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定是李清风害死的。”
    “但可惜啊,她还没报警呢,就死了。”
    我躺在床上,脚腕被我裹成一个大肿包。明天还是不要出门了,让我的脚休息一下吧。
    我思索着林凡说的话,李清风在车上笑着对我说的话。
    林雨,真的是被李清风杀死的吗?我,要和林凡说出半夜的事情吗?要是他知道了,会有危险吧。半夜干些杀人的勾当,还成立了一个总部,有总部就有支部,散落各地,到头来最没用的最充满假正义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又一次锤了我的额头。
    为什么我在半夜待了大概叁个月,竟然什么也不知道?我甚至连半夜到底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杀人,有很多种方式。贩卖人口、贩毒、倒卖军火、走私等等,但我却说不上他们的任务。
    赵琳莉那天在车上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只知道用自杀来威胁李清风,只知道用花言巧语来取得李清风的爱,但是没有任何改变。
    动动脑子啊,张静语。
    可是,我只是普通人。我连李清风都打不过,我怎么去对抗整个黑恶势力?络兰特地交代我要怎么做人,怎么保护好自己,现在呢?我想着该如何将我自己送进坟墓。
    是啊,房子是络兰的,手机是她的,银行卡也是她的,手机号也是她办的,所有现在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只要她生气了,就能找到我,就能再次把我送回去。
    等我再次出现在总部,李清风会怎么对我?
    会不会我的双腿已经不在了?我真的会坐在轮椅上,一辈子都……
    我在自己吓自己,我抓着脑袋,缩在一团,我仿佛又看见了门口挡住光芒的李清风,她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就能让我害怕。
    所以,林雨的死,就和你无关了吗?
    和林凡说这件事情,会缓解我的焦虑吗?我打开手机通讯录,上面只有熊诗曼的联系方式。
    “啊……早知道我应该向林凡加微信才对。不过……”我猛地起身,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呼吸灯在明亮的房间里闪烁微弱的红光,“这里确定没有安装——”
    窃听器和定位器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松了一口气。之前没有注意到项圈里有窃听器的存在,导致李清风知道了我的计划,那现在络兰给我的一切,是否又是相同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醒来坐着出租去营业厅买了一部新手机。
    昨晚在百度上查了很多关于窃听软件与芯片的文章,结果也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查找方法与解决方式,还不如用络兰的钱买过一个手机,将一部分钱转给收银员,让收银员给我的新手机微信钱包和支付宝进行交换,这样也不用担心电子货币的支付信息被络兰查到。
    手机卡也重新办了,关于电子产品的东西都换了个遍。现在没有工作,只能依靠络兰的银行卡,但要是绑定了微信或者支付宝,还是等于暴露了我的定位,我必须将金钱进行转换,先转到陌生人的手机上再转给我的新手机上。
    啊,我真是太聪明了。我不禁笑了一下。
    虽然每家商城的收银员或者路过的路人都觉得奇怪,甚至以为我是洗钱,差点要报警抓我。我只好编出一个男朋友监视我,而且银行卡账户绑定了两个人的微信和支付宝,如果我不把钱及时转出,就会被前男友给盯上。
    这几天一直忙活着,编谎言也越来越皮笑肉不笑了。但是我这么做,到底有用吗?说到底我不确定,络兰能放了我,就能抓我,但对于她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银行账户上的五百万,我转走了一百万。虽然李清风对我的伤害可不止这一百万或者那五百万就可以弥补的,但现实中一个普通人到底要花费多久的时间才能赚到这样的金额?
    等这些事情解决了以后,我来到林凡曾经向我提过的设计公司。我等待了很久,却没有见到他。我只能在前台询问,可是前台拨打给了人事部,人事部查找以后告诉我:林凡几个月前就辞职了,说家庭变故,身体欠恙,没有能力继续留在公司工作。
    我失去了与林凡的唯一联系,即便在那个街道来回蹲守,也见不到他。我回到曾经工作的酒吧里找小杨哥,小杨哥说没有林凡的联系方式,他也没有再来过这里,如果碰见了,会告诉我。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先过好当下的生活,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会——时间,时间会给我机会和答案吗?
