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城门外也赶来了灰头土脸,气喘吁吁的一队人马。
    朱庭玉是紧赶慢赶也没赶上来,仍然落后了半步。想到林檀先他一步去献了殷勤,朱庭玉就十分不爽。
    然而更叫他不爽的还在后头。
    朱庭玉本来是想在此里等着,最好是能让萧瑾亲自过来迎接他。
    结果等了一会儿,只等到几个侍卫!
    岂有此理,朱庭玉质问:“贵国君主呢?”
    乔装打扮好的侍卫长穆寒道:“圣上正设宴招待两位贵客,特命臣等在此等候。”
    朱庭玉有点儿生气,不过他却还问了一句:“方才那林家女可曾来过?”
    “来过了。”
    “贵国国君可曾迎接过林檀了。”
    穆寒无比坦诚地点了点头。就是接完不想再动了,这才打发他出来糊弄糊弄。
    朱庭玉瞬间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脸色巨臭无比。
    第162章 争锋 ◇
    ◎好一个冤大头◎
    朱庭玉火气上来很想骂两句, 他堂堂一国之君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拍着马屁,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侍卫,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看着分外不好惹, 让朱庭玉暗自提防。
    说到底还是宝贝自己的项上人头。
    来此处赴宴, 本来只是为了与林檀争个高低,但是到了谷城县之后,朱庭玉忽然又有点儿畏惧了。
    他此番带的侍卫是足够多的, 但是再多,也比不过夏国的人手, 若是他们铁了心想要灭口,朱庭玉未必能逃得出去。所以,他究竟要不要进去……
    穆寒见他迟迟没有动作, 觉得这人甚是古怪,遂问了一句:“您还有别的事儿?”
    朱庭玉仍旧迟疑。
    半晌, 穆寒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们圣上已经设了晚宴,这会儿没准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燕国的皇帝陛下与林姑娘入席。”
    也就是为了给朱庭玉面子, 穆寒才称呼林檀为林姑娘, 若是称她为王, 穆寒估计朱庭玉会当场翻脸,虽然人家确实称王了, 且实力还与蜀国旗鼓相当,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果不其然, 朱庭玉一听到林檀都快要入席就坐了, 忙不迭地带众人进了盐官县。
    今儿盐官县的百姓们可算是看够了热闹。
    刚刚一波人马开道还没过多久, 这会儿又开了一次, 且看这架势比前两次还要足,不知是什么来路。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猜出来了:“这一个想必就是那位蜀国皇帝了,之前来的两个,一共是大名鼎鼎的燕国皇帝,另一个是蜀国那边的楚王。”
    “谁能想到楚王竟是姑娘家呢?那楚王我方才瞧见了,生的又好看,英姿飒爽,跟个将军似的。”
    “人家本就是将军,林家世世代代都是将军,无奈功高震主被奸人所害,楚王为报家仇这才造了反。要说这蜀国皇帝也的确是活该,人家林老将军既没招他也没惹他,勤勤恳恳地给蜀国做的事儿,偏偏他心眼小容不下,生生逼出了一个楚王来,只怕他现在都悔死了。”
    “后悔有什么用,这么没气量还当皇帝呢,上一个这么嚣张的齐皇已经亡国了,不知道他们还能撑多久。”
    “不要命了,仔细人家听见!”
    这些人嘀嘀咕咕地说着闲话,纯粹就是闲着无聊看热闹的,且他们看朱庭玉的目光跟平时看街头卖艺的猴子没有什么区别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这一幕幕落在朱庭玉眼中却处处不舒服。
    打他进了城门之后,就没有一处是舒心的。这夏国的百姓怎么这么叫人讨厌?见了他不仅不恭敬,还交头接耳,一看就知道说的不是么好话!岂有此理!
    夏国风气之松散,可见一斑。
    朱庭玉哼了一声,一路穿过主城街道,对两侧繁华的景象不屑一顾,带着积压在胸腔无处排解的火气,直接到了萧瑾为他准备好的下榻点。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自己住的是边上,朱庭玉终于忍不住发起了火,质问:“这么多房子,为何非得安排在这处?”
    穆寒好脾气地表示:“此处所有的屋子,内里摆设都是一样的,并无差别。”所以住哪儿都一样。
    朱庭玉一眼扫过,便相中了中间那几处:“此处住不得?”
    穆寒道:“您来的稍晚了一些,那处已经住过人了。”
    朱庭玉执着地追问:“住了谁?”
    “住了我,蜀皇有意见?”
    朱庭玉听到声音,立马回头,却见人高马大且还冷着一张脸的司徒恭或者何时已经过来了,身边还跟着闻讯赶来的萧瑾跟林檀。
    朱庭玉瞬间收了凶神恶煞的表情。若是司徒恭,那他还真不敢说什么。
    林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她就知道这人会发作。
    司徒恭瞥了一眼,对这个跳梁小丑很是不喜,听他之前在此叫嚣,便索性让他叫个够:“看来蜀皇心中有许多不满,不妨全都说出来,好家大家听听。”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朱庭玉深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他本来就没有跟司徒恭对上的意思。方才是想着,林檀是个姑娘,中间的位置应当是留给她的,所以才借题发挥,哪知道这中间的地儿是被司徒恭给占了去,倒霉!
