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宜看完,把信纸递给温见琛,先是感慨:“你说,会不会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电视新闻里?”
    温见琛一愣,“……嗯?”
    “就是有什么需要化学专家向公众解答的问题,记者去采访她。”她解释了一句,干脆脑洞大开,“又或者,是她当选院士了,上新闻联播,你说有没有可能?”
    温见琛听了眉头直跳,这也太会想了!
    他沉默片刻,问道:“你在家……也这么卷你爸妈,对他们寄予厚望吗?”
    裴冬宜一噎,听懂他是吐槽自己,于是发出一声讪笑,接着忍不住问道:“那我能问一下……你现在什么感受吗?”
    温见琛垂了垂眼,“你想让我有什么感受?能够维持原样,不勉强我认她,我很感激。”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谁都不会觉得别扭。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情绪低落,也不像要生气,裴冬宜于是放心地跟他开玩笑:“就没有觉得被浓浓的爱意包围?不感动?”
    温见琛被她这个问题搞得非常无语,忍不住嘴角一抽,“……我是三岁吗,那么容易感动?”
    “真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裴冬宜啧啧两声,摇摇头,非常感慨。
    温见琛乜她一眼,“那要不……你去京市住着,享受一下有亲婆婆的感觉?”
    裴冬宜一噎,“……那、那还是算了……我要上班的。”
    她觉得是个当人老婆的,都害怕婆婆这种生物。
    温见琛嗤笑一声,吐槽她:“看吧,针扎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裴冬宜撇撇嘴,换了个话题,叽叽咕咕地跟他提要求,让他给自己按按后背。
    “最近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累。”
    温见琛想了想,盘着腿,皱起眉,看着她问:“身体突然出现这种异常信号,有没有可能……你怀孕了?”
    裴冬宜一愣,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日子,随即大惊失色,“不会是你那么狗,给小雨伞扎洞了吧?!”
    温见琛闻言满脸没好气,“我至于么?我又不是没名没分的小白脸,至于靠个孩子把你绑劳么?”
    这么说也对哈,裴冬宜顿时打哈哈,放心下来,“那就不是,我们每次都有很认真做措施的,没理由这么倒霉。”
    “那你怎么腰酸背痛?”温见琛搞不懂,“平时也不见你搬抬重物,还是说……你去偷鸡摸狗了?”
    裴冬宜立刻翻白眼怼回去:“我去偷你摸你了。”
    这人骂的……温见琛伸手去捏她的脸,哼笑着道:“果然老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嫁我随我,但想摸我就不用偷偷的了吧?咱们合法有证的。”
    裴冬宜:“……”骚不过骚不过,告辞。
    见他都能开玩笑了,却实不像被信影响的样子,裴冬宜便翻个白眼,挣脱他的手,爬进了被窝里。
    节气已经到了秋分,天气却没有转凉的征兆,床上用的依旧是丝滑凉爽的夏被,她刚躺进去,就舒服得叹出口气来。
    温见琛关了灯,亲亲她额头,“晚安。”
    裴冬宜含糊地嗯了声,靠着他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自己像被一条蛇缠住了,她尝试着要扯开它,但刚扯开它就又缠了上来,而且还越缠越紧。
    她觉得自己被缠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发出沉闷短促的喘息声。
    接着她就醒了,猛地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意识回笼,发现背后有炽热的吻落在她肩胛骨上。
    噗通,噗通,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她试探着问:“温见琛,你没睡吗?”
    “……我又醒了。”背后传来男人沉闷的呢喃声,伴随着一声叹息。
    裴冬宜心里一紧,“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这就醒了?”
    “两三点吧。”他应道,沉默了几秒才继续,“我做了个梦。”
    做了梦就醒了,裴冬宜哦了声,“是什么不好的梦么?”
    他嗯了声,却没说梦的内容是什么,裴冬宜想了想,没有继续问,而是改问他:“那要做吗?”
    她是想安慰他让他早点睡的,但她能想到的现在就用得上的办法,只有这个。
    温见琛的动作顿了顿,依旧声音闷闷的,“……现在换我偷你摸你了吗?”
    裴冬宜一囧,嗯了声。
    他的亲吻随之而来,毫无章法,像是急于宣泄和确认什么。
    一阵阵酥麻蹿腾蔓延,从四肢末端沿着每一条经络的循行轨迹,向四面八方涌散开去,直达大脑的神经中枢。
    裴冬宜觉得那条蛇在蜿蜒向下,她闭上眼睛,在这片海域里极速下沉。
    大约是她的安抚卓有成效,第二天起来,温见琛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精神奕奕,走的时候甚至从箱子里抽了两本杂志带走,说晚上值班的时候可以看。
    裴冬宜在他后面出门,一边走路一边打哈欠。
    太惨了太惨了,采阴补阳什么的,她真的太亏了。
    随后几天,别墅里的众人都在准备最后的活动,裴冬宜有时旁听,会对运动量大的活动提出抗议。
    “咱们小区里不是有湖吗?物业有小艇可以租的,去划划艇多好啊。”
    “或者参观一下我们小区怎么样?我们好像还没一起出去散过步呢,哎,多拍点合照怎么样?”
