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要整这些没用的。”
顾判一抬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拎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我接着问, 你接着答。”
“是，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你们收藏的古籍记载中, 以往坠入此方天地的界域，你们进去过没有？”
“进去过，而且里面蕴含着很强的力量规则体系，还有此方天地罕见的修行资源，可以供吾等所用，因此只要是能够接近的界域，都被先辈们想方设法进入其中深入探查，有的甚至还被大型修行宗门所占据, 不让其他修行者染指, 成为了他们的外院禁地……”
“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坠落降临界域, 似乎还有很多？”
“回真神陛下的话, 降临界域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是寥寥无几。”
“很好, 它们, 大吗？”
银袍少女微微一怔, 思索着小心翼翼回道, “按照家族古籍的记载，若是从外面去看, 并不能感知到降临界域的全貌，唯有在真正进入其内部之后, 才能知道其空间大小与规则体系。”
“不要那么多废话，我只想知道，其中最大的那个，究竟有多大。”
“很大，非常大，近乎无边无际的大。”
她用了三个不同的短句来形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古籍中记载，在进入到那处降临界域后, 就如同是从此方天地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地，完全超出了奴婢先祖的预料。”
顾判点点头, 又接着问道，“如果，有一个比以往加起来都更大的世界要挤入到此方天地的话, 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你们对此有没有过深入的研究？”
“比如说她的九幽洞天，便是一个大世界加上五个小世界的超级界域, 如果真的降临到此方天地的话，会不会引起系统性的崩溃塌方？”
“在你所掌握的信息中，此方天地的古老修行者对此有什么看法？”
她陷入沉默，苦苦思索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颤抖着道，“古籍中对此没有记载，但是有过关于绝天地通的神罚降世，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天外界域降临……”
“绝天地通，神罚降世……”
顾判回味咀嚼着这八个字隐含的深意，而随着银袍少女的讲述，越品味越觉得可以和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信息联系起来, 牵起一条隐隐约约的线索，将前后之事进行不知道正确与否的呼应。
他从太阴元君那里得知，在几大神主开辟黑暗虚空后，诸多混沌神魔化身神魔界域,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生命复苏，重回世间，而在这其中，便有一部分神魔意志穿越屏障进入玄黄主界，想要借助黑暗虚空之根基所在，让自身的复苏重生之路走得更加顺畅一些。
不过这一行为后来却被某位混沌神主所严令禁止，自此之后除去看守玄黄主界内那条虚无通道的混沌神魔之外，便再无一个神魔意志能够进入到玄黄主界之内。
那么，和这一情况进行对照的话，就应和上了玄黄主界内古老修行者所著典籍的记录。
很久以前，有不止一处天外界域降临此间，成为他们探索修行的秘境。
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过后，便出现了名为神罚降世的变故，从此之后绝天地通，再无一方天外界域降临。
如果按照这一方向推测下去的话，不管是太阴元君的神主大殿，还是黄泉之主的弱水三千，亦或是大日真君的一轮太阳，都可以不受什么阻碍，直接进入到玄黄主界之内，作为他们的渡世之筏直面劫数。
即便是业罗初圣的大手笔，以九幽洞天为根本，将五行界域一起弄进来，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玄黄主界也承受得起这样程度的负担。
接下来一步，最关键的问题就来了。
若是那道虚幻身影真的是以整个黑暗虚空作为渡世之筏，玄黄主界也能够将之容纳的话……
那么，如果再加上他在设想中为自己打造的渡世之筏呢？
玄黄主界还能不能一同兼容并蓄、应收尽收？
第2138章 墓已成舟
别人有的，我一定要有。
而且还要比他们的更大更硬。
在这种朴素思想的指引下，顾判对于建筑自家渡世之筏的目标可见一斑。
其他人的渡世之筏一个赛一个的坚固宏大，就算是其中可能是最小的神主大殿，那也并不只是一座宫殿，而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所以为了保险保命，在他的计划中，为自己准备的渡世之筏也并不是一般的天地界域。
别的不说，至少在体量大小的对比上，他计划中的为自家人准备的渡世之筏绝对不在其他人之下，甚至还要远远胜出，比他们高了一个量级不止。
也就是以整个黑暗虚空做舟的那道虚幻身影，才算是和他站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所以说，只要他能够达到目标，在关于渡世之筏的大小方面，顷刻间就能改变现有的层次对比，从原本的一超多强，变成两极争霸的局面。
既然大家都在拿自己深耕的一整个世界来做渡世之筏，那么他自然也不能真的傻到去造一条船就算完事。
当然也是要拿出来平等对应的世界，才能加入苦海泛舟的队伍。
但是在寻找合适世界方面，顾判却是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思考与推演。
业罗初圣继承了九幽尊主的大部分衣钵，以九幽洞天为自己的基本盘。
太阴元君一开始走的是虚空纵横的道路，后来又开始经营宇宙神主大殿，并且看上去卓有成效。
