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鞭是一根长路鞭子形状的鞭炮,是拿着放的。
    檀茉拿出一根,站远了些,拿出打火机,小心翼翼点上。
    他看她一副怂样儿,“我来点。”
    “不用,我胆子可大了。”
    几秒后引线被点起,噼里啪啦炸开火花,声线快要堪比鞭炮,檀茉瞬间被吓得嗷嗷叫,闭着眼举得远远的,恨不得让手臂伸长两米远:“好恐怖我不行我不行呜呜呜!!!”
    她受不住,飞快把甩鞭扔到远处的地上。
    毫无威胁的小东西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几秒后嗝屁了。
    檀茉尴尬地忽而沉默,一旁倚在栏杆上的谢祁琛看着她,眉梢挑起弧度:
    “嗯,胆子是挺大的。”
    “……”
    檀茉心虚,“我那是太久没玩了好吧。”
    她拿起另外一盒蜘蛛炮,“这个你敢玩吗?我的童年回忆,估计你小时候都没玩过呢。”
    谢祁琛接过,拿出其中一粒,从她手中拿过打火机,檀茉躲在他身后,探出小脑袋全神贯注地看他的动作,忽而男人转头朝她喊了一声,她吓得捂住耳朵:“啊!”
    谢祁琛低笑出声,把手中的蜘蛛炮拿给她看:“还没点呢。”
    “……?!”
    檀茉意识到被他耍了,又羞又恼,气鼓鼓转头要走,就被拉了回来。
    男人垂眼看着可爱到冒泡的她,笑得胸腔震动:
    “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笨蛋?”
    檀茉气恼打他,“谢祁琛你好无聊。”
    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还这么幼稚!
    他笑着摸摸她脑袋,把蜘蛛炮那些收起来,“有点危险,你一个人别乱玩。”
    “我都大学毕业了,又不是小孩子。”
    “把你能把甩鞭拿在手上再说。”
    “……”
    檀茉乖乖闭上了嘴巴。
    最后接近零点,谢祁琛把烟花摆好,檀茉站到了一旁,谢祁琛点完,走到她旁边。
    引信燃烧到尽头,随后一束烟花冲到天上,在空中璀璨绽放开。
    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头顶显现。
    小姑娘抬眸看着极美的焰火,眸光染上细碎光亮,忽而想起那次在海上,谢祁琛也给她放了一场极美的烟花,为她戴上了戒指,那个回忆竟然浪漫得不像话。
    谢祁琛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身上:“喜欢么?”
    檀茉笑颜弯起,“还行吧。”
    “还、行。”
    她绷不住笑,转眼对上他目光:“没有,特别喜欢。”
    谢谢他陪她过了一个特别开心的除夕。
    哪怕有一天他们要分开,这样的时光总有一天会结束,但是这段美好的回忆也永远不会从她心底抹灭。
    ……
    放完烟花两人下楼,檀茉回到房间洗完澡,又去二楼客厅看春晚。
    到最后,她困得直接在沙发上睡着。
    谢祁琛走到她面前,看到小姑娘阖着眼眸,手盖住半边脸颊,嘴里砸吧砸吧着,轻喃梦呓:
    “毛肚多来点……不要肥牛……”
    做梦还惦记着火锅。
    谢祁琛无奈一笑,手臂绕过她膝盖,温柔地把她抱了起来。
    走回卧室,他把檀茉放到床上。
    床头的灯亮着,融化四周暖橙的空气。
    谢祁琛俯身,直直注视着她恬静的面容,眼底温柔如水般融化,爱意极难隐忍,末了克制地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新年快乐,谢太太。”
    -
    翌日,大年初一,早上檀茉和谢祁琛回老宅吃饭。
    新年第一天的习俗是走亲访友,下午的时候两人跟着檀父檀母去几个亲戚家里拜了年,晚上两人在外头定了个餐厅,邀请谢文宗吃了个团圆饭,谢文宗很满意这个乖巧可爱的儿媳妇,还给檀茉包了个很大的红包。
    春节这几天,谢祁琛难得没有公事,或许也是处于走亲访友的场合需要,他基本都陪着檀茉,还带她出门玩过一次。
    大年初四时,杨夏兰回来了,她在别墅又住了两天,初六那天她就和闺蜜团重新飞去了国外,檀茉和谢祁琛说过段时间去国外看她。
    转眼间,七天忙碌而快乐的年假过去。
    大家的工作也重新进入正轨。
    早晨,天边洒下晨光,冷风吹过街头街尾,冬日萧瑟。
    卧室里,男人站在穿衣镜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好黑色领带,随后捞起桌面上的腕表戴上,狭长的一双桃花眸淡漠半垂。
    冰冷的镜面映照出周遭清冷疏远的冷冽气息。
    打理好衣着,谢祁琛下了楼。
    看完早报喝完咖啡,他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劳斯莱斯驶进高楼林立的cbd,最后停在翱创大厦门口。
    车门被打开,谢祁琛踏下了车,在助理的跟随下走进大厦,到达顶层后,他进入办公室,总裁办的人带着各样的文件走了进来,让他处理。
