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他:“可能是因为自尊心太强了,不敢表现得太依赖一个人。我曾一度觉得太依赖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脆弱。”
    虞峄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眉间,忍不住说:“为什么这么傻?你应该知道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防备,你想坚强或脆弱都可以,我都会喜欢。”
    “我以前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虞峄,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自己完全托付于一个人。”栗珵净说着,伸手按住了他贴在她脸上的手,声音轻且认真,“但从现在开始,我愿意依赖你,也无所谓在你面前表现出弱点,因为我清楚你不会因此看不起我。”
    不知什么时候,他完全走进了她的心,她在他面前卸下了面具与装束。她越来越喜欢贴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因为这一切能令她感觉安心,就好像有他在她身边,任何事都不会变得太差。
    这样完全信任与依恋一个人,对她来说是需要拿出勇气的。
    “傻瓜,说你什么好呢?”虞峄的眼眸沾着明显的笑意,声音无奈又宠溺,“明知道我多喜欢你,还去纠结那些多余的。”
    “我也喜欢你。”在他宠溺的目光下,栗珵净的心渐渐如旷野般无限又坦荡了,自嘲地说:“但没办法,我有时候太矫情了,只能慢慢改了。”
    “不用改,你怎么样我都喜欢。”虞峄说,“我从没觉得你有哪里不好。”
    她是他十九岁时一见钟情的对象,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让他心悸,想到辗转难眠,心如火烧的异性。
    他曾详尽地幻想过她,在想象里尽情释放自己炽烈的荷尔蒙。她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现在对他来说更是美好的代名词。
    此刻她就在他腿上,诉说着对他的依恋和爱意,这难免让他心潮澎湃。
    他这样想着,低头要去亲她,却被她及时看出了意图,拿手劝阻:“别动,让我来。”
    她慢慢从他腿上起来,侧过身,脸贴过去,温柔地亲吻他的唇,甚至主动探出舌尖,去触碰他的齿。
    他惊讶于她的主动与热情,却竭力按捺住想迅速吃掉她的冲动,故作淡定地纹丝不动,被动享用着她的主动。
    栗珵净亲了虞峄好久,终于发现他今天没什么反应,脸红耳热之余不免有些小尴尬,慢慢松开他,往后退一些,就这样静悄悄地看着他。
    虞峄和她对视好一会儿,才戏谑地开口:“胆子不小,撩完就走。”
    她看着他,顿时有些要被“报复”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的身体忽然朝她前倾,迅速吻住了她,继续去品味她的甜味。同时,他的一只手臂扶上她的腰,骤然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完全不顾会不会碰到他那一只悬吊着的手臂。
    她被他强势的吻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又怕碰到他的手臂,渐而扯到他的肩膀,于是只好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亲吻着。
    他吻了她很久,直至轻咬了几下她的脖颈,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自己的唇,抬起灼热的眼眸看她,发出邀请:“现在回房间?”
    “你还受着伤。”她不由地提醒他一句。
    他笑了,缓缓提点一句:“只要你愿意主动,让我们快乐的方式还有很多种。”
    栗珵净:“……”
    虞峄毕竟是负伤,有些事情必须适可而止。
    热情过后,栗珵净的额头上沾着细密的汗珠,几缕黑发黏在脸颊上,心跳得厉害,干脆闭了闭眼睛,贴着他颀长的身子,打算小小地休息一会儿。
    但依在他身边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太有安全感了,以至于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眸,第一时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如夜里的湖泊,沉静且带着一些粼粼的炽亮,正专注在她脸上。
    此时此刻,虞峄打量着她睡眼惺忪的呆萌模样,没忍住又去亲了亲她的鼻尖,问一句:“小傻瓜,还累吗?”
    栗珵净说:“还好,不是很累。”
    虞峄怜爱地看着她,越看越心动她此刻的模样,于是继续亲着她的脸,当目光锐亮地搜寻到她露出的肩膀一角,自然也不愿放过,很快又去亲她的肩头。
    不知是不是他亲的力道有些重了,她白皙的肩头上陡然出现一个淡红的痕迹。他看了瞬间感觉不舍得,拿自己的指腹去轻轻摩挲了一下,顺便嘲笑她:“怎么像是豆腐做的?”