黄泉之主和大日真君就不用多说了,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都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无论是三千弱水还是太阳真火, 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 从顾判自身的角度去分析, 不管是无尽虚空、诸天界域，还是在黑暗虚空、玄黄主界, 真正能够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就只有红衣古宅一处地方。
这便是他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所在。
毕竟仅仅凭借那座古宅，如果只是和其他几位大修行者交手争锋的话, 还显现不出来太明显的弱点，可如果将其拿到横渡无边苦海这种情况下，古宅的底蕴和体量，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些。
因此在这种越来越强的紧迫感与危机感下, 逼迫着顾判不得不去苦思冥想，寻找自己能够拿来一用的根基与支撑点。
终于，某个一直隐藏在他记忆深处，却很少被提及的地方渐渐浮现了出来。
然后在经过与玄黄主界银城少主一番交流后, 迅速占领了思想高地, 并且驱使着他开始更加深入去分析推演关于自家“渡世之筏”建造的可行性。
没错，顾判所选择的渡世之筏打造基础, 便是如今所有混沌荒兽的家乡。
埋葬了混沌之海时期最后一批, 也是最强一批混沌荒兽的那座坟墓。
先把其他各个方面抛开不谈, 就说荒兽坟墓大不大吧，至少业罗初圣以九幽洞天和五行界域互为表里的渡世之筏完全不够看, 在荒兽坟墓面前, 九幽洞天五行界域根本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不点儿。
即便是那道虚幻身影真的是以整个黑暗虚空作为渡世之筏，最多也就是和荒兽坟墓的体量处于伯仲之间, 双方真要比较起来，到底谁大谁小还是个难以厘清的未知数。
除了足够大之外，荒兽坟墓还有一个同样明显的优点。
那就是它足够硬。
无时无刻都在被时空乱流与时空风暴充斥其中, 从混沌之海破碎一直坚持到现在, 也没有见它有崩溃瓦解的迹象，相反还形成了相当独特的, 也是几乎不可能被打破的坚固结构。
这种结构是一个无比广大复杂的系统在无数岁月以来磨合而成, 想要从外部打破这种结构的话, 就需要比时空风暴乱流更加强大许多的力量强行压迫, 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分析都要比九幽洞天和五行界域的联系更加紧密牢固许多。
所以说，业罗初圣能够以五加一的界域联合体做舟，他身为业罗后圣，又为什么不能将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荒兽坟墓直接搬运过来，
而且对于顾判而言，以荒兽坟墓作为渡世之筏是绝对值得尝试的，甚至已经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程度。
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只要解决了唯一的问题，就能让他验证计划到底能不能走通，
以荒兽坟墓作为渡世之筏的思想种子一旦开始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让顾判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走吧，随我去你所在的银城，关于如何将渡世之筏进入此方天地的事情，我需要从你们收藏的典籍中寻找更多的灵感与方法。”
“奴婢谨遵真神陛下法旨。”
“不要叫我真神陛下，这不是一个好名字，你可以称呼吾为黑山先生，也不要宣扬我的来历，我还不想在现阶段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奴婢遵命。”
………………………………………………
不久后，顾判在距离冥渊峡谷最近的一座山峰上落下，回身注视着那片被混沌雾气笼罩的广袤地界，感知着正在缓缓消散的那丝神魔意志，眼神中颇多感慨之意。
银城少主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更加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在自古相传的神话里，此地原本草木葱葱，山清水秀，只是不知多少万年前有神魔交锋于天地之间, 硬生生将此这里的生机灭绝，化作了冥渊绝域这条深不见底的峡谷。”
“还有这样的神话故事, 倒是有趣，那么最后谁赢了？”顾判缓步走在红土地上，不时停下来辨认方向。
银素思索着慢慢答道：“神话传说有两种解读，一种是自天外降下神罚，将所有神魔尽数镇压，另外一种则是他们的战斗力量太过强大，打破了天地屏障去向域外，这里便是当初那些神魔遗留下来的痕迹。”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既然能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如此栩栩如生的神话故事，想必当初这里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
顾判心中一动，银素的第二种说法倒是有些可以细想的地方。
就好比当初几位神主以玄黄主界为根本，开辟黑暗虚空，后来却又只剩下了最为神秘的混沌神主一人，中间如果说在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玄黄主界变成了后来的样子，以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还有很多秘密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不得真颜。
第2139章 神魔麾下
当然，对于这些混沌神魔的陈年往事，顾判对此也没有去深究的念头，他唯一的想法便是瞄准业罗初圣的战略目标，紧跟业罗初圣的步伐，但是在具体的事项上，争取比她做得更好。
这就叫大方向保持一致，具体实施上开卷。
