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不敢走远,随便逛了逛便走去一家小杂货店。

    没见老板娘,只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坐在门口,仰头玩着自己手上的红绳,问:“姐姐要什么?”

    夏秋脸上窘迫,不好开口,温和的对她说:“小姑娘你妈妈在吗?帮姐姐叫她出来一下好不好?”

    “我妈下山买新衣服和年货去了,说过年人多,东西还瞎贵,要买就得趁现在买齐了。”

    “哦。”夏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谢谢。

    没看见其他小杂货店,夏秋就返回茶庄找何知渺去了。

    随他进屋,是一间上好别致的房间。

    很像风景区的装饰,东西齐全。听开门的小工说,这整个茶庄都是老板亲自设计的,平时不让用这间,今天见他们来,特意招待用这间房。夏秋啧啧两声。

    想着有钱,还会做室内设计,嘿,真好。

    小工走后,夏秋倒躺在床上,感慨道:“这个茶庄要是我的该多好啊!我就可以一辈子住这里了。”

    何知渺在她身侧躺下,“谁说这不是你的呢?”

    “哈哈也是,祖国的土地都有我这个好人民的一份!”

    何知渺弯了弯嘴角,“你喜欢就好。”

    夏秋爬起身,跑到窗前向外探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日光拂过她小小挺挺的鼻尖。

    何知渺看得出神,问:“你有什么特别大的心愿吗?”

    夏秋扭过头,打趣道:“原来你是许愿灯啊。”

    “嗯,你许愿试试看,搞不好就真的实现了呢。”

    小时候夏秋性子忸,父母又常年不在身边,她固定的好朋友还没有她转学的次数多。

    导致这么多年,能称得上愿望的,都是同一个——

    她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风吹雨打对她来说,自此不过一句话的家。有爱人,有热茶。

    但夏秋很少提家里人,这次也不想说。她走到床边,跨开双腿,坐到何知渺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又撩我,等会儿遭罪的可是你。”

    夏秋不敢动,隔着衣料看了看,说:“不是问我的愿望么,我想到了,我要有房有车包养何知渺哈哈!”

    何知渺闻言也不气,嘴角一抹邪魅,“你不是有车么?”

    夏秋:“……”

    何知渺坐起身,揽着她的腰,“你正坐着啊。”

    夏秋:“我……”

    想跑已经来不及,何知渺拉下她的裤子,轻易摸上几下就觉得感到手上一凉,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抱起夏秋丢到床上,被子蒙头,滑进去搂了搂夏秋说:“好好睡觉,再撩让你晚上下不了床。”

    何知渺叮嘱完想拉下被子亲亲她,但夏秋一直拉着被角不肯松手,他无奈的笑笑,作罢。

    “我去东西,你在这里乖乖睡觉。”

    “你有什么要买啊?”夏秋探出一双眼睛。

    何知渺伸手过去,她又多躲进去,幼稚得不行。何知渺也就随了她,说:“买药,你不是安全期。”

    “哦——”被子里发声。

    “顺带买套子,以后要随身带着才行。”

    “何知渺!”夏秋掀开被子,“大混蛋!”

    何知渺不理会,春风满面的出了门。

    .

    何知渺绕了一圈,去了夏秋之前去过的小杂货店。

    店里没人,门前玩着红绳的小姑娘也不见了,何知渺站在柜台前四周看了看,喊了声。没人应。

    好半天才有人从他身边小跑过去,“不好意思啊,回来晚了!最近茶园进了一批新茶,我们都忙着……”

    话还没说完,进了柜台的男人呆住了,看了何知渺好一会儿,才直愣愣的喊了声:“知渺哥!”

    何知渺神色暗下来,蹙眉问:“李鸿?你怎么在这?”

    “啊,哦,我在这里打工,负责维修做茶饼的机器设备。”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过去,“我当时只被判了半年,老早出来了,多亏了你弟弟。要不是他当时向法官求情,我也不会判那么轻。”

    “他也是实话实说,当时你年纪小,本就是马季教唆的。”

    李鸿拢着手给何知渺挡风点烟,态度很是恭敬,“知渺哥,我听说马季也被放出来了,在到处找你弟弟。”

    何知渺吸了口烟,“他还想作死。”

    “话是这么说,但光脚的毕竟不怕穿鞋的,马季当年带我们做了不少小偷小摸的勾当,现在出来了,还不学好!他无依无靠的,烂命一条,什么都做得出来!”