    栗珵净几乎快化成了一滩水,任由他亲来亲去,眼眸的情意越发浓烈,宛若那芬芳的甜酒。
    就这样又缱绻了一阵子,虞峄才停下手,眼眸含笑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心上人。许久后,他脑海才缓缓浮现一件事,于是告诉她:“我前段时间回来过一次。”
    栗珵净顿时从他的浓情蜜意里清醒了几分,亮着一双水眸看他,等他说下去。
    事到如今,虞峄觉得对她说出芮妤之的事情也没什么压力。
    他坦诚地对栗珵净交代,自己曾经追求过芮妤之,不过对方没答应,现在想来也多亏她没答应他。
    栗珵净听到这里,垂下眼眸,没急着说什么。
    虞峄注意到她的表情,适时哄她一句:“别吃醋,真没必要。”
    他承认自己对芮妤之的欣赏从来都很肤浅。
    当初芮妤之出挑的外表和骄傲的性格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潜意识联想到那个曾经令他心仪的漂亮姑娘。只不过仅靠外表的吸引,很难达到钟情的程度,他终归不了解芮妤之的内在,也谈不上对她有所执念。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付出过心力去追求芮妤之,除了送她一些贵重的礼物,也除了任由齐凡凯和邹念丝撮合和调侃,他个人真没有特别主动过。芮妤之也应该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自他结婚后,已经没有再和芮妤之联系了,直到前段时间芮妤之有了麻烦。
    芮妤之认识了一个男人,很快与对方约会了几次。其中有一回,俩人一起走回男人公寓的途中下了一场骤雨,芮妤之被雨淋湿了裙子,上楼后急匆匆地去卫浴间冲了一个澡。
    直到芮妤之婉拒和对方继续约会的那一天,她才得知那个无耻的人早在公寓卫浴间安装了和电脑相连的针孔摄像头,她淋浴的模样竟然被拍得一清二楚。
    那个男人以此要挟她继续和他维持男女关系。
    用芮妤之的话说,他们前后也没约会过几次,她对他的新鲜和好奇在某一次俩人于一家餐厅用餐时,听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一个女服务生的身材后迅速消失殆尽了。她看穿他没品的本质后,不免懊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地和他展开约会。
    不料那个男人实则是一个偏执的神经病,芮妤之沾上他后就甩不掉了,他几乎是每天二十四小时连续不断地想办法来骚扰她,以至于她的精神差点崩溃。
    邹念丝为此联系了虞峄,请求他帮一帮芮妤之,虞峄郑重考虑后没有拒绝。
    芮妤之以往也遇到过差不多的情况,当时也是由虞峄出面帮她解决麻烦的。
    对虞峄来说,他无法对这种事情袖手旁观。
    他为此赶回来,找到一位熟悉的朋友,迅速摸清了那个变态的社会关系和他生活里的弱点,作为“协商”的条件,迫使他交出了他保留在电脑上的视频,并且录下了他企图用玩笑话掩饰自己不法行为的一段话。
    在这之后,芮妤之在虞峄的说服下选择去派出所报案。
    ……
    栗珵净在听虞峄大致说完后不免惊讶,也终于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默默在心里笑自己傻,竟然为了这样一件事吃了很久的醋,甚至想象了一些压根不存在的细节。
    当初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他一定会如实告诉她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根筋地选择“他不主动说,我就不主动问”的处理方式,让自己一个人在情绪的漩涡里沉沦。
    原来一个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显得像是一个傻瓜。
    “听到这里你还会想吃醋吗?”虞峄认真问她一句。
    栗珵净贴着他,斟酌后说:“一点点吧,现在也不是很多了。”
    虞峄闻言有些感动于她的坦诚,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逗她:“我怎么忽然有一种感觉,你是越来越喜欢我了?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栗珵净听他这样说,心湖像是陆续飞进了一串小珠子,轻轻悠悠地漾开了一圈涟漪。她没急着回答,仅仅对他柔柔地笑了一下,这笑在他眼里竟然有几分娇艳,似花醉浓露一般,一时间迅速使得他再次产生了绮念。
    像是刻意让他等了一分钟,她才伸手揽住他的腰,慢慢回答他:“是啊,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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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虞峄:越活越黏人+甜言蜜语稳定输出+每日一次自作多情+怎么也甩不掉的大型挂件+无时无刻不找机会和老婆贴贴……各种技能发挥。
    (抱歉,本来说好今天把剩余章节都发上来的,不过临时决定多写一章番外,所以有些没来得及,最晚明天把最后两章都发上来。)
    再次感谢你的看文和支持。
    贴贴~
    第53章
    栗珵净短暂的假期结束了,回医院上班的第一天,一上午就源源不断地收到家里那位发来的微信。
    “你不在我身边,我好无聊。”
    “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具体想了几次?”
