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过得好漫长,钟吟等得都困了。
    见她倦倦地掩唇打了个哈欠,江放在她唇角亲了亲,道:“去休息吧。”
    “……”
    截至上一秒目前为止,两人从前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搂腰亲手背而已,现在他却云淡风轻地……
    钟吟的心跳停顿几秒,一下子清醒过来,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像落了一粒火星似的烫。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
    江放眸光带笑,又低头亲了她一下,哑声道:“现在这是特殊情况,你担待着点儿。”
    语毕,他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到卧室柔软的大床上,弯腰给她盖上被子。
    床垫柔软,绵绵地包裹而来,钟吟双手揪住被角往上提,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他,一幅防备的姿态。
    “睡吧。”江放唇角轻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眼底的欲.色还没消退,站起身,帮她带上卧室的门,低声道:“晚安。”
    -
    由于即将出发去培训,钟吟第二天上的还是早班,晚上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就能回家。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钟吟拿起手机给江放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下班了?”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
    “嗯,”钟吟踩在路缘石上,边走边问,“你现在过来吗?”
    江放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让司机过来接你,十分钟左右到,我今天有事儿,晚点儿回家。”
    语毕,他又补充了一句:“不是应酬,也不是去酒吧。”
    钟吟说了声“好”。
    “饿不饿?”江放问,“饿的话先自己吃点儿东西,我晚上带饭回来。”
    想到家里的零食柜里囤着的那一堆小零食,钟吟乖乖地点点头:“我想吃南丰路的那家川菜。”
    江放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到家以后,钟吟先吃了点小面包和小饼干垫肚子,再去楼上整理要带去e市的行李。
    她的东西不多,换洗的衣物和必备日用品装进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还有一些便携的东西放在双肩包里,轻装上阵。
    等她理好的时候,江放也恰好回来,手里拎了两个大塑料袋。
    钟吟听见开门的动静,从楼梯上探出一颗脑袋,说:“你回来啦。”
    “嗯,”江放下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下来吃饭。”
    钟吟隔着这么远都闻到了饭菜香,立即跑下楼梯。
    厨房的灯光明亮,打包好的菜品从铝箔保温袋里拿出来,装进骨瓷盘中,汤底色泽艳丽,引得人垂涎三尺。
    钟吟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来,坐在餐桌前,眼神亮亮的。
    江放把空打包盒塞进袋子里,在她身边坐下,提醒道:“胃不好,要少吃点儿辣。”
    钟吟点头如小鸡啄米,满口答应,手上却毫不马虎。
    她把面前的每个菜都尝了一口,辣得连连抽气,但还是乐此不疲,看得人无奈。
    这么吃了一会儿,女人的嘴唇成了艳红色,舌头和胃都跟被火烧了似的。
    江放给她递过来一杯凉白开,道:“喝点儿水。”
    钟吟十分配合地喝了几口。
    江放把水杯放到一边:“饱了?”
    钟吟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趁着江放收拾餐具的功夫,她懒懒地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眼神偶然间瞥见流理台上放着的另一个大袋子。
    钟吟指着袋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江放头也不回地道:“接下来一周的药。”
    钟吟很识相地闭麦了。
    收拾完残羹剩饭,江放便开始给她煎药。
    钟吟不愿意闻那股味道,一般到这个环节就溜了,但今天她实在吃得太饱,有些走不动路,摸了摸微微鼓胀的小肚子,还是准备再坐一会儿,等受不了了再溜。
    钟吟看着他把手伸进袋子里,拿出两人份的药。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钟吟才如梦初醒地问道:“为什么今天这个药是现成的?”
    按理说,应该是草药入锅、加水煎,但今天怎么直接是一滩黑乎乎的水倒进锅里加热?
    “这批药是提前煎好的,”江放动作熟练地把锅里的两份药倒进大碗和保温杯,“到时候你去e市不方便煎,只要放进热水里面泡一会儿,再直接喝就行。”
    他把杯和碗一起端到餐桌上,补充道:“真空包装的保质期是一周,我每隔一周给你寄一次。”
    钟吟:“……”
    钟吟一时语塞:“去e市还得喝药?”
    江放扬着眉反问:“去e市就不用喝药了?”
    “喝的,喝的。”钟吟讪笑,边说边在心里打起了偷偷把药倒掉的主意。
    “嗯,”江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面无表情地说,“到时候打视频,我陪着你一起喝。”
    钟吟:“……”
    谁要你陪啊!!!
    钟吟调整了一下表情,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可是培训的时候行程很满的,可能没时间跟你打视频诶。”
    江放的目光游移在她脸上,很不给面子地拆穿:“上回说比培训三班倒轻松多了的也是你。”
    没再跟她继续掰扯,男人拿起面前的大碗,把药一饮而尽,看着钟吟说道:“该你了。”
    钟吟绝望地闭上眼。
    这药也喝了有段时间了,但苦味还是让人难以习惯,每次喝都像要了半条命一样。
    钟吟盯着明明应该是白色,却被药液长久浸染成浅褐色的保温杯杯口,觉得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失去希望了。
    她问江放:“这个袋装的苦吗?”
    “还好。”江放承受能力比她强多了,喝了三四天就习惯了。
    钟吟沉思着说:“这不公平。”
    江放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歪理,怕药凉了,先把保温杯的盖子扣上。
    “怎么不公平?”
    钟吟有模有样地说:“每个人对于不同事物的接受程度和适应能力都不同,你觉得这个药不苦,但我不觉得,你觉得烟好抽酒好喝,但我不觉得。”
    “所以,你强行让我天天喝药,就像我强行要求你戒烟戒酒一样。”
    钟吟仰着头问:“要是我强行要求你戒烟戒酒,你痛不痛苦?”
    “……”江放食指曲起,在她脑壳上敲了敲,“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钟吟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继续乘胜追击:“喝药是为了让我养胃,但其实你抽烟喝酒,又伤胃又伤肺,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要求别人呢?”
    “……”
    “行,”江放的眉心突突跳,“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你喝药,这样公不公平?”
    钟吟刚牵起来的唇角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江放狭长的眼眸盯着她,郑重地把话重复了一遍,“你要公平的话,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你喝药。”
    第35章 小情话
    江放的烟龄有近十年,哪里是说戒就能戒的。
    而且,他即便很久不去酒吧,也时常会在家里品酒,更不要说像他这样的身份,只要随便参加个晚宴,喝酒就无法避免。
    戒烟戒酒这话,钟吟是怎么也不能信的。
    但偏偏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在骗人。
    江放掌心托着她的脸,指腹摩挲了下,淡声道:“但是得给我点儿时间。”
    钟吟讷了讷,任由他动作,小声说:“那你试试看吧。”
    “对了,”钟吟补充道,“你的心意我收到啦,但是以后就不用陪我喝药了,是药三分毒,不遵医嘱喝药怕对身体不好。”
    “好,”江放笑道,“谢谢老婆关心。”
    -
    第二天一早,钟吟出发去培训,是个大晴天。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正午的太阳能把人晒蔫巴。
    江放敲开她的门,提醒道:“外面太阳大,防晒涂了没?”
    钟吟背上包,点了点头:“涂了,你要吗?”
    “用不着,”江放走过去,一手帮她拎箱子,一手牵着她,“走吧。”
    这次培训是全国性的,集结了全国各地大医院内的优秀医师。
    钟吟所在的医院总共有31名医生获得了这次培训的资格,院里安排大家在早上八点到医院门口集合,坐集体大巴去高铁站。
    两人提前了一刻钟的时间到医院附近,沿路能看见举了一面小国旗的领头人在门口的空地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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