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她说。
    “你那天说过了。”
    “…那就留给明年吧。”
    “我不收这种东西。”
    “…那我收回。”
    “你想收回就收回?”
    他语气沉冷,梁风望向自己的脚尖,无声地笑了笑。
    她还在妄想什么?他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从来都不是有选择的那个,沈颐洲才是。
    身体变得很空,封闭的屋子里有汹涌的风从她的胸膛穿过。
    带走所有的情绪。
    “沈颐洲。”
    梁风忽然喊他的名字。
    她声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像是和无数个再普通不过的电话结尾一般。
    梁风轻声道:“再见。”
    最最简单的两个字,是她最后的一点奢念。
    奢念他也如常地同她说一句“再见”,宁愿他没能听出来她的意思,梁风也心满意足地把这次告别当作是他们之间体面的结束。
    可她等了许久,电话里都没再传出任何的声响。
    梁风的心层层冷了下去,他就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
    可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的一刻,沈颐洲忽然冷声开口:
    “我几时同意过要结束?”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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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二十八/无可救药
    “你要梁风怎么回答?”
    贺忱坐在床侧的椅子上, 侧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
    医生在一旁帮着沈颐洲包扎大腿上的伤口,一根并不常用的圆珠笔在突如其来的车祸里变成了最佳的“行凶利器”,稳准狠地划伤了沈颐洲的大腿。
    伤口说大不大, 说小也绝不算小。
    医生说缝针要打麻醉,沈颐洲淡声说他不需要。
    干挨八针是什么样的感觉?
    贺忱在一旁看着,沈颐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闭目靠在床头, 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那根在他皮肉里穿梭的针。
    烟灰缸里飘起一小缕白烟, 医生帮沈颐洲包扎完毕。
    “一个星期后我再来给您拆线。”
    沈颐洲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抬手叫他出去。
    贺忱看着卧室门重新关上,又说道:“也怪我,昨天喝酒不该闹到二叔你头上,省得你俩现在又闹别扭。”
    沈颐洲瞥他一眼, 没理他。
    “不过话说回来, 我还真不知道梁风能有什么其他的答案。除了说相信你,她难道还敢说你二叔花名在外她根本不信?”
    沈颐洲忽的冷笑一声:“怎么,你现在也是她那边的了?”
    贺忱:“倒也不是这样,有些事情从前我不会说。但是既然那天二叔叫我去找她,我想她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沈颐洲面色依旧不明, 只有些冷淡地说:“你没事就先回去, 我困了。”
    贺忱笑笑, 站起身子:“行, 那二叔先养着,车祸的事情我这边会帮你查清楚。”
    他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窗外天色已经渐暗,贺忱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昨天晚上沈颐洲从聚会上离开后又叫司机带着去了一趟南苑。
    那地方就连贺忱都只去过一次,是沈颐洲和萧琴当年刚从意大利回来在燕京的第一个住处。现在沈恪和萧琴名义上居住的地方已是另一套位于半山腰的宅子, 南苑便空了下来。
    沈颐洲没说昨天晚上为什么忽然又去了南苑, 贺忱接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今天早晨, 沈颐洲自己打的电话。他独自从南苑开车回来时遇到一辆汽车失控直直地撞上了他。
    沈颐洲的车翻了几圈撞到路侧的花坛里,很快就有路人闻声赶来。
    他昏迷了几分钟,醒来的时候已被人拖到平地上等待救护车。
    肇事者不翼而飞。
    沈颐洲和贺忱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那几个恰好经过的路人,他或许已有生命危险。
    贺忱将车开出车库,给自己的父亲去了一个电话。
    贺章霖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我已叫下面成立小组去查,你请沈家放心。”
    贺忱应了一声,将车朝家开去。
    谁知第二天一早,沈颐洲又来了电话。
    “查一下梁风去哪了。”
    贺忱手机拿开看了眼时间,刚刚五点半。他嘴角笑起,直接问道:“要我去接吗?”
    沈颐洲沉默了片刻。
    “晚点。”
    -
    梁风没想到贺忱会来接她。
    他没把车停在院口,而是颇为“懂事”地停在了不远处的拐角。
    价格高昂的豪车出现在乡下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引来难以猜测的“谣言。”
    梁风只问他沈颐洲怎么样了。
    贺忱说受伤严重,下不了床。
    梁风脸色发白,却不肯和他上车。
    贺忱耐心地等了她一刻:“就算是要分手,也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梁风目光倏地看过去,贺忱已缓步走到车前开了门,像是笃定她会跟自己走,他说:
    “我在这边等你,你收拾一下,别着急。”
    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贺忱的车到了沈颐洲的别墅。
    他没下车,只在临走前告诉梁风:“他这次车祸不是意外。”
    梁风站在车外久久没有说话,双唇因为抿起而逐渐失去血色。良久,才缓声问道:
    “你说他是被人故意伤害的?”
    贺忱点了点头,似是早就习以为常。
    “商场官场,没有哪个是好混的。”
    他说完朝梁风笑笑:“我的事情做完了,希望下次吃饭还能看到你。”
    贺忱随后就倒车离开了,梁风站在车库,无声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抬步朝门口走去。
    家里很安静。
    平时这个点,沈颐洲至少该下来吃午饭了。
    梁风推门进去,却没看到阿姨的身影。
    她沿着楼梯上了楼,看见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抬手轻轻推开,里面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房间的暖气又被他关掉了,他一个人待着的地方永远聚不起任何的热气。
    可是,她分明记得偎在他怀里时,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只是此刻这样远远地看向他,却像是走进了冬日里的一潭湖水。
    温度被剥夺,呼吸也如是。
    梁风轻轻地把门关上,抬手将暖气打开。
    而后缓步往里走。
    眼睛逐渐适应卧室里的黑暗,这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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