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从她的小臂下滑,抚过她伶仃的腕子,扣住她的五指,放在他的胸膛。
    隔着夏日薄薄的衣料,乔以笙的掌心之下,是他永不停歇用力跳动的心脏。
    “考得怎样?”
    “你觉得有必要问?”
    “嗯,我老婆,而且经过我的辅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过不了。”
    “少了了,即便我不是你老婆,不用你辅导,那么简单的题目,我也闭着眼睛就考出高分。”
    乔以笙感受到了他的笑所带动的他胸腔的震颤。
    推他一把,她问:“还要不要吃饭了你?”
    陆闯这才懒洋洋地舒展着腰肢,睁开眼:“比起吃饭,更想吃你。”
    乔以笙翻白眼:“禁止白日宣yin。”
    “我们又不是没有白日宣yin过?”调笑着,陆闯摘掉耳机,从诊疗椅里起来,在关掉旁边的机器前,盯着屏幕上的树,手指微微顿住一下。
    乔以笙握住他的手,一起往屏幕上戳了戳:“长势喜人。”
    显示的数据,乔以笙仍旧看不懂,但树枝仿佛因为他们的触碰而随风愉快地拂动。
    陆闯斜勾唇:“天天被你的阳光和雨露滋润,能不长得好?”
    说着,他非常利落地关掉机器。
    画面消失。
    陆闯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长:“多多滋润。嗯?”
    他的满嘴sao话几乎成为日常,乔以笙将此定性为:“果然,男人结了婚之后,就后顾无忧地放任本性的暴露。”
    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但他粗鄙的程度越来越跌破她的下限。尤其体现在床笫之间,如今他的话比从前多,多的那些,还大部分是dirty-talk,乔以笙本来已经很少能在他面前脸红害羞了,愣是被他逼得回到解放前,臊得她只能简单粗暴地拿自己的嘴堵住他的嘴,然后又被他调侃为她饥渴难耐。
    可……乔以笙又不得不承认,慢慢适应之后,她还挺喜欢的。
    陆闯这人……在她发现他也可以满足她对细水长流的婚姻生活的向往时,又保持住了他最初勾住她的那股刺激与新鲜。
    两人走出诊疗室,关上门之际,陆闯以一种终于摆脱麻烦的语气说:“一会儿就把这里锁掉。”
    乔以笙泼他冷水:“你又不是不需要再复查了。”
    陆闯皱眉:“成天就不盼我点好。”
    乔以笙拿着鸡毛当令箭:“反正我会和mia保持沟通,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mia回澳洲了,你就不再是病人了。”
    他当初刚从澳洲回来霖舟,不就是对他自己的巩固期掉以轻心,才劳烦人家mia大老远地飞过来。
    此时已停在餐桌前的陆闯问:“这就是你为病人准备的病号餐?”
    乔以笙看过去。
    牛肉卷只剩残渣,果汁杯翻倒在桌,沿着餐桌边缘滴落地面。
    某只罪魁祸首就趴在桌底下舔地面的果汁。
    “陆圈圈……”乔以笙语气幽森森。
    狗子迅速摇着尾巴溜到陆闯身后。
    陆闯非常鄙夷地让开身子:“你不是已经很久不拿我当回事儿了?现在还妄想拿我当挡箭牌?”
    转头他就对乔以笙说:“老婆,支持你揍它,罚它今天不许再吃饭,晚上也不许进我们屋。”
    “汪汪汪!”圈圈边叫边跑开。
    乔以笙没追,只是往二楼的方向走:“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找狗子算账去。”
    陆闯:“……”
    第614章 散
    下午乔以笙就带着圈圈回市区,陆闯将她送抵公寓之后,便又去忙了。
    但乔以笙并非一个人,还有阿苓陪她。
    陆闯认为现在还不是撤走阿苓的时候。
    阿苓自己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乔以笙便多留阿苓一阵子。
    早前陆闯把她公寓对门的房子也给买下了,如今倒派上用场,一来可以挪给阿苓暂住,二来放养圈圈也方便。
    乔以笙没有预约保洁,选择亲自搞卫生,阿苓帮忙一起。
    还算快,全部结束的时候,乔以笙满身大汗地躺在干净的地板上,发现圈圈又踩出爪印,啼笑皆非地把它抓到面前来擦它的四只脚。
    它的生活用品差不多都搬过来隔壁公寓里了。
    说起来也怪难为圈圈的,从mia家搬到工地宿舍,又搬来她的公寓——是啊,绕了一大圈,圈圈还是被她带在公寓这边养。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陆闯都跟着她,没理由圈圈不跟着她。
    乔以笙目前的打算是,毕竟她已经是个成了家的人,不再是单身,不能只考虑她自己,所以等驾照考出来了,她提辆新车,能自己开车上下班了,就回联排别墅。
    这段时间里,联排别墅也安排了小规模的装修。
    陆闯把楼梯的等待修好之后,乔以笙心里对保留原样的执念就更淡了一些。
    但乔以笙也舍不得彻底抹掉曾经爸爸妈妈的痕迹,所以装修主要是针对脱漆和老化等问题。
