙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手洗衣服,但那一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她便把毛衣等一类无伤大雅的衣物,也送去洗衣房。
    洗衣机运转到洗完衣服是需要时间的,一般没人会全程等在洗衣机旁边,都是先去干别的事,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洗衣房取走自己的衣服。
    结果好几次,乔以笙都丢了衣服。一开始是丢袜子,她还没留意,后来她没洗袜子,就丢了围巾、手套等。
    没监控可查。欧鸥陪乔以笙蹲守过一次洗衣房,没揪到人,也不浪费时间了,索性再不去公共洗衣房。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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