    过了会儿,温诚送进来一杯黑咖啡,谢祁琛双腿交叠,合上份文件:
    “通知下去,今早九点半高层开个会。”
    “好的。”
    温诚把一个礼盒放在桌面上,“对了谢总,这是谢绍总监刚刚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盒,是给您的新年礼物。”
    谢祁琛想起前两天谢文康和谢绍还邀请他带着檀茉去家里吃饭,只是那天他们刚好有了其他的安排,便婉拒了。
    “他倒是一直记着您。”温诚笑道。
    谢祁琛闻言,抬眸视线落在礼盒上:“知道了,放着吧。”
    ……
    日光渐渐晴朗。
    上午,临近九点半,会议室内,许多高管已经到场。
    其中有几人面带笑意,正谈着天:“咱们新总也上任几个月了,集团里也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原来是个畏手畏脚的。”
    “我听说当初谢祁琛执意不要靠谢家出国打拼,现在倒是好意思回来接管翱创,他能管得明白这么大个集团吗?”
    一旁的谢文康道:“你们不能这么说,阿琛的商业手段和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文康,你倒是护着他,要我说他顶多算半个谢家人,他有什么资历坐在那个位置?本来这集团应该是思远的,要不是思远出事,哪轮到他?”
    谢文康干笑两声,旁人道:“行了,这话就别说了,还想不想继续干了……”
    “怎么,我怕他一个毛头小子?”
    唱反调的这人名叫李进,和谢文宗同辈,仗着在公司资历深,颇有种自己才是大老板的气势。
    几人说着,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清冷卓越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家纷纷敛下情绪,氛围肃穆起来。
    李进往座位慵懒一靠,挺起个将军肚,眼神轻瞟向谢祁琛。
    只见谢祁琛在会议桌前端的中央坐下,前方的电子屏幕打开,男人淡声开口,气场强大:“各位,我十点还有个跨国会议,希望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大家可以集中精力,高效开完这场会。”
    而后他看向市场部经理,“郭瑞。”
    郭瑞点头,起身发言:“我先汇报下上个月无人机的销售情况……”
    各个部门轮流汇报,到技术部时,技术部总监是个年轻的男人,刚被谢祁琛提拔上来:
    “不知道各位看了没有前两周toc新品s6代无人机发布会,这是他们这次的产品设计很多消费者不买账,有人说等了半年,s6代只是s5代续航功能的简单升级,在户外摄影方面还是具有很大缺陷,从他们公司上个季度的财报来看,营业收入停滞不前,可以发现目前toc发展已经逐渐疲软,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机会与之竞争。”
    总监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
    “目前来看,toc产品价格昂贵,只有大型电影公司和经济实力雄厚的工作室负担得起,大量中小型的摄影公司和摄影爱好者购买较为困难,使用门槛较高。第二是toc现在的产品创新突破较少,如今无人机产品更新迭代速度飞快,他们的各项功能越来越无法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我觉得我们翱创可以针对这些来优化我们的产品,打破toc的垄断地位。”
    一旁的李进嗤笑一声,当即驳斥:“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toc再怎么不行也是业界标杆,年轻人的目标就是宏伟啊。”
    有人附和:“是啊,说的容易,无人机最重要的是技术,我们的技术目前难以突破,怎么和toc竞争?”
    “我觉得现在翱创发展势态已经不错,稳中求进就好。”
    “是啊……”
    李进带着几个人正唱着反调,忽而砰的一声,文件夹扔在桌面的声音重重划破氛围。
    “说够了?”
    会议桌前方的冰冷语调响起,李进声音一停,一群人顿时噤若寒蝉。
    谢祁琛双腿交叠,扫视了圈,轻笑一声:
    “各位对现状很满意了?是翱创已经站在了行业巨头,还是你们打算退休颐养天年了?”
    “集团每年花高薪聘请你们,就跟我说这些?”
    一时间,会议室温度如同降至冰点。
    “如果你们的目标就是在国内简简单单卖个无人机,那不如不做,无人机市场还真不差翱创一个,还没站在行业顶端,一个个就想躺平混日子了?”
    唱反调的几人面色难堪地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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