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白露笑着点了点头,桌上的菜的确都是她爱吃的,她有些疑惑,蔺知宋就这么了解她的喜好吗?
    这个问题到回家才有答案,“嗯,我问了爸。”
    这指的是荀何。
    蔺知宋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谎言有多拙劣,荀白露笑而不语,荀何要是能这么清楚的了解她的喜好,她也不至于那么多年都对他那么冷淡了。
    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洗漱后,荀白露在书架前查阅资料,蔺知宋则在客厅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感到困倦的时候,蔺知宋去荀白露那里看了眼,地上摆的全是法文相关书籍。
    荀白露这两天的会上要用到这些居多。
    “我有点好奇,你到底会多少语言?”蔺知宋斜倚在书架旁问。
    “能够翻译的比较好的话,四种,正常交流,八种,但其余的语言都是了解一些,嗯,我会用三十二种语言说我爱你。”
    蔺知宋眉梢微微扬起:“比如?”
    “ rte6rлю6лю. ”(俄语)
    “ich liebe dich!”(德语)
    “eu amo-te!”(葡萄牙语)
    那些晦涩的外文从荀白露口中溢出,陌生到极致却又难得动听。
    念着这些的时候,她是轻松而自然的,那是她最擅长的领域,接触的每一刻,荀白露都是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的。
    即便知道荀白露只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蔺知宋还是忍不住悸动,欢欣雀跃从心底涌起,到表现在面庞上,泛出微弱的笑意。
    在这样一个美好宁静的夜晚,荀白露对他说了我爱你。
    -
    依旧是蔺知宋送荀白露上班。
    她总算没有睡过头,还提前起了半小时,在厨房里忙碌,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婚姻总不能只有一方在付出,她是这么认为的,蔺知宋对她很好,她也想做一些什么。
    潜意识里,她不想欠别人太多,所以公平一些的好。
    总体而言,荀白露挺满意这段关系,她很用心的,将它经营下去。
    清晨的阳光明亮却不太刺眼,从落地窗透过,斜斜的照在地面,安静用饭的一对夫妻,以及客厅里那一瓶带着水珠的白玫瑰上。
    是昨晚回来的时候蔺知宋买的。
    夜里的花一般不太新鲜,他运气好,那家花店里有这样一束光洁饱满的白玫瑰,蔺知宋觉得,荀白露一定会喜欢的。
    白色的花朵,她尤为偏爱。
    饭后,她给花换了水,提着包跟蔺知宋一起出了门。
    荀白露今天气色很好,黑白职业装也压不住饱满向上的精气神。
    她口红的颜色较以往更红润一些,但不显得张扬。
    “今天很漂亮。”蔺知宋帮她拢起脸颊侧边的一缕碎发。
    肌肤相触,荀白露没什么反应,她专注检查自己东西都带全了没有。
    不过几天的功夫,荀白露已经没有再抗拒他的靠近。
    真是个好兆头。
    确认无误后,荀白露才抬头对他扬唇笑着说:“今天有新闻发布会,要上镜的,所以状态要好一点。”
    她也爱美的。
    蔺知宋颔首:“我会看。”
    荀白露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会看有她的新闻,即便只是一秒的镜头。
    第6章
    荀白露果真只有一秒的镜头。
    蔺知宋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不自觉的笑了下,为了那一秒,他可是把整场新闻发布会都看完了。那一秒的印象有点模糊,只来的及让他看清人。
    他开了录播,又重新看了。
    助理来的时候,他还在找荀白露的镜头。
    “蔺总,宜程的何总晚上约您吃饭。”
    蔺知宋头也不抬,道:“你跟他讲下,我正值新婚,晚上要回家陪太太,恐怕是没时间了。”
    正常的吃饭他还是有那个功夫的,只不过那位何总总爱一些与吃饭无关的活动,蔺知宋跟着去了几次,实在难过,要去了回家还不知道荀白露怎么想,他才不做这亏本买卖。
    助理抿唇,向蔺知宋确认了一下:“蔺总,您,结婚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对,现在你可以过去跟他们都讲一讲了。”蔺知宋显然太了解他们这些人的作风,八卦永远不会少,所以他就体贴大方的让他们八卦一次好了。
    助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很迅速的完成了任务,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蔺知宋已婚。