    何知渺沉吟,叹了口气:“谢了,回南枝我请喝酒。”

    李鸿比陈若愚大不了几岁,憨笑着挠了挠头,“别客气,我出来后在茶庄过得也挺好的,过两年再回去看看。”

    “谁还没做错过事,李鸿你不要觉得欠了谁,陈若愚现在好好的。你爸妈嘴上不认你,心里不知道多苦。”

    “诶,哥说的是。”李鸿红了眼,“好几年没敢回去,怕给家里人丢人,今年过年,我回去看看。”

    寒暄好半天,何知渺才想起正事。

    遇见熟人反倒不好开口了,绕了半天家长里短,南枝镇的琐事,才提:“你这有药么?事后的。”

    “啊?”话转太快,李鸿连连答道:“有、有的”

    伸手开底下的柜子,掏出一小瓶药片,顺带拿了盒侧在打火机边的套子,递给何知渺。

    李鸿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十二小时的。”

    何知渺神色淡淡的,说:“嗯,够用了。多少钱?”

    “我哪还能收你钱!你都拿走,放心用,不够再来拿!”

    何知渺:“……”这一盒应该够用了吧!

    何知渺回房间的时候,夏秋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综艺节目,笑声传得老远。

    何知渺推门进来,“看什么这么高兴?”

    “啊?”夏秋指了指电视,“看得新闻联播,听到祖国繁荣富强,地大物博,我开心的笑了一下午。”

    何知渺:“……”

    买套子的时候,何知渺顺带问了问李鸿,眠山这两年有没有什么新的、能玩的地方。

    他给推荐了好些个,何知渺悉数讲给夏秋听,看她。

    当夏秋听到露天温泉时,噗嗤笑出声,“这还有温泉?”

    “有,仿真的吧,清梨的地理位置不像有温泉。”

    “哦——仿真的露天温泉?”

    何知渺点头,“可能就是热水游泳池。”

    “哈哈哈哈!”夏秋忍不住,摇了摇何知渺的手臂说:“那不叫热水游泳池,叫——澡!堂!子!”

    ☆、第35章 洛北(17)

    夏秋跟何知渺在水木茶庄待了两天,该看的还没全看尽,就接到陈言火急火燎的电话,只得匆匆返校。值得您收藏

    回到洛北大学,夏秋顾不上给何知渺打电话报平安,提着背包就奔去了毛概课教室。众所周知,教毛概课的老太太姓邰,统治思政部多年。

    作为一名资深老党员,在经历改革开放的春暖花开以后,邰师太决心不放弃每一位在座的同学,坚持贯彻落实“科教兴国”的方略。

    所以无论学校领导管理层是如何的风起云涌,邰师太都岿然不动,依然稳坐让学生最头疼的老师宝座。

    并且奇迹般的超越高数,创下了全校最高挂科率的记录,让不少大四毕业生在补考的考场上痛哭流涕,直说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而是邰师太……

    为何监考时您不能出去上个厕所?!

    您的肾功能比我的想作弊的小黑心还强大!

    夏秋绕到后门,预备神不知鬼不觉的趁邰师太转身溜进去。结果没料到好不容易仗着手臂细长,捣鼓开了后门。

    却发现教室后三排满座……

    为了不被邰师太的功力误伤,不少学生早起占最后一排座位不说,甚至想到自备小马扎,宁可坐在过道里,也就不愿意放弃挣扎!

    “有些同学我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一学期从来不会主动跟我交流自己对于国内外重大事件的见解,就连考试都迟到!”

    夏秋耳根一红,弓着腰从人山人海中挤到前排的陈言身边,讪讪地说:“吓死我了,差点没赶上考试,那师太肯定一挂给我挂到大四!”

    陈言偷笑,给夏秋递过考试卷,“你还是赶紧把头低一点,要是让邰奶奶摸清楚你是谁,你平时成绩准得给她扣光,她这人就爱上纲上线。”

    夏秋点点头,“有道理!我看她现在就挺不爽的样子,要不等下你连我的卷子一起交了?”

    “行,那你慢点写,等等我。”

    夏秋从包里掏出一块口香糖,瞟了眼正在检查同学桌子的邰师太,从桌上给陈言滑过去,“不着急。”

    “这是薄荷味的,醒脑透气,助你考完试拿奖学金!”

    陈言笑笑,“拿奖学金请你们吃饭。”

    “那可不,非得好好大吃一顿!”

    “有些同学我实在不想点名批评,尤其是一些长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我希望你们在做的事也跟你们人一样光鲜,不要总是这里瞟一下,那里传一下纸条……”

    ……

    邰师太的监考,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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