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工处理,也不可能将她脸上的木屑和木刺彻底踢出干净,不难想象,她这张脸是彻底的毁了。

    习家淮紧促着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不得不说贺兰素媛现在这张脸,实在太过惊悚骇人,让他根本不敢直视。

    而没走多远的习阎瑾,在听到身后的惊叫时,看着身边的夏君凰,眸底浮现一抹浓浓的宠溺:“又被你气晕一个。”

    夏君凰笑了笑:“不止如此。”

    习阎瑾眉梢微动,对于夏君凰淡笑的打着哑谜,也没多问,如刀般平直的唇微微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夏君凰侧头看着一路跑远的习柏青,又看了一眼习家淮房间里的情景,唇角的笑意冷厉而残酷。

    刚才就在习非云要伸手扶住贺兰素媛的时候,是她暗中束缚了习非云的动作,让他生生的错失了扶住贺兰素媛的机会,也是她让地上的木屑和木刺在贺兰素媛临近地面的时候,全都集中在了她脸部的范围。

    贺兰素媛以为三个耳光就算了?怎么也得留下一个深刻的痕迹,让她牢牢的记住这份痛苦。

    而这只是开始。

    天色虽然昏暗了,可正是吃完饭的时间,四周经过的人不少,在见到夏君凰和习阎瑾的时候,就纷纷行注目礼了。

    接着还不等他们再提步行走,就听到了一道道惊呼声,因为那房屋的门并没有关,所以离的近的都听得清楚,似乎是习首领的母亲出事了,不过看到夏君凰和习阎瑾两人一路缓步而行,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惊呼声,都觉得甚是奇怪。

    但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有人惊声叫嚷着找医生,然后就见习首领的父亲跑了,一个个被这一幕幕弄得一愣一愣的。

    又看了看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者有所反应的夏君凰和习阎瑾,眼眸里顿时溢出了浓浓的疑惑,心中也不断的猜测起来。

    接着就是一个传一个,几乎习柏青医生都还没有找来,基地的人就知道他们那里发生了事情。

    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经过多番传话,最开始的原始版本也被改了无数个版本,传到最后的结论变成了,王与习首领晚饭时出现在习首领亲人的房间里,疑似发生了争执,习首领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的亲人给打了,上演了一回真实版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甚至是连前两天习非云被背着出了办公室的事情,也都找到了答案,传成了习阎瑾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勇事迹之一……

    对于这一则传言,基地的人都将信将疑了,毕竟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一会儿是优待公告,一会儿是习非云怒及攻心吐血昏迷,一会儿又是贺兰素媛吐血昏迷。

    甚至听医务人员那打探来的消息说,似乎贺兰素媛昏倒的时候脸朝地,被地上的木屑和木刺扎的满脸都是,彻底的毁了容。

    而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夏君凰和习阎瑾两人都在,也都跟两人有关系,那两个出事的人一个是习阎瑾的妈,一个是习阎瑾的弟弟,不可能无缘无故吐血,很显然是被人气的,而两人出事后不管不问,若是跟他们没关系绝对没人相信。

    夏君凰都已经为了习阎瑾走后门,优待了他的家人,自然不可能把他的家伤出过好歹来,那么就只剩下习阎瑾自己了,因此众人心中都偏向了习阎瑾,全都相信了他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而一路跟随者夏君凰的侯威、邹少等人,则都听毛狼说过习非云的事情了,自然也知道是夏君凰将人给气晕的。

    至于今天之事,虽然他们谁也没有在场,可都能确定,肯定跟夏君凰有关系,他们只是疑惑习阎瑾在这两件事情上的态度,似乎太过听之任之了,而且从这两件事情他们也算看出来了,什么优待,根本就是变着法的折磨,夏君凰似乎有意要收拾习家人……

    入夜,权亦的房间里,天袭看着坐在小桌旁泡茶喝的如兰男人,眉头蹙的死死的,疑惑道。

    “权皇,你说夏君凰到底在想什么?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谋算,而习阎瑾的态度也太过诡异了……”

    他的家人明明受伤了,可是他却不管不问,好似根本不知道一般……

    权亦抬起桌上小小的茶杯,放到唇边轻啄了一口,缓声问道:“通过这几天的监视得到的情报,你就没有察觉出习家不对劲吗?”

    天袭眸光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后,才费解的说道。

    “习家对待习阎瑾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贺兰素媛,习非云和习阎瑾都是她的儿子,可是她这个母亲做的太过偏袒了些,总觉得她似乎不太喜欢习阎瑾这个儿子,难道这就是习阎瑾态度不明的原因?”

