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中烧她一巴掌打过去:“贱人。”

    白夜如白霜般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更加惹人怜爱。

    白夜如冷冰冰的对着他们说道:“告辞。”

    一个杀手,只知道冰冷的杀人。

    如果面前的人不能杀,那么只得离开。

    看着白夜如越过房梁挥袖而去,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一片。

    最终,她等待了半生的夫君也头也不回的走了。

    洞房花烛,佳人暗垂泪。

    红颜未老恩先断,多事皇家薄幸人……

    ☆、看好三小姐

    谷海菱扯掉凤冠,长发披散,脸色苍白,泪痕点点,宛若梨花打雨一般。

    花钿点缀,粉颊泪痕斑驳,说不出的凄美绝艳,她坐在烛光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黑暗中一个人,抱着那凤冠霞帔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敢不敢陪我喝?”谷海菱笑得凄凉:“没想到我新婚之夜陪我的居然是你?”

    笑,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还在笑。

    花了颜,迷了眼。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谷海菱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虽然从小到大谷海菱没少欺负谷泉夭,但是她也没占到便宜,说到底,如果以后谷府少了这个所谓的姐姐,那么该是多么的无聊。

    可是在她的新婚之夜,就这样醉倒闺中。

    如当年,女子一夕回到故前,信誓旦旦的举天发誓一定要嫁给人中龙凤,而现在,只能感叹错嫁帝王家。

    “好,我才不怕你。”谷泉夭揭开坛子:“自小你就没有赢过我,那么这一次,一定也不会。”

    那一夜,两个女子喝到了大半夜,所有的宫女都被赶出去。

    “你说殿下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要把庚帖送到了谷府?”

    “因为政党之争,太子需要笼络谷府的势力。所以我才说你是蠢货,因为你根本都分不清什么是真爱什么是利益?”

    “那么爹呢?”

    “爹当然希望越爬越高,现在太史家,乐正王府都有二皇子的支持,谷家早已走向了没落了,老爹卖女儿的事情还少吗?前有梁祝,后有崔莺莺,其实现在的戏曲虽然庸俗但是却很真实。”

    “只仅仅为了所谓的权利吗?”谷海菱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只不过是一件工具呀!

    只是那么……一件工具,就那么那么的不重要,真是……

    “其实,你还不错的,最起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谷海菱,不要用这副表情看着我,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当你以为自己自己已经找到幸福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不经意的拐角,可是你却不知道拐弯,然后一头栽进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就像当初的谷泉夭以为找到自己爱的人,那该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可惜,可惜,她来的太迟太迟了。

    就像谷海菱,一心要嫁给人上人,嫁到了,爱上了,可惜,可惜,她求不得,最终还是求不得。

    就像白夜如,本是无情无欲的杀手,不该有的绝对不能奢求,可惜,可惜,在他的新婚之夜再次相见,多么的讽刺。

    谷海菱看着谷泉夭,有种难以名状的悲哀蔓延。

    那时一种命不由己的悲哀。

    “其实,你的眼光比我好,你的命也比我好?你可以去追自己喜欢的,我没有你的胆识,这也是为什么我看不顺眼你……”

    谷海菱笑道:“你知道太子与二皇子最忌惮的人是谁吗?——是羽苒,是你的小侯爷。”

    “他们无法拉拢,但是又除不掉,总有那么一个人如刺梗喉,你说气人不?所以你姐姐我就希望你能嫁给北辰侯,到时候就可以帮太子解决这个麻烦了,可惜好气人呢?”

    她干笑两声:“确实很气人。”

    可是,乐付雨何其有幸,得到了他所有的思念与亏欠。

    至少在潇潇暮雨下,蓝花飘洒的季节,他还记得他曾经失了约,负了人。

    或许,此生,他都不会忘记那个倾国倾城的第一美人。

    可是于她而言,那个朝朝暮暮的人是否还记得起洒脱可爱的她呢。

    是不是我当初靠近的太过卑微,是不是我的脚步太轻,是不是乐付雨的出现恰好是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呢……

    若干年后,他另娶,她另嫁。

    他们再次相遇,他是否认得出她,是否对着自家垂髫小儿道:她,是我故人!