    司徒恭道:“果真没有异议?”
    “没有没有。”朱庭玉摇头。
    “那方才……?”
    “刚才不过是玩笑话。”朱庭玉能屈能伸。
    林檀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这狗皇帝认错倒还认得挺勤的。两面三刀,恬不知耻!
    朱庭玉忍住了,不过对林檀的憎恶又添了一层。这小贱人真是处处与他作对,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了事,也省的如今因她受累。
    还是萧瑾及时地出来打圆场:“蜀皇一路赶过来想必也累了,先进去梳洗一番吧。我已备好晚宴,还请诸位赏脸,前去喝几杯薄酒。”
    朱庭玉立马笑脸相迎:“夏皇客气了。”
    他确实想要梳洗一番。林檀那不要命的骑着一匹马跑得飞快,他也不得不舍了马车骑上马追在后面,追的那叫一个灰头土脸,到现在他还觉得脸上蒙着一层灰呢。
    这要是不洗一洗,晚膳他都吃不下去。
    朱庭玉因要进去换身衣裳,之后便没再作妖。
    萧瑾吩咐底下准备开席后,又转头问林檀:“你怎么知他要闹?”
    方才分住处的时候,萧瑾是想把中间留给林檀的,司徒恭觉得无所谓,住哪都行,可林檀却坚持住在边上,说自己想图个安静,免得还要惹是非。萧瑾当时不解其意,如今见朱庭玉胡搅蛮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只听林檀说:“这蠢货平常在蜀国被人奉承惯了,心比天高,目下无人,尤其看不得我好。他若知道我住中间,无论如何也要与我换过来。我懒得跟他争,便干脆住边上了。”
    跟蠢货争,只会白白惹人生气。
    萧瑾有点偏心,含糊着道:“时间还有的是,他这会儿如此嚣张,过两日就未必了。”想折腾他,有的是机会。
    林檀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哥俩好地拍了拍萧瑾的肩膀:“够义气。”
    后头暗暗偷窥的冯慨之眉头一跳,知道已经碰到了,还说没有心仪之人?
    冯慨之忙里偷闲,抽空挤出一点点时间,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他现在有点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对待林檀,更拿不准这茶会结束之后,要不要放林檀离开。
    好在前头也没有留下多长时间给冯慨之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他这信刚寄出去,就听说前头圣上已经摆好了酒水,马上就要开宴了,让他也过去入座。
    冯慨之无暇他顾,连忙赶过去。
    趁着送信的这几日,他可要好好观察观察圣上跟这位林姑娘之间的关系,若不然,日后朝中那些大臣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没有。别的都不怕,就怕圣上又拿之前的那些话糊弄他们,最后这个也不了了之,那冯慨之真的没地儿哭去。
    只是可惜,冯慨之都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去找了,却愣是没找到这两人还有什么眉来眼去的地方,哪怕偶尔搭个话,都是正经地不得了,很难让人有什么瞎想。
    冯慨之一肚子么高兴,那厢朱庭玉也是一肚子恼火。
    入座这么久,他每每要跟萧瑾搭上话,林檀都会半路跳出来截糊,不让他跟萧瑾有接触。
    朱庭玉给自家使臣使了不知多少个眼色,让他们想想办法对付林檀,可也只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无一个人在意他,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吃饭这桩大事儿上。
    无他,今日份酒宴菜色太好,酒水也是一绝,有别与蜀国的风味,让他们很是心喜。
    一高兴,就把他们的皇帝给抛到脑后了。
    一个个的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朱庭玉骂骂咧咧,他还就不信了,没了这些废物他还对付不了林檀?
    他想起夏国那个所谓的茶会,虽然觉得这茶会比不得自家的诸多盛典,但为了找话题还是起了个头:“不知夏国这茶会是做什么的,有何独到之处?”
    萧瑾正要开口,林檀忽然道:“明日是不是就开始了?”
    萧瑾迟钝地点了点头。
    林檀道:“既然明日开始,何不留点悬恋,若都说完了还有什么期待的?都说开了,未免太无趣了一些。”
    朱庭玉攥着手心,说谁无趣呢!
    他不服气,又想到夏国跟林檀做的生意,这些他也眼馋了很久,便问道:“听说夏国的制的农具也对外出售,就是不知价格如何了?”
    林檀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别想了,你用不上。”
    朱庭玉气笑了:“用都没用,就说用不上?”
    “蜀地与江南相差甚远,你凭什么觉得这些东西到了蜀国也依旧能用?再说了,一台水车都要一千两黄金,你们拿的出来吗?”
    朱庭玉目瞪口呆,一千两黄金?这是去偷还是去抢啊!
    “有这么贵?”
    萧瑾认真地点点头:“制作繁琐,本就贵一些。”
    林檀讥笑:“买不起就别买。”
    朱庭玉脸红脖子粗:“谁说朕买不起?朕现在就定十架!”
    他回去就付钱!
    林檀端起酒盏,遮住脸上的不屑。
    蠢货!
    得知这些东西完全就是白送给林檀的冯慨之跟顾淮南:“……”
    蜀国皇帝真好忽悠,说啥都信。他们忽然开始期待明日的茶会了,总感觉会大赚一笔。
    第163章 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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