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郸道直接拒绝,并且出言道:“说实话,也就你亲娘给你吸这个了?若使医者爱病患,如父母爱子女,那么你愿意叫我一声爹吗?”
    那驼子咧开嘴一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你,换来的却是疏远,我承认我是仙人,只要你给我把脓糟吸了,我便传你上法。”
    李郸道直接无语,问道:“您是哪位仙人?这样古灵精怪,放荡不羁!我要是会吸,那管你是不是神仙,我都会吸。”
    “这传承,不要也罢了!”
    这时候另一边走进来一个少年,对着驼子的脓包就一阵猛吸:“他不食抬举!我吸啊!我吸!还请仙人收我为徒!”
    李郸道一看,这个少年说话的模样怎么有点熟悉啊!怎么听起来像自己的声音啊!
    “哈哈哈!”就见一道潮湿水汽飘渺,驼子化为蜃气迷幻,一只长有双翅的大鱼冲天而起:“这脓糟的味道如何?”
    那少年亦变化成一枭鸟:“味道不赖!”
    “食腐鼠之徒耳!”声音渺渺,只有天空云气,化作一遮天蔽日的鹏鸟。
    李郸道想起前世自己小时候看云,奶奶说:“天上的云,你觉得像什么,那其实就是什么。”
    其想象之瑰宝,此时在李郸道这里也没有遗失。
    李郸道这才发现,原来刚刚搓下的泥巴,变成了五彩晶砂,捏死的跳蚤化作了一个一个的小字,自己跳着到了那换下来的赃衣服上。
    而那赃衣服无火自燃,化作了一册子,上面写着古篆《生生造化》。
    一提到造化,李郸道就想起之前那本《补天造化》,彻头彻尾的魔经。
    翻开此经,当下就见,开头写着“生生者不生,杀生者不死。”
    这句话乃是庄子所言,乃是大宗师之中的一篇,是出于一位叫女偊的得道高人,此人虽然年岁很大,但面容如婴儿。
    其中意识已经超越了生死,乃至时空的束缚,具有很大的哲学争议性。
    当然也有人说,此乃道家修行术语,生生者不生,是指当人在生育下一代的时候,就是交合的时候,注定是要走凡人之路,生下后代而自己不会长生,既是死亡。
    而杀生者不死,是指凡人踏入修真之路要断情绝欲,封精固存,不生后代,而所换来的就是自己不死不灭。
    李郸道对这句话也不是很理解,再往下看去。
    “生者,有形之累也。既悟性真,则形骸已外,物累全消,故曰杀生则一性独存,故曰不死。”
    “形化性全,则与道冥一,而能造化群生。而一真湛然,故曰生生者不生。”
    李郸道看得云里雾里的,好像自己刚刚上了小学,结果直接来了一本高中的全国数学奥数竞赛题集。
    这上面讲的是不死的玄妙,也就是所谓金丹一点金性真不灭里面那点金性不灭。
    反正跟本不是李郸道这个级别可以看懂的。
    特别是第一句“杀生者不死。”特别容易引起人的误解。
    李郸道感觉那本《补天造化》好像就是误解了这句话。
    李郸道将这本经书收起,心中已经大概猜出这位是谁了。
    南华真人,除了他,哪个会这么恶趣味,这位可是老婆死了,敲着盆庆祝的第一人。
    不过为啥呢?我为啥值得这些大佬这样做呢?
    李郸道又想起大梦千年的解释,而第一个说出此事的则是南华真人:“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难道我的大梦千年是这位大佬给弄的吗?
    李郸道一时之间,怅然良久。
    直到李福成拍醒李郸道:“你愣着这里干嘛呢!我看你老半天了,我看你老半天了!”
    李郸道恍惚回神,见李福成并无异常问道:“刚刚那个驼子乞丐,爹你见到了吗?”
    “什么驼子乞丐?你脑袋昏掉了吧!”李福成给了李郸道一个栗子:“我一来,就看见你在这里发呆,也没打扰你,没想着你在这老半天没动静。”
    “啊!这!”李郸道想着难不成刚刚是幻境?还是平行世界?
    大佬就是大佬。
    李郸道想不明白,但一摸摸胸口,还本经书硬邦邦的,确实在那里。
    李郸道又去问秦一萍:“刚刚我去找过你,看一个驼子的病吗?”
    “你找是找过我,但说的是昨天夜里你传经的事情,可是没有听到什么驼子啊!”