    权亦看着杯中浅浅的茶色,润泽的茶光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晶莹透亮,倒映在他华润的眼眸里,让他眼底深处彻骨的寒意似是附上了一层浅浅的华光,在这一刻甚是迷人。

    “一个母亲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不是夫妻情感不和,就是做了十大恶疾的事情,不过显然习阎瑾两者都不是,那么就只有第三种可能。”

    天袭静静的听着权亦的话,第一个理由确实不算,毕竟贺兰素媛对习非云很宝贝,而习非云和习阎瑾都是习柏青的孩子,根据观察,两人虽然没多少感情,可也没到恨之入骨波及下一代的地步。

    至于第二个理由,他虽然不知道末世前习阎瑾是什么人,但他看起来虽然冷了些,却不像是能做出让家人记恨的事情来,而且权皇这么说就说明末世前他就知道习阎瑾这个人,显然知道他没有做过,那么第三点……

    想到这,天袭看着权亦,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只见权亦突然勾唇一笑,清润的嗓音缓缓流转而出。

    “那就是习阎瑾不是她的孩子。”

    天袭猛然一愣,心思一转,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朝着这个方向猜想,若是习阎瑾不是贺兰素媛的孩子,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随即,天袭又蹙起了眉头:“习阎瑾似乎并不知道……”

    权亦轻笑的摇了摇头,灯光下那张如玉如兰的俊彦越发显得芝兰玉树,清贵迷人。

    “之前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应该知道了,我想我知道夏君凰如此做的动机了~”

    “什么?”天袭疑惑道。

    “报仇。”权亦清润的嗓音浅浅的吐出两个字眼,眉梢尾尖那一点朱砂痣却显得异常森冷杀伐,华润的眼眸也流转过暗沉的寒凉。

    ------题外话------

    这后补的一刀是不是很爽,等贺兰渣母醒来后估计得气死,哈哈,权亦也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了,是不是也很聪明,这家伙除了感情外,其实是很厉害滴,堪比男主,可惜与女主注定无缘,晚上九点二更噢~,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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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给糖,扰乱思维

    冯家弘和他的四名手下也都聚集在了一个房屋里,对于这几天的事情他们越来越看不懂。

    宋庐眉头纠结在了一起,看着冯家弘满腹疑惑的问道。

    “司令,你说夏君凰和习阎瑾到底啥意思?看着明明给了习家最好的优待,可又偏偏将习家人气的气吐血,毁的毁容,还都是习阎瑾最亲的亲人,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他娘滴!烦死了,这都末世了,到处都是危险,人类还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还搞什么阴谋论,真是心烦!”

    吴西戎有些暴躁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最烦这些七七八八的了,直接开打开杀不是多痛快!

    李稻葵皱着眉头看着冯家弘几人道:“我也觉得不对劲,明明该是讨好的,怎么演变成如此结果,这习阎瑾竟然为了夏君凰连自己的亲人都不顾了,既然如此,夏君凰为什么还要给习家人优待?”

    冯家弘转眸看向一直未出声,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的刘川柯,道:“小柯,你怎么看?”

    刘川柯沉吟了一瞬,才缓缓的开了口。

    “我觉得或许对习家的优待是一个阴谋,习司令既然为了夏君凰可以不顾亲人,那么夏君凰完全没有必要给习家任何优待,因为习阎瑾也不会有异议。”

    “我虽然不了解夏君凰,可是前不久公告出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基地里的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太大,不止我们新来的,就连老在的都很吃惊,这说明夏君凰根本不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而之后的两件事情,也充分表明了她并不是真的对习家人好,也就是说,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冯家弘几人听了刘川柯的分析,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起来,冯家弘点了点头,眸光透着些许暗沉道。

    “接下来让我们的人密切注意着习家人的动作,一旦发生什么事情立即上报,顺便从旁的上京人那打探打探,夏君凰和习家是不是有仇。”

    夏君凰不可能无缘无故算计自己男人的亲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连系……

    许家对于这件事,心中的想法就明朗多了。

    他们知道习家、贺兰家和刘家与夏君凰之间的恩怨,所以清楚这两件事情定然与夏君凰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们不明白,习阎瑾为什么会眼睁睁的旁观,丝毫不理会这两件事情。

    “这习阎瑾也太奇怪了,就算他再喜欢夏君凰那女孩,也不应该由着她欺负自己的亲人,气吐血也就算了,竟然还毁了容,我记得习阎瑾这孩子很孝顺的,不该如此不管不问……”

    许瑞瑭眼底溢满了疑惑与不解,习阎瑾毕竟身份特殊,又是几大家族新一代的佼佼者,自然备受关注,他对于亲人是如何的好,从他放纵习非云,为贺兰素媛妥协,给习非云两个异能者做跟班就知道了。