    爸爸妈妈的卧室不做任何变动,其他的家居和家具,都换新。
    陆闯对此提出的唯一一点要求就是:床必须大。
    ……其实不用他说,乔以笙也不可能再和他继续沿用她少女时期的那张单人床了。
    偶尔挤一挤是情趣,总是挤在一起就没必要了。
    而且那张床如果再折腾两次,怕是要散架了。最近一次使用它,乔以笙都觉得它开始细微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动响……
    “大小姐。”阿苓给乔以笙送来冰柠檬水。
    乔以笙坐起来,靠着沙发,接过水杯。
    阿苓也盘腿重新落座,喝的则是饮水机刚打的白开水。
    乔以笙十分佩服阿苓健康的生活方式。
    “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其实开个养身馆也不错。”她又忍不住为阿苓的日后出谋划策。
    阿苓说:“我问过大炮,他们的车场需不需要人,大炮告诉我,他们的车场快没了。”
    “??”乔以笙毫不知情。
    晚上陆闯回来的时候,她拿这事问他。
    陆闯吃着她给他留的饭菜:“没多大事,就是以后大家各自有份正经的工作,有个正经的住所,别再窝车场里头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乔以笙探究。
    陆闯不予否认:“不散了,还留着给别人一锅端的机会?”
    想到大炮那天不敢报警的原因,这句话就更容易理解了。乔以笙也支持陆闯的做法,否则她也得成天为陆闯提心吊胆。
    何况,等陆家解决了,陆闯也确实没有继续留着那个大本营的必要。当初陆闯集结曾经城中村和筒子楼里的小伙伴,不就是为了对付陆家而已?
    令人颓丧的是,陆闯的行为这些年全落在陆清儒的眼里。
    乔以笙认为,解散大伙,应该也有小刘的原因。谁也不知道底下的人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小刘”的存在,散伙,是最安全的。
    小刘是叛徒这件事,大炮和瘦猴子的嘴巴都很严,没再传出去。
    陆闯则也没对小刘有任何处置,第二天让大炮和瘦猴子把锁在车场里的小刘给放出来,然后不再管小刘,任由小刘自生自灭。
    小刘就这样离开车场了,并且从光华嘉业离职了。
    “大炮好像对以后的人生突然迷茫了。”这是乔以笙从阿苓口中听说的。
    “你信他个鬼。”陆闯嗤之以鼻,“他再不济就是给他的修车铺重新开张。”
    “瘦猴子呢?”乔以笙好奇。
    陆闯说:“瘦猴子就是懒,没事不爱出门,喜欢宅。否则以他的技术,到外面求职应聘,一堆人抢着要。不过他这种人才,我怎么可能肥水流了外人田?现在没其他活给他整,他就老老实实去帮我的科技公司研发新产品。”
    乔以笙轻笑:“听起来你很偏心瘦猴子啊,就没见你给大炮安排个工作。”
    “少冤枉我。”陆闯解释,“他自己不乐意坐办公室。我的产业全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正儿八经的公司,他不适应,我还能逼他?之前我打算投资个安全顾问公司,让他去当个小领导,他也推辞了。”
    其他人自不用再多说,乔以笙相信他既然有解散车场的计划,就会为车场里的其他人要都妥善安排好后续的生活和工作。
    之后乔以笙没吭声了,杵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他吃饭。
    陆闯的话较之平常也略微少,同样没有主动提起什么。
    在他快吃完的时候,乔以笙进卧室里帮他准备好洗澡的换洗衣物。
    倒也不是陆闯要求她贤惠,而是乔以笙今晚有空,便满足一下自己,扮演个温良体贴的妻子。
    但陆闯并没有要去洗澡的意思。
    乔以笙折返出来客厅时,是在阳台上找到陆闯的。
    天气这么热,他还放弃室内的空调,站在外面烤,不用猜也知道他装了心事。
    推开落地窗门,乔以笙迎着并未随夜幕降临而有所消散的热腾腾的空气,走到陆闯旁边。
    陆闯的两只手肘抵在围栏上,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朱曼莉生了。”他在她开口前出声,将手机朝她递过来些。
    乔以笙凑近,靠在陆闯的肩侧。
    总说朱曼莉是照着她的样子整的,乔以笙以前看不出来,现在更看不出来,只是清楚地感觉到,朱曼莉因为怀孕胖了不少,导致样子比起几个月前,有了新的变化。
    她笑得很开心,浑身也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拥着躺在她怀里的小小的一个婴儿。
    “男孩女孩?”乔以笙问。
    “男孩。”陆闯的眼帘低垂着,间隔两秒,补充一句,“像老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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