    “诗曼啊,我想独自去旅游,有没有推荐的城市呀?嗯……远一点近一点都行,”我拨通了熊诗曼的电话,坐在奶茶店里喝一杯热饮,“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可能,想散散心吧。也可能是因为之前两个人一起去旅游,总是各种原因被迫停滞,所以,我想一个人去,走一走也好。”
    我低下头,看着跟腱的手术针线也越来越淡,身上的伤痕也不再因为李清风和我做爱而再次开裂,我的身体慢慢恢复,秋天也到了,长袖也能够遮挡住难看的疤痕。
    诗曼给我推荐了怀延谷,这是一个比冬南市还远的地方,也比东南市冷很多。诗曼说那个城市,很适合一个人旅行。山水永存,人烟些许,古城之中,唯有枯槐与荫庇沙石作伴。
    我撑了一把伞,背着一个黑色的挎包,走在古城墙下。墙壁上的红漆翻新一遍,上面的砖瓦也不是曾经的泥岩,偶尔能看见现代与旧日里的混杂,也能看见儿童的玩笑与少年的攀比。
    秋天的雨太绵长,微微弱弱,却能粘湿衣裳。我站在城墙下,上面的瓦片积攒了水又倾泻下去,顺着伞骨滑落地面,惊起一摊泥土。
    “美女,你怎么一个人啊?”一个挑着热茶的妇人笑着走来,她放下红色的塑料桶,摆上小木凳,支起小桌,就坐在我的对面。
    “阿姨,来这里看风景的都成双成对吗?”我却反问她。阿姨做出一个0型嘴,摇摇头。
    “年轻人不来这鬼地方,他们啊,都进城去,说要蹦什么滴。”阿姨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小摊,她倒上一碗热腾腾的茶,将几个瓷碗洗了一遍。
    “哈哈哈哈是啊,阿姨看我这样,是不是也是蹦什么滴的人?”我走上前,坐在了小木凳上。雨水慢慢被小摊上的大棚伞挡住,我窝在这一处,拿起一碗茶,和阿姨说笑了几句。
    到了夜晚,城市的灯火照亮整片天空,柏油马路上的城市倒影被飞驰的出租车砸碎。不一会儿,我就已经坐在了les酒吧里的沙发上。
    舞台上妖艳的舞姿与台下的欢呼,在眼里摇晃。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身边已经坐着了很多漂亮女生。有短发的长得俊美的女生,有卷着波浪发的身材有致的女性。周身没有男人,但也能遇见骚扰。有人躲在暗处用手悄悄将他人的肌肤玩弄,有人大打出手,也有人在音乐的震动之声偷偷溜走。
    “姐姐~你怎么总是盯着舞台上的人啊,能不能看看我?”旁边坐着的女生已经贴上了我,她靠得我很近,她的手指捻起玻璃杯,凑近我的嘴边,牙齿触碰到她的唇印。
    “怎么了,你看我那么久,怎么不去看看舞台?”我握住她的酒杯,将红酒咽下,“我比她们好看?”
    “那当然。要不然我会故意接近你吗?”她的手降落在我的大腿上,但我失去了兴致,全然不会高涨情绪,只是淡淡笑她。
    “我穿得那么保守,你也喜欢?”我凑了过去,她反倒脸红着往后倾斜。
    “交个朋友嘛姐姐,我今天刚成年,姐姐要送我什么礼物?”她倒上酒,我却拦了下来,手掌触碰在她的手背上,她看着我,眼珠在微微颤动。
    “刚成年就要开荤?生日快乐啊,小池念?”我挑挑眉,才知道这个看上去成熟的女人,竟然才刚成年。
    “姐姐要是不允许我,那我听你的!”池念看着我把手拿开,又舍不得得抓住我的手,“姐姐,不要那么无情嘛~”
    “那我要说,”我把她拉了过来,嘴唇一不小心挨近了她的耳朵,她的肩膀跳了一下,耳朵很快就红了起来,“做过太多次,没兴趣了?”
    我发出笑,在她还没反应之时,抓着她的右手放在了我挽起衣袖的手臂之上。我带着她的手指,慢慢抚摸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痕迹。她感受得到,她皱眉了,她的眼睛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
    “你喜欢吗?”我直勾勾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她想逃,想要远离我,双腿的方向已经偏离了我。
    但是在我注视着她的偏移轨迹时,她竟然咬住下嘴唇,左手突然放在我的手臂上。“姐姐!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哈?”我噗嗤笑了出来,“逗你玩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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