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他问的第一个隐私问题。
    许萦迟疑,回了他:“暂时不走了。”
    她手机来电铃声打断两人的对话,许萦说了句不好意思,接通电话往商场大门离开。
    徐砚程放下手,涩然笑了笑。
    还是没勇气问下心底那句“下次还可以约你吗”,知道她不喜欢被过问隐私和打扰。
    今天能和她吃顿饭以为是前进了一大步,但最后又退回了原地。
    电梯门合上。
    他心想,下次见她会是什么时候。
    会有下次?
    -
    刚进到家门,沈长伽立马抓着她问:“怎么样了?”
    许萦鞋子还没换,就被堵在玄关,无奈摊手:“就这样。”
    沈长伽不悦,小小推搡她怪道:“什么叫就这样!”
    看闺女的表情,一定没成。
    “相亲没相上不是正常的事吗?”许萦弯腰取下鞋子,神色平静:“倒是妈,您让我一下飞机就去相亲,我就这么愁嫁?”
    沈长伽不爱听这话:“我愁行了吧,我愁死了,全单位全街坊就我女儿二十六还单身,我怎么能不愁。”
    刚想回话,看到客厅一个小脑袋探出来,认出来是二姨的小儿子,乔震轩。
    二胎政策开放后要的孩子,两人虽是同辈,但差了二十二岁。
    二姨一家忙生意,孩子常送到他们家,在这里看到他也正常。
    乔震轩没叫她,许萦也没主动叫他。
    耳边还是沈长伽的念叨,分不出心想别的事情。
    许萦也不懂父母一天在外都在攀比什么,怎么一个个回到家就着急孩子结婚。
    她说:“您愁什么?我就算三十没结婚,也不影响您在社区广场舞领队的位置吧。”
    “许萦!”沈长伽被气到,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一口气,“你就不能跟你妈说点好听的?”
    “我不求你马上结婚,你起码有个发展对象吧,你一个都没有,以后身边的人都成家立业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别看现在芊薏还和你玩,等明年后年她有孩子了,她全身心在家庭里,你孤零零的,多可怜。”
    许萦服了沈长伽的设想,怕回家第一天就和她吵起来,没接话,拖着玄关的行李箱去往房间,路过客厅看到用手机在看新闻的父亲,叫了声爸,他嗯了声说句回来了,继续专心看手机。
    追进门的沈长伽气得不行,瞧见丈夫置身事外的态度,气恼说:“你怎么不说两句。”
    许质抬了抬老花镜,“说什么?”
    沈长伽叉着腰:“你们爷俩就是来气我的。”
    冲着许萦房间故意喊:“不上心就算,又不是我孤家寡人,关心两句还摆脸色了,就你这个态度,活该……”
    “好了!”许质厉声打断。
    沈长伽平时在家里嚣张,面对严肃的丈夫心底还是有点怵。
    许质声音柔和下来,似乎刚刚那个板着脸的男人不是他。
    “她刚到家,你少说两句。”
    沈长伽好面子,被丈夫呵斥后转身进厨房,碎碎念:“孩子都是被你宠坏的,知道你就一个女儿,巴巴地疼着。”
    许萦早把爸妈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靠在门上叹了口气。
    习惯爱念叨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和很多家庭一样,父母喜欢责骂孩子,说的话隐隐刺人,张口闭口是为你好,言语间都在贬低你的存在价值。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不管不顾要去外面念大学的原因。
    她刚坐下,电话响起来,接到耳边:“怎么了栀子?”
    楚栀才才看到许萦微信给她的留言:“不好意思啊,我刚出手术室。”
    “你怎么突然决定回江都了?”
    “我也不知道。”
    “还回京都吗?”
