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关意绵推开门走到大街上,凉意扑面而来,她拢了拢衣领,听筒靠近嘴巴,极小声地回答。面对薛尽洲,她下意识把答案模糊。
    “和朱九良一起吗?”
    电话那头传来后备箱关门的声音,随后是行李箱轮在路上滚动的动静,轱辘辘、轱辘辘,伴随着偶尔萧瑟的呼啸风声。
    “没有。”
    “干吗去了?”
    “爸爸有些胃炎,在医院输液呢,我来医院看看他。”——她回答得很有艺术,“来”医院这种话,引导薛尽洲认为现在她正在医院,实际上她这么说也没有撒谎。
    “嗯。我刚从学校回来。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关意绵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在点染天空。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这么久。
    她捏紧电话,对那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再次走进咖啡厅,被暖烘烘的闷热空气抚慰,竟然有种腊月寒冬才能体会的温暖。关意绵走到吧台去付钱,却被告知早就付过。于是她小跑至两人座位,很是不好意思:“学长,本该我请你的。”
    陈意迟不在意地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你要是在意,下次再请也一样。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天也不早了。”
    “好的,今天谢谢学长了。下次您凑空的时候一定请您吃饭。”
    关意绵没让薛尽洲过来接自己,而是自己打车去了他订的餐馆儿。他订了个四人小隔断,地方不大,私密性还可以,热水冲泡的乌龙茶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熏出一股子本该清香的味道,却由于浓度过高,反而让人不太舒服。等她到的时候,薛尽洲和朱九良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他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一条对角线两侧,她无论坐哪都会挨着一个人,然后和另一个人面对面。关意绵稍微想了想,走到了朱九良旁边。
    两人都比开学前黑了些,也更结实了。尤其是薛尽洲,他长相本来就不如朱九良硬朗,此刻搭配上有些黑的肤色,对比更强烈。
    “坐吧,”薛尽洲把茶给她满上,“今天匆忙,没来得及提前订,味居轩和品味庄都满了。就连这儿也不让点菜,只能包桌拉菜单,我看没什么忌口的,就先让上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关意绵喝了口水。
    “绵绵,关山越怎么样?”问话的是朱九良。
    “没大事,就是有些胃炎,输两天水就行。”
    “你确定吗?”薛尽洲斜斜睨她一眼,“这两天关氏有几个项目的负责人都变更成关清鹤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关意绵装着压下面上的讶然,“岳舒不是犯事儿给辞退了吗?”——开学之前的那几天,薛尽洲从家偶尔处理工作,打电话的时候她听见一些关键字眼,问询后得知他当初安排的秘书由于工作能力差被辞了。薛尽洲当时正把阴茎埋在她穴内,下面的头充血,上面的头就没什么思考能力,冲着电话那头发了几句牢骚便草草把事情掀过。
    “除了秘书,其他岗位也有人嘛。”他夹了一枚葱爆虾球,慢慢悠悠地回答。无害的长相被安在晒得有些糙的皮肤上,这股子违和感莫名让她感到不适。“总之,绵绵你多和他接触接触,学着套套话。我直觉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她竭力露出苍白为难的笑容:“我现在还不太想和他们过多接触……今天去看他都已经很费力气了。”
    “先吃饭吧。”薛尽洲好像还想说什么,被朱九良打断。他看着朱九良给关意绵夹合她胃口的菜,轻哼一声——一共就这么大点儿桌子,又不是够不着,再用你筷子夹菜,也不知道讲卫生。他内心又酸又鄙夷,“咚咚咚”倒了满杯啤酒,未等聚成白沫的气泡散尽就一饮而尽。
    这家啤酒很有特色,是从青城空运过来的鲜啤,口味挺独特,有点辣的鲜甜,比别的要呛口。如果是夏天喝这个配着小烧烤应该很爽,但在入秋季节,这透心凉的感觉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偏偏他还嘴硬:“绵绵,你尝尝,还挺好喝的。”
    回去的路上,叁人只有一人未喝酒,开车的重任也便落到朱九良肩膀上,剩下两人坐在后排。
    薛尽洲酒量似乎真的挺差,到了车内就直直栽到关意绵的胸口。她两手托着他的头摆正,可没过一会,毛茸茸的脑袋又顺着肩膀滑下来,一路经过胸脯与小腹,直挺挺埋在腿间。
    “……”不管他了。
    关意绵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手机,想了想,打开备忘录敲敲打打。
    她憋了半天,一个字儿都没敲出来。被陈意迟激发出来的思路与斗志就像退潮前写在沙滩上的字,只能存在于白天,夜晚一来临就破掉。最后她终于郑重其事地写下“关氏”二字,思路又断掉。
    她思索了一下,决定先把关清鹤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
    有一只坏手突然顺着裆部线缝划了一下。
    关意绵忽的坐直,顺着薛尽洲的脸颊伸进自己双腿间握住那只作怪的手。
    谁知那只手反客为主,握住她的手指强迫她来回勾滑,还将整只中指都嵌入蚌肉。关意绵久未做爱,身体敏感得惊人,屄水源源不断地渗出,很快就把纯棉布料的内裤与这一小片儿裤子浸湿。
    “……”
    她紧咬牙关,关掉手机放到一边,低头用手捂着嘴巴,全身颤抖。
    “绵绵在自慰哦,被我抓住了。”
    薛尽洲趴着的脑袋转向她,大手握着她已经濡湿的手指尖拔出,染了几分醉意的眸子里全是奸计得逞的狡黠。
    一片落叶被风带向马路,车轮从上驶过,发出轻不可闻的经脉破碎声;最多再过一个月,这声音就会变得明显,因为那时落叶就已经干枯。血液冲上大脑,关意绵的痒与闷争夺支配地位,最终还是生理需求胜出,于是她难耐到甚至都无法感受四周车水马龙的都市喧嚣,只剩下车轮碾过大地与落叶的轻微撕扯声,一下、一下,就如她隔着裤子被挑逗的花珠。
    “吱啦——”前面是红灯,朱九良急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幸而没追尾。关意绵理智被唤回,抬眼隔着泪花看朦胧的背影。那背影明显在用力,胳膊上的肌肉隔着衣物绷起。驾驶座上的男人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好心提醒:
    “安全驾驶,后排乘客也要遵守交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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