    多么渺小的愿望啊!

    一杯酒下肚,残烛垂泪。

    不,不,我要的绝不是如此。

    我有自己的生命,我是鲜活的人,不是一件任人愚弄的工具。

    我有我心,我爱我人。

    不要死亡,不要不甘。

    我要鲜花开漫天,我要秋水湿了眼,我要皎月当空照,我要我心随我愿。

    那一刻,小小的反抗在她心头萌芽。

    命可以不由天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谷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没出息?”她抢过谷海菱手里的酒瓶丢在地上,酒坛啪的一声碎裂,在地上开出一朵硕大的花朵:“你给我站起来,如果想让我看不起,你就继续坐着。”

    “谷海菱,你既然想到嫁给太子,就没有想到过他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帝王之爱,普天同庆,雨露均沾。”

    “所以,你想要没出息,你就继续没出息吧,没有人可怜你,只有人嘲笑你,你就像个优伶,欢笑不得,哭泣不得,当你哭的时候,是人们取笑的工具,当你笑得时候,大家看你就像个白痴……”

    谷海菱站起身,看向门外。

    谷泉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英俊男子立在门口。

    逆着月华,披着星辰。

    “殿下?”谷海菱失声的喊出来。

    茫然,不知所措,小家碧玉……

    他伸出手,伸向谷海菱,谷海菱将自己满是酒香的手伸过去,顿时泪落千行。

    “地上冷,起来吧。”

    他用力,谷海菱借着他手心的力站了起来。

    “殿下,我们刚刚,啊,不对,我……”

    谷海菱语无伦次,低下头,显示出娇羞的一面,她还是那么那么的期盼那么那么的希望有个人来心疼自己,来爱护自己……

    还记否,当年孩童年少,信誓旦旦的她扬言要嫁给万万人之上的至尊。

    就算不能成为至尊,可是也要嫁给能成为至尊的男人。

    养在深闺专横的她是那样心心念念的想要成为人上人,就算没有一面之缘,可是她的夫君依旧是她的夫君呀。

    可是,如今这个男人就在面前。

    自从新婚之夜见到他的时候,她不以他是至尊所以才要嫁给他,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夫君,是需要风风雨雨一起走过的人。

    他的夫君,即将与她共同生活一生的男人。

    娇羞含笑,情态初露。

    谷泉夭将头埋得很低。

    “退下吧。”宗嘉瑞吩咐道。

    秋风不解痴人语,风过,烛光摇曳几飒,灭了,只余烟缠绕上升。

    绡罗红帐,春宵一刻。

    肢缠体绕,旖旎辗转。

    谷泉夭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只期望这只是一个归宿。

    羽平和与壬訾逍守着宫门口,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

    “你俩……”她两手一边指一个:“干嘛?”

    “等你。”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什么情况?”她诧异,整理一下头发,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个美人:“半夜打算打劫美女呀!”

    “打劫你那不是找死吗?”壬訾逍不怀好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吃坏了肚子,你等我的时候我在拉肚子,害你白等了这么久。”

    “没事。”谷泉夭大方的挥手:“拉得好,拉的妙。”

    壬訾逍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多注意身体,要做雄鹰翱翔在天际,做猛虎奔腾在丛林,我英明神武的小王爷。”

    “他是人,为什么要做畜生?”羽平和插入一句话。

    谷泉夭额头顿时几只寒鸦呼啸而过。

    “弄死他,算我的。”你他娘的就这智商还被评为大夏王朝的十佳少年?

    “你离小泉泉远点,她本来就笨,我怕你持续拉低她的智商。”

    “哪有?”谷泉夭嘻嘻一笑:“有个人说我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呢?”

    “小泉泉,说这种话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眼瞎,另一种睁眼说瞎话……”反正就一个字: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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