    “不回了。”
    楚栀沉默几秒,尊重许萦的选择,“过年回去找你玩。”
    许萦玩笑说:“也就我们能玩一块了。”
    身边没结婚还是同龄的,就她们俩了。
    怪不得高中做了三年的同桌,原来缘分在这儿。
    “许萦你过分了啊,损人不利己的话少说,说也行,别带我下水啊。”
    听筒里传来楚栀嗔怪完的笑声,灵动悦耳,许萦被她感化到,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栀子,你认识徐砚程吗?”许萦想起了相亲的事情。
    一场平淡如水的相亲,许萦却觉得徐砚程给她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个相亲对象给她的感觉都要好。
    楚栀惊讶小呼一声:“你不懂?”
    许萦揉了揉鼻子:“我应该懂?他……高中时期是风云人物?”
    “你应该懂啊。”楚栀补充回答后面的问题:“风云人物肯定是,他以全市第一录了我们一中,高中三年,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第一,怎么……不算呢?”
    许萦:“……”
    忽然想问问她高中都在干什么,为什么第一次听到关于徐砚程的伟大事迹。
    “我给忘了,你高中就顾着睡觉去了,课间就趴桌子过的。”楚栀自个儿给许萦找了理由。
    高中爱睡觉这事不赖许萦。
    世界上有些人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好,也有些人每天需要十个小时以上的睡眠。
    许萦是后者。
    再加上高中学习任务繁重,不睡够,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所以有限的空闲时间里,她都在睡觉。
    “不说这个,你忘了高一的事情?”楚栀拿着饭卡从科室走去餐厅,和许萦闲聊。
    许萦:“什……什么事情?”
    楚栀就懂她不知道。
    “高一下册我迟到了,然后抓纪律的老师说话很难听,说我们家境好的学生就是仗着这一点资本不把校规放眼里,你从清洁区打扫刚回来,听不下去,上前反驳了老师。”
    许萦想起来这件事。
    当时她纯属是听不下去那个老师说的话。
    和沈长伽责骂她时一样,不是什么大事,说过就好,偏要借题发挥,把他们从头到尾贬得一文不值。
    “当时迟到的还有徐砚程。”
    “我家和他家一个小区,前一晚下大雨,我们小区排水系统出了问题,忙着‘抗洪’去了。”
    “那天回家程哥还和我说你很厉害,像我们俩的救世主一样出现。”
    虽然救世主最后也被一块教育了。
    那年特大暴雨,有些地方被淹了,这个许萦有印象。
    她拍了拍脑袋,她当时是用鼻孔看人的吗?
    怎么没发现楚栀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抓住要点。
    许萦问她:“邻居?”
    电话远远传来楚栀喊了句要两份辣子鸡,接着声音恢复正常:“嗯,他高中之后一直在国外,很久才见一次。”
    “怎么突然问起他?”
    许萦没说相亲的事情,“芊薏和我提了一下,我就好奇问了。”
    楚栀被带偏,“过年我回去找你们俩玩。”
    “行,你晚上不是还值班,不聊了。”许萦看了眼时间,记得楚栀有班。
    挂完电话,许萦去洗漱,打算直接一觉睡到天亮,不然二姨登门之后,家里会热闹过头。
    打算归打算。
    凌晨两点,沈长伽急急地敲她房门,说小孩发烧了,要她送去医院。
    许萦起身套了件外套,听到一阵雷鸣声,把头发胡乱一扎,打开门问:“怎么回事?”
    沈长伽着急得不行:“昨天去幼儿园接他,老师说他偷玩水,全身湿了,我见衣服也换干净的了,就没当回事。”
    一月的南方比冬天还要冷,被淋湿没及时洗个热水澡,很容易生病。
    “我爸呢?”许萦问。
    “派出所里有急事,要他拿主意,十分钟前刚走。”也是送走丈夫后,她想去看孩子有没有踢被子,结果一摸,被烫到,意识到孩子发烧了。
    许萦让沈长伽去拿孩子的证件,她顺手把自己的证件带上,背着孩子去地下停车场拿车。
    作者有话说:
    大厘子:马上就见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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