    “你中饭吃什么?我准备让柯亦帮我带一碗牛肉米线,等到了拍给你看。”
    “现在我们来算一算还有多久才能等到你下班。”
    “阳台外面那棵树上停着一只鸟,我和它对看十一分钟零二十五秒了。”
    “你不用回我,有时间看一眼就行。”
    ……
    栗珵净偶尔瞟一眼手机,立刻跳出某人新发来的一堆消息,不由地想扶额——为什么感觉虞峄如今是越来越难缠了?像是分分钟都离不开她似的?
    但她转念想到他目前负伤,不合适玩游戏也不适合出门,唯一的乐趣就是逛逛客厅和阳台,那么闲得发慌也能理解。
    趁工作的空隙,栗珵净来到休息区的角落,快速回复虞峄:好好休息,别忘吃药,记得午睡,我下了班就立刻回来看你。乖,听话。
    匆匆哄完老公,她又去忙工作上的事了。
    赶去病房的路上,又听见口袋里的手机传出新的提示声,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拿出来一看。
    虞峄:亲我一下。
    栗珵净转了转眼睛,高效地发送了一个“亲亲”的表情过去。
    枯坐在阳台藤椅上的虞峄收到了老婆回复的“亲亲”,总算是心满意足,暂时消停了。他弯了弯唇角,悠哉地把手机轻掷到一边,继续眺望不远处树上的那只鸟。
    他正专注的时候,手机来电了,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重新去拿回手机,慢慢地接起,目光没离开那棵树以及树上那只像是对他一见钟情,舍不得飞走的雌鸟。
    “你马上过来把你的疯姐姐带走!”电话里传来一个焦灼的声音。
    虞峄松弛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了,冷声迅疾地问:“她人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当然是我单位门口!她和神经病似地站了一个小时,还大喊我名字!”男人对着电话羞怒地指责,“虞峄,上次你和你爸妈是怎么答应我的?你们向我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我,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连一个病人都看不好……”
    “让她别走,我现在就过去接她,但我也警告你,别碰她一下!”虞峄耳边隐约听到虞榆的哀求声,一下子怒了,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急速联系柯亦。
    虞峄下车后,悬吊着一条手臂,大步走向不远处一前一后站着的俩人。
    虞榆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已经哀求了眼前人很久,此刻累得说不出话来,而她前夫伫立在单位的侧门边上,背对着她,懒得再看她一眼。
    虞峄来到虞榆面前,直接说:“跟我回去。”
    虞榆脚步未移,像是置若罔闻。
    她那前夫闻声倒是很警觉地转过身来,眼睛含怒地瞪着虞峄,不无讽刺地说:“你们一家简直都有病!她有病你们不好好看着她,就这样放她出来和一只狗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你们也有病!”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虞峄铁青着脸,两步上前,单手猛然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要打人啊?那你打啊,就当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往死里打我啊!”男人清秀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激烈的怒意,“你有本事就赶紧动手啊!”
    虞峄对他嫌恶至极,但不至于被他几句话激怒,冷笑一声,蓦地松开手,借力将他推了一个踉跄,迅速转过身来拉住虞榆的手,说:“回去了,别再和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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