    再然后,圈子里几乎人人知晓。
    有甚者,电话已经打到了荀白露那里。
    荀白露刚刚结束工作,手机上忽然冒出许多消息,她蹙着眉一条条的看。
    大约是所有朋友都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众人心目中女神级的人物骤然步入婚姻,且之前没有透出一点风声,大家都攒了很多话想要问她。
    荀白露想回消息的时候,被上司叫了过去。
    一个法国人向她表示赞美:“荀小姐,你的翻译非常精彩。”
    业务能力这方面,荀白露一直都很优秀。
    下班以后,同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往外走,说着今天的翻译工作,荀白露有两句没两句搭着,手机还时不时震动一下。
    他们说要一起出去吃饭,叫着荀白露,她正要答应,荀何过来了。
    “白露。”
    同事见状纷纷打了招呼散开。
    荀白露等着荀何开口,自婚后,他们还没见过面呢。
    荀何一身正装,得体威严,他道:“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刚才已经给知宋打了电话了。”
    大多数时候,他不会多余过问她的意见。
    荀白露出于无奈,只能跟他坐一辆车。
    她讨厌跟荀时昱以外的荀家人单独相处,莫宛如和荀时程的恶意都比荀何的惺惺作态让她觉得舒服一些。
    荀何一直在问她关于生活和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像极了一位体贴子女的慈爱父亲。
    可能在国外待了几年翅膀硬了,也可能这样的单独相处更加助长了荀白露的怨气,她说话不太客气。
    “您不必在我这里演父慈女孝的戏码,很多年前我就不需要了。”
    荀白露冷冷的看着荀何,多说一句话都会让自己觉得难受。
    荀何嘴唇一张一翕,竟也说不出什么来。
    车内的氛围透露着浓浓的尴尬,司机在前方更是一句话不敢说,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他也是跟随荀何多年的老人了,多年前的事情多少也知道,所以他完全能够理解荀白露这态度。
    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荀白露和荀何到荀家的时候,那母子三人正坐在客厅,电视上播放着新闻,荀时昱看的入神,莫宛如和荀时程在聊天。
    多半是荀白露的事情。
    她一进门,荀时程就翻了个白眼,摆明是不待见,荀何看见后自是斥责:“时程,你那是什么态度?”
    “巴不得她永远从我们家消失的态度啊。”荀时程跟他老子杠起来,从来没怕过,荀白露进门的那一年,他差点就跟荀何打起来了,被关在房间里骂了荀何好几天不是东西。
    荀何被气的语塞,荀白露早习惯了,根本不理他,直接去跟莫宛如先打招呼。
    “阿姨。”
    莫宛如不喜欢她,荀白露非常理解,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这些年来莫宛如讨厌归讨厌,荀何不在家的时候她从来没苛待过她,荀时程太过分的时候她也会制止,只是这样荀白露都已经很感激她了。
    唯有一点,在外人面前,她是荀家的养女,可以叫莫宛如妈妈,在家里的时候,莫宛如只让她叫阿姨。
    双方都不被膈应到,挺好的。
    莫宛如没有抬头看她,低低答应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是荀时昱。
    他是这个家里,荀白露唯一真心喜欢的人。
    荀时昱大她三岁,已至而立,与人合伙开了律所,去年才拿了十佳律师,算是非常的年轻有为了。
    他是荀白露自十五岁以后的悲惨人生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没有因为上一辈的事情欺负过她,甚至在她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还会出手相助,从小到大,遇到任何问题他都会耐心帮荀白露解决,外人说的再难听,荀时昱也会昂首挺胸的告诉他们,“白露是我妹妹,你们不许欺负她。”
    他成了荀白露最依赖的人。
    他主动跟荀白露说的话:“回来了,今天看见你上新闻了,表现不错嘛,加油。”
    “谢谢大哥。”荀白露露出浅笑回答。
    他们这五个人终究不适合待在一个屋子里,荀时程又发了一阵羊癫疯以后,荀时昱带着荀白露去庭院里。
    莫宛如是标准的家世显赫大小姐,什么爱好都培养的出来,婚后并未工作,弹弹琴画会儿画,再伺弄些花草,日子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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