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新租客?沉、沉……”
    “沉宝儿!”
    身为租客,不被房东挂记,沉宝儿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到无语。
    他居然连自己的房客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秦时野看着她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他推开门,示意她一起进去。
    他是第一次当房东,除了爷爷之外,他没有跟任何人一起生活过,就算是上大学,他也是不住校的。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他没话说,沉宝儿的话就多了去了。
    只见她冲到秦时野面前,在他进门之前,先跟他打个招呼。
    “房东先生,不知道是不是中介电话给错了,我没办法联系上你,所以没经过你的同意,私自给你家做了一点点改造。”
    沉宝儿抬手,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拿捏的手势。
    想要告诉他,她动的不多。
    但或许是心虚吧,她指间的距离慢慢变大,最后连她自己都没了底气。
    “好吧,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就拆掉,保证给你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行吗?”她只能争取宽大处理了。
    沉宝儿很能理解,谁都不想自己的房子被一个陌生人乱改乱动。
    但他家原先黑白灰,像灵堂一样的风格,她实在很难接受,让她有种回家等于去上香的感觉。
    所以,她稍微做了点改变。
    秦时野的目光已经越过她的头顶,看到屋里的变化,跟他上次离开时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那个时候,他家只有基本的家具和电器,所有东西都是原色的,家具市场都比他家有家的感觉。
    但现在,客厅铺了地垫,阳台换了窗帘,沙发套了沙发套,还多了几个抱枕和玩偶,连冰箱和空调都罩了防尘布。
    将客厅整体原先的冷色风,变成了暖色风。
    沉宝儿自知自己有错在先,所以态度非常积极。
    “房东先生,你的鞋。”她从鞋柜里给他拿了拖鞋,顺便换下自己的鞋。
    秦时野接过她递来的拖鞋,是他原先在家穿的那双。
    不过鞋子明显被洗过。
    是她洗的吗?
    “因为我平时会做点饭,也会给店里的猫猫狗狗们烤烤肉干之类的,所以厨房我也添置了些东西。”
    沉宝儿跟在秦时野后面,见他盯着厨房的方向,她再次解释道。
    “嗯。”秦时野只是简单应了一声,然后朝冰箱走去。
    他想把袋子里的啤酒冰上,这也是他家冰箱唯一的用处。
    可他才打开冰箱门,就被跑着上前的沉宝儿给关上了,“那个、冰箱里满了……”
    这几天正逢五一小长假,她店里的寄养量大。
    一些铲屎官对喂养有要求,所以她得做饭,冰箱里早就堆满了东西,一罐啤酒都放不下了。
    “……那浴室可以洗澡吗?”秦时野放弃使用冰箱,问她。
    这话说的,怎么有种他不是房东,她才是的感觉?
    两人都觉得怪怪的。
    “当然可以!”他没有找她算账,沉宝儿就该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跟他抢浴室?
    秦时野随手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转身回房,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穿着衣服,他的伤就只表现在脸上,脱了衣服,他的伤遍布全身。
    靠着意志力忍了一晚上,终于在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人就承受不住,发起了高烧。
    而此刻的沉宝儿正在厨房,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几根骨头解冻,准备熬大骨给店里的狗狗做磨牙棒。
    她一直在厨房里,根本没发现秦时野有什么不对劲儿。
    直到她忙完去洗澡,从浴室里出来要回房的时候,听到秦时野的房里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她才好奇地往他房间里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害得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只见那依旧黑白灰风格的房间里,秦时野只穿了一件短睡裤,低头坐在床尾,额前的发丝还有水珠滴落。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浑身上下,都是淤青!
    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沉宝儿见状,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甚至还起了要搬走的念头。
    正好这个月过完,她就要交下半年的房租了,这个时候搬走的话,也不亏。
    发烧加上今晚被打了几下头,使得秦时野早已意识迷糊、反应迟钝,他没发现沉宝儿在门外看他,还盘算着要搬走。
    他继续从手边的药袋子里,拿出一支消炎喷雾,晃了晃,然后冲着自己的脸就是一通乱喷。
    直到那支消炎药空了,他才像丢掉另外两支用过的消炎药一样,随手把空瓶子丢在地上。
    喷了药,秦时野又从袋子里取出一卷纱布,想要包扎手上的伤口。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开始包,他就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到他身子往后一倒,缩在床上,手掌覆在额头、牙关紧咬,一副难忍的模样。
    “房东先生!”
    见他倒下,沉宝儿来不及多想,立刻上前。
    把中介千叮咛、万嘱咐跟她交代过的,发生任何事儿都不能随意进出主卧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好烫!
    沉宝儿暗叫一声不好,就又跑了出去。
    虽然她的宠物店只做寄养和洗护,顺便卖卖狗粮之类的东西,但她大学读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兽医专业。
    一些外伤和小病,她能应付。
    她给他弄了块毛巾,包上冰块,从家里的药箱拿了盒退烧药,又倒了杯水,才再次回到他的房间。
    秦时野已经缩成一团,嘴里发出很小很小声的呻吟。
    他在克制,不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脑子都快烧坏了,还逞强!
    沉宝儿默默吐槽了一句,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把他扶正躺好。
    给他降温的时候,包着冰块的毛巾才碰到他额头,他就抬手抓住她,连毛巾带人,把她拽到床上,压在身下。
    不,准确地说是把她按在身下。
    出于习惯,秦时野将她双手扣在身后,长腿缠在她腰上,以身体和四肢的力量,将她牢牢按在床上,令她无法动弹。
    沉宝儿懵了。
    直到双臂被他扯得生疼,他浑身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才反应过来。
    “秦时野,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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