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得仿若潭井古月。

    渐渐的,她冲着他一笑,摇手作罢:“羽小侯爷还记得之前皇宫杀人事件吗?听说你有一把扇子?”

    “是。”不卑不亢,甚至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

    贵妃拍桌:“可是,你不让查?”

    “并没有不让,只是他没胆子。”

    南贵妃几乎是怒不可遏:“你威胁本宫?”

    “岂敢?”羽苒淡淡的:“南书院记载国之秘闻,羽苒岂敢藐视皇恩,娘娘若是带着圣上的敕令,羽苒岂有不让之理?若是罔顾法恩,还有什么真理可言。”

    “住口。”南贵妃面色泠然,愤怒早已不见,嘴角挂着笑——狠,绝,冷。

    这个人,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知道太多秘密的,就应该是死人,短短的几句话,道中的玄机深不可测。

    无论怎样,都是她理亏,不仅理亏,而且是亏大了。

    盯着羽苒看了半晌,笑容变得温和:“果然英雄出少年,之前皇后举荐,本宫就奇了怪了,原来的确是奇人。”

    皇后看着羽苒,再看着贵妃的变化,这变化真是大。

    羽烛夫人立刻行礼:“犬子不懂规矩,望娘娘恕罪。”

    皇后忍不住夸赞:“小侯爷聪慧,是我夏朝之福。”

    可是她心里黯然,盯着自己的故交羽竹夫人,这个女人曾经是她的闺中密友。

    壬訾逍摇着折扇,气冲冲的跑了过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谷三小姐脑子不好,小的能不能把她带下去呀?”

    “脑子不好就不要带着上来丢人现眼。”乔家大小姐立刻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谷泉夭冷笑:“我的比你的好使一百倍。”

    壬訾逍冷淡的,严肃的:“零的一百倍也是零。”

    皇后摇手作罢:“这毕竟是年轻人的世界。”

    谷泉夭就那样愤恨的走了,半句话都没理壬訾逍。如果有一个人是纯粹的,那么这个人就是壬訾逍,有时候有人对你付出的太多了,你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小泉泉,你就不要生气了,身体是你的,气坏了我可不管的呀?”

    不得不说,壬訾逍很烦人,最令谷泉夭愤慨的是,他娘的他精力咋这么好呢?

    “都让你别烦我?”

    “我不烦你,谁会来关心你?羽苒吗?他只会看热闹了。”

    “反正我就是讨厌你。”

    壬訾逍手里的东西掉了,他特意去御膳房拿的糕点。他忠实的以为让喜欢的人吃好喝好就是男人的义务。

    ——原来只是讨厌我呀?

    在她嘴里说出来,并不是一般滋味呀。有一种苦涩蔓延,有一句话梗在喉咙里,耿得难受。心腔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的,难受的,痛苦的。

    “你了解我吗?”壬訾逍突兀的问了一句。

    十分严肃,看上去好像真的生气了。

    摇头,她的目光非常的疏离,带着一点冷漠:“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

    “是呀,你不了解我,你就说你讨厌我,等你了解我,你就会喜欢我。”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可以去你的世界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搬家的。”

    娘的,智障。

    于是——“我很坏的,而且还会杀人的,很自私。”

    “那正好,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自私说明你爱你自己,如果你都不爱自己,你拿什么爱上我呢?”

    偶滴个亲娘呀——这家伙真没救了……

    谷泉夭星眸冷淡,气势寒冷:“随便你。”

    这第一纨绔王爷不是盖的,脸皮厚度可以用万里长城衡量。

    谷泉夭扶额,叹惋,不经意的一眼,她瞥见了羽苒。

    如果没有彻彻底底的纠缠,也不会有了将来的悔不当初。

    那个在她生命里撒了一丝阳光的人正在临水而立。

    仿佛一眨眼,就会随水而逝。

    羽苒静得几乎没有一点声响,心思内敛。

    “谁?”听到一丝动静,紫衣少年非常警惕,凌冽的一声。

    “我。”为了防止谷泉夭出来,壬訾逍把谷泉夭给按在树后面,“就我一个。”

    “逍遥王?”羽苒淡淡的看着这个王爷,史称第一纨绔不靠谱王爷。

    “北辰侯?”壬訾逍悠悠然地念出口,“羽小侯爷,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之前不会有交际,可是一旦打破,我突然觉得跟你做个朋友。”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不需要朋友。”

    “那只能是敌人。”

    “我也从来不会给自己留敌人。”

    威胁,但也是事实。

    风髯髯,吹起衣摆。

    壬訾逍顿时觉得自己遇到一个狠角色,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拼了。

    “反正本王的女人你不能动,谷泉夭是本王的,她不会喜欢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

    羽苒冷淡一笑,风清月明,静的孤绝,清的冷傲。

    “谷小姐确实很可爱。”他唇角溢出一句话:“从来没有人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转身,那一抹背影甚是优雅。

    眼神清定,带着疏离。

    羽苒宛若天边月,清冷的,孤傲的,出尘的。

    捉摸不透……

    壬訾逍正准备找羽苒打一架的,但是那不是找死吗?壬訾逍打群架可以,但是单打独斗的话,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胜。

    风过,花香溢。

    谷泉夭从花丛之中跳出来,灵巧的,曼妙的像一只飞舞的彩蝶。

    “小泉泉,我刚刚帅不帅?”

    “帅你爷爷。”谷泉夭立刻抬脚便走。

    风就无声的吹过,今年京都的风异常大,常常吹得迷糊了眼睛。

    “今日谁让你如此?”羽竹夫人一拍桌子:“你一直冷静,今日怎么回事?”

    “母亲已经看到了。”羽苒笑道:“只是犯糊涂了而已。”

    “糊涂?”羽竹夫人十分难以置信:“你可真糊涂,你看看贵妃的脸色了吗?”

    “看见了。”

    据羽烛夫人所说,他是她一个故人的儿子,故人去后,被羽烛夫人收养以后,随母姓,为他取名为羽苒,七岁被皇后举荐为北辰侯。

    “你今日真是糊涂?我一直以为你是最冷静的,我用尽所有的心血栽培你,你从小就如我期望的那样长大成才,我很高兴,可是你今日实在糊涂得很。”

    羽烛夫人怒不可遏:“羽苒,你是不是真认识千金扇?”

    “是。”

    “能收为己用最好,不能收为己用就杀掉。”

    “母亲?”

    “太阳没升起之前,不准走。”

    “是。”

    少年挺直脊梁在那庭院里站着,寂寞清冷如斯。

    谷泉夭翻过墙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在哪儿。(壬訾逍:人家都是翻墙会妹子,你翻墙偷汉子,谷泉夭你对得起我吗?)

    孤寂而飘渺。

    “又没有人看你,走吧?”她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她竖起手指着天:“我发誓。”

    “你怎么来了?”

    “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千金扇如是说。

    “本侯倒忘记了,谷小姐的身份。”

    “走吧,反正又没有人看你。”

    “你走吧。”羽苒说出的话都是冰冷冰冷的,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

    “一会儿护卫来了,你就走不掉了?”

    “来就来呗,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当真任性。”

    “你也可以的。”

    “太过荒唐与奢侈,我,要不起。”

    当时那个紫衣少年说:我,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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