    “我觉得一起准备一顿大餐最好了,到时候一起吃个痛快,再顺便放个张老师的电影,或者别的老电影,舒舒服服的,多好。”
    一次两次大家还当她懒得动,但次数一多,大家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纪苓薇狐疑地问她:“秋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啊?”
    裴冬宜眼睛一眨,嘴巴紧闭,使劲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表现也太明显了,简直是此地无银。”宁涛吐槽道,“我不信你不知道点什么,节目都是你家的。”
    是啊,她是有后台的啊,要知道点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
    大家笃定裴冬宜肯定知道内幕,又联想到她几次三番否定他们的提议,顿时觉得……难道是运动量一大,他们就要受惩罚?
    不是吧,安生了三个月的节目组,要在最后一天搞点什么大动作?
    谢微媛倒吸一口气,“难道说……导演想整我们的心终于压抑不住了吗?”
    裴冬宜一呆,这结论怎么得出来的?
    不行,她不能让孟导蒙受不白之冤!
    于是她摇摇头,开口道:“不是啦,我是知道节目组也在策划,但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能说的,说了就没有惊喜了。”
    大家听了她的话,顿时面面相觑,惊喜?确定会是惊喜吗?
    第一百零八章
    节目组策划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谜底很快就揭开了。
    九月的倒数第二天,适逢周四,为了今天的特别安排, 裴冬宜特地请假,温见琛也把黄金班换给了在他前一天值班的同事雷明, 这样可以赶在当天上午回来。
    他甚至还请了半天假, 回来得很早, 大概是上午九点多, 裴冬宜他们还在吃早饭,一边吃一边聊天。
    谢微媛说:“等你们哪天去京市,一定要记得去我家玩玩,我带你们去吃一家超级好吃的私房菜。”
    纪苓薇也点头,“你们去申城的话, 我可以一尽地主之谊, 申城还是有很多好吃的。”
    “回头我就去申城玩,苓薇姐, 我可以去参观一下你们公司吗?”谢微媛立刻问道。
    纪苓薇点头,“如果你马上就来的话, 还可以带你去看肖桦录歌,他回去就要进棚了。”
    肖桦听到这里适时地替自己打了个广告:“新专会在十二月或者一月发布, 请大家多多支持。”
    在一片一定一定的承诺声里,宁涛和谭夏对视一眼, 笑道:“我们就不说什么了, 你们以后再来容城, 不管出差还是游玩, 都是回家。”
    裴冬宜也点头道:“这栋别墅我和温见琛已经买下来了, 以后你们再回来, 可以来住。”
    众人闻言一呆,什、什么?买下来了?
    “……我没听错吧?”谢微媛怔怔,“你是说……你们把这栋别墅买、买下来了?”
    “是啊,我没说过吗?”裴冬宜眨眨眼,皱着眉头使劲想了想,然后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好像是没说过,我给忘了。”
    众人都是满头黑线,好家伙,买了一栋房子这么大的事都能忘。
    谢微媛好奇,问道:“花了多少钱?”
    裴冬宜报了个八位数,还实话实说:“是友情价来着,按照市场价的话,翻倍不止。”
    大家听了都不由得沉默,真的太离谱了,大家都是人,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此参差,有人几千万的房产说买就买,有人还要辛苦背房贷。
    尤其是宁涛,他或许是在座众人中经手过最多资金的人,基金经理嘛,日常就是与货币为伍,但也是最穷的人,毕竟经手的钱都不是他的,他挣来的还要上缴给家里的财政大臣。
    他问道:“你和温见琛谁给的钱,还是你们一起给的?”
    “他给的,写我名。”裴冬宜老实应道。
    宁涛的眼眸里瞬间泛起嫉妒的光芒,立刻开始上温见琛的眼药,“哇靠!这崽子居然有私房钱!你都不查查吗?像我们,都是没有的,兜里的钱不超过二十块,不信你问问肖老师和张老师。”
    裴冬宜:“emmm……”
    “这男人呐,身上就是不能有多余的钱,他们手缝宽得很,谁知道下一秒钱就话去哪儿了,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裴冬宜:“emmm……”
    “你知道他有多少身家吗?什么,你不知道啊?那可不行,他连这个都瞒着你,这是防着你呢,夫妻之间信任最重要,你看我从来不瞒着你夏姐任何事……”
    他刚说到这里,裴冬宜就立刻使劲摇摇头,冲着他背后大声道:“我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就是想听听他怎么说,我肯定相信你的。”
    宁涛一惊,立刻扭头一看,只见前一天值班晚上根本没回来的温见琛此刻正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宁涛:“!!!”
    说人坏话被当场抓获,你会怎么渡过难关?
    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还是……
    宁涛选择先下手为强,看着温见琛就倒打一耙,“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结婚了,银行卡难道不应该全部交给老婆吗?!”
    温见琛伸手欲要掐他脖子,“住嘴!再挑拨离间,我不介意节目最后一天让大家看看你血染的风采!”
    大家一听,登时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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