    李郸道点头,也不再纠结是平行世界,还是梦境,或者是幻术的问题了。
    不过,接下来还真有一个驼子,不过已经冻死在街头了,李郸道看到他的时候,是被收尸的人收走了。
    冻死的人如果不处理,等开春,容易形成瘟疫。
    李郸道看着那个冻死的驼子,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他对着自己咧嘴笑了一下。
    吓了李郸道一跳,比上次那黑猫死而复活还叫李郸道感觉吓人。
    “冻死了挺多人!”李福成道:“别看昨天是冬至,好多老头从屋里出来拜喜,晚上就睡着睡着过掉了。”
    “也有不少新生儿!”李郸道看着对面秦一萍,最近找她接生的可不少。
    从中走出来后,李郸道就去对面给秦一萍帮忙,一是照顾新生儿,二是给他们做标记,三是赐福。
    做标记则是为了防止这些孩子再次遭遇毒手。
    “你们不是说远离妇人血光吗?最是污秽不堪!”
    李郸道笑道:“都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又不是鸡蛋生的,我怎么会嫌弃?要知道,我们修行之人不过生辰,只因这日是母难之日。”
    秦一萍抱着一个孩子,这孩子不过数斤重,皱巴巴的。”
    一个中年妇人就站在那里,小心翼翼陪着笑道:“秦大夫,这是个闺女,我偷偷抱出来的,我们家实在养不起闺女了,您看看,给点钱,这娃娃就给您了,您这里接手的人多,容易找到下家,大户人家也有要闺女的……亏不着的”
    第230章 猫脸男孩
    “若不是我家粮食也不够,我也不会这样狠心,秦大夫,你就做做善事吧!”
    “唉!”秦一萍抱着孩子进去:“我只能给你八百钱了。”
    “什么?才八百!上次谁谁谁她家闺女都卖了两千!您多多少少再给点……”
    李郸道听着不对劲:“有人来收孩子吗?”
    “有的啊!哪里能次次保证生男孩啊!传宗接代的事情,耽搁不得,若是多了一张嘴,全家都要饿死。”
    “我听说是卖到一起养着的,长大后到大户人家家里,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嘞!”
    李郸道看向那个娃娃,问向秦一萍:“秦姐姐,你知道这种事情吗?”
    秦一萍点头:“我也是出生就被卖掉的,这种事情怎么会不知道。”
    秦一萍道:“没有办法,若是不买,他们便拿去淹死,买了,还能谋划出一条生路。”
    “许多产婆都有这样的伙计,联系买家卖家的。”秦一萍道。
    “也有卖儿子的,不过少,且也不愁着卖。”那中年妇人上下打量着李郸道:“像是小哥这种就绝对不愁卖的。”
    李郸道没有给她好脸色:“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量我的主意?”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个人已经犯了一个“人伢子”
    从自己儿媳妇那里抱着出来,真亏心她有脸面说。
    那中年妇人被李郸道呵斥一顿,也只是尴尬笑笑,不敢反驳。
    李郸道想着这买卖孩童的勾当,难怪之前听着那些人道,是数不够,才出来偷的,想着原先的孩子不是偷来的,那是怎么来的?原来是买来的。
    “之前其实女儿家也不愁着卖的,就是那天这些人家卖掉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那些收女儿的人也不冒头了,女孩就难卖了,我想着来秦大夫这里,秦大夫这里人气旺。”
    “有人气的地方,这种生意才做的成的……”
    “我们这里本是不收的。”秦一萍道:“但是,我可怜她一条命,你要两千没有,我这里只能出八百。”
    “秦大夫,行行好,多少加点……”
    最终讨价还价,秦一萍花了一千二百钱,留下了这个女娃。
    李郸道问道:“你这又没奶水给她喝,难道你还真的找下家不成?”
    “我们五花门,多是这种女孩子,看她天份吧,好学的,或许能当个木棉花,若是脸皮好看的,能到水仙花里去,若是才学也无,美色也无,便是卖货,挑土,烧窑做瓦,做砖。”
    秦一萍道:“不买下来,还不晓得她以后怎么办呢!”
    李郸道看着那个中年妇人,未走远,就有一男子上来,嬉皮笑脸,将钱就分走了一半。
    “还是乱世啊!”李郸道叹道。
    从秦一萍这里走出之后,李郸道就感觉十分不是滋味。
    主要是李郸道代入了自己家的丫丫。
    “喵呜!”一只黑猫跳了下来。
    李郸道将它抱起:“咪咪!你到哪里去了!好几天没看见你啊!”
    咪咪是九坎猫,日捕十二鼠,同时还经常夜不归宿。
    咪咪从李郸道的手上跳下来,看着李郸道,不时回头。
    “喵呜!”
    跑远来了,不时的回头看着李郸道。
    “这是要引我去哪儿?”
    李郸道跟咪咪,到了泾阳县中,李郸道从没有到过的一条街。
    “哈哈哈!开大小啦!开大小啦!买定离手!”
    一股恶冲冲的臭气,叫李郸道屏气凝神,腥气,死老鼠味,胭脂香水味。
    暗楼暗凤,赌场,乃至还有屠狗作坊。
    那人一只眼睛,下手利落得很,看见李郸道在看他杀狗,便笑道:“买狗肉吗?新鲜的!”
    李郸道摇着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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