    他不该是现在这样,听说贺兰素媛出事的时候他和夏君凰就在门外不远处,明明听到了屋子里的惊叫,却没有任何停留的就离开了,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季妮猜测道:“习阎瑾那孩子既然可以为了夏君凰接受其他男孩,甘愿如此卑微的留在夏君凰身边,想来为了她丢下亲情也不是不可能……”

    都能够丢下了自己的尊严,妥协的接受其他人与自己分享感情,分享心爱之人,若是因此放弃亲情,她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许子烨听到季妮的话,气息暗沉了下来,敛着眼眸,眸底是一片复杂与浅痛。

    在基地的这些天,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夏君凰的男人不止是季幽月,还有许子倾和习阎瑾,甚至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长发古装美男,当知道这一则惊人的消息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让他嫉妒的孪生哥哥,一直让他想要拉下神台的许子倾,竟然放下他的优雅与尊贵,放下他睥睨时间万物的薄凉与空无,去接受一个女人身边的男人,去与旁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这让他根本接受不了。

    哪怕是现在,他都没有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想想,若是换成他,根本不可能,哪怕夏君凰给他一个机会站在她的身边,条件就是接受她身边的男人,他也做不到。

    他爱的人怎么能够容许他人分享,这样他会发疯发狂的,他宁愿不要,也不愿意接受,否则他不是杀了夏君凰,就是杀了她身边的男人!

    许老爷子听了两人的话,也觉得不是没可能,但这就说明了夏君凰果然从一开始就是有阴谋的。

    只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许我们该见一见子倾了。”

    许老爷子的话周围的空气彻底静默了下来,他们确实从进基地那天见到许子倾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哪怕他丧尸的身份让人有些瘆得慌,可他毕竟是许家的子孙。

    “好,爸,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公室看看,让他们帮忙带个话。”季妮出声道。

    再怎么说许子倾都是她的孩子,没有做妈妈的会害怕自己儿子的,她也很想念他,能够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而刘家和贺兰家也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甚至猜测到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阴谋。

    对此,刘家保持了沉默,选择暂时作为一个旁观者再看看,而贺兰家,贺兰端赋则让贺兰羽将他们的猜测去告知习家一声,以免出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早,当贺兰素媛缓缓的醒过来,一直守在她床边的习非云就惊醒了,见到她醒来,面色一喜,连忙道。

    “妈,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痛……”

    贺兰素媛嘴里艰难的溢出一个沙哑而痛苦的字眼,她只觉得脸色好像被一根根针刺一般的痛楚,眼前甚至有白色的阴影。

    紧接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贺兰素媛缓缓的伸出手想触碰自己的脸,想看看眼帘下倒映出的白色阴影是什么东西。

    习非云见此,连忙抓住她的手:“妈妈别动……”

    看着贺兰素媛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脸,唯留下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和嘴巴,若是让她摸到脸上裹着纱布,让她知道自己的脸彻底毁了,她一定会发疯的……

    贺兰素媛朦胧的视线清晰了些,看向自己的儿子,在看到他脸上浓浓的担忧与紧张时,不知怎么的,心下突然慌乱起来,好像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里,贺兰素媛顿时清醒了,好似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突然恢复了过来,猛然挣脱习非云的手,就朝着自己的脸摸了上去,习非云想要再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贺兰素媛的手,摸在了自己包满纱布的脸。

    当触摸到一层层柔软的类似纱布的东西时,贺兰素媛的心猛然一紧,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手却慌乱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哪怕触碰时带给她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还是不肯放手的上下胡乱的摸着。

    在确定自己整张脸都被纱布给包裹起来时,贺兰素媛双目大睁,惶恐的大叫出声。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镜子……镜子!”

    “妈!”习非云连忙抱住起身乱动的贺兰素媛:“妈你冷静点……冷静点!没事的……医务人员说了你没事的,只是摔倒的时候碰上了脸,为了方便愈合才将你的脸全部包裹起来,你好好的不要乱动,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能好的。”

    贺兰素媛眼底溢满了慌乱与惊恐,原本挣扎的身躯在听到习非云的话以后,才慢慢的停止了动作,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抓住习非云的手臂,小心翼翼又脆弱希翼的道。

    “真的?小云你没骗我?妈妈的脸真的没事对吗?”

    “是的妈妈。”习非云点点头,收起眼底的担忧,唇角牵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安抚道:“妈妈你不会有事的,你的脸只是磕破了,医生为你上了最好的药,只是那药有些刺激,所以才会让你觉得脸上很疼,过几天就会好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先隐瞒着,至少让他妈妈将伤先养好……

    贺兰素媛听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眼底的慌乱与惊恐这才开始消散开来,同时涌起了点点晶莹的泪水,好似有些丢了魂般脆弱的呢喃道。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都是自己吓自己……自己吓自己……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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