只要能把其他人都卷下去，就算是最大的胜利。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顾判忽然面色一变，紧接着便在一处山坳中落下，低头注视着脚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看了许久，又将它拿到手中观察研究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悠悠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让银城少主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冥渊神主，确实已经不在了。”
“纵然是在玄黄主界之中，和黑暗虚空的那场战斗相隔了不知多么遥远的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她和冥渊神主的交锋到底有多么恐怖，远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轮回剑出，冥渊寂灭能够说得清楚……”
银城少主也看到了那块似乎沾染了少许血迹，还有种一丝裂纹的石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得出来。
在她的认知中，这本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山石而已，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真神陛下为什么能从中发现如此多的秘密。
顾判将那块石头收好, 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毫无征兆停了下来, 看向了山坳唯一出口的那条通道。
“竟然还能对普通生灵产生影响吗？”
银城少主疑惑地看着那个方向,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几个呼吸后, 她猛地眯起眼睛，就连心跳都陡然加快数倍不止。
就在山坳出口的那条通道之外, 亮起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眸，血腥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便她身为修行者都感觉到手脚冰凉, 浑身发软。
“这就是古籍所说的那种，因食神血所变成的恐怖妖魔吗？”
她喉咙涌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身上刹那间已然冷汗淋漓。
下一刻,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眸化作一道道流光，疯狂朝着两人扑了上来。
炽白火焰陡然出现, 像是一道厚厚的屏障, 拦在了那些妖物冲锋的道路上面。
嘭嘭嘭嘭嘭………
奔跑在最前面的十几头妖兽一头撞在火焰屏障之上，哀嚎着翻滚出去, 顺带砸到了后面紧紧跟随的一群。
顾判却皱起眉头, 微微有些惊讶。
顾判一抬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拎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我接着问, 你接着答。”
“是，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你们收藏的古籍记载中, 以往坠入此方天地的界域，你们进去过没有？”
“进去过，而且里面蕴含着很强的力量规则体系，还有此方天地罕见的修行资源，可以供吾等所用，因此只要是能够接近的界域，都被先辈们想方设法进入其中深入探查，有的甚至还被大型修行宗门所占据, 不让其他修行者染指, 成为了他们的外院禁地……”
“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坠落降临界域, 似乎还有很多？”
“回真神陛下的话, 降临界域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是寥寥无几。”
“很好, 它们, 大吗？”
银袍少女微微一怔, 思索着小心翼翼回道, “按照家族古籍的记载，若是从外面去看, 并不能感知到降临界域的全貌，唯有在真正进入其内部之后, 才能知道其空间大小与规则体系。”
“不要那么多废话，我只想知道，其中最大的那个，究竟有多大。”
“很大，非常大，近乎无边无际的大。”
她用了三个不同的短句来形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古籍中记载，在进入到那处降临界域后, 就如同是从此方天地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地，完全超出了奴婢先祖的预料。”
顾判点点头, 又接着问道，“如果，有一个比以往加起来都更大的世界要挤入到此方天地的话, 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你们对此有没有过深入的研究？”
“比如说她的九幽洞天，便是一个大世界加上五个小世界的超级界域, 如果真的降临到此方天地的话，会不会引起系统性的崩溃塌方？”
“在你所掌握的信息中，此方天地的古老修行者对此有什么看法？”
她陷入沉默，苦苦思索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颤抖着道，“古籍中对此没有记载，但是有过关于绝天地通的神罚降世，此后便再也没有了天外界域降临……”
“绝天地通，神罚降世……”
顾判回味咀嚼着这八个字隐含的深意，而随着银袍少女的讲述，越品味越觉得可以和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信息联系起来, 牵起一条隐隐约约的线索，将前后之事进行不知道正确与否的呼应。
他从太阴元君那里得知，在几大神主开辟黑暗虚空后，诸多混沌神魔化身神魔界域,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生命复苏，重回世间，而在这其中，便有一部分神魔意志穿越屏障进入玄黄主界，想要借助黑暗虚空之根基所在，让自身的复苏重生之路走得更加顺畅一些。
不过这一行为后来却被某位混沌神主所严令禁止，自此之后除去看守玄黄主界内那条虚无通道的混沌神魔之外，便再无一个神魔意志能够进入到玄黄主界之内。
那么，和这一情况进行对照的话，就应和上了玄黄主界内古老修行者所著典籍的记录。
很久以前，有不止一处天外界域降临此间，成为他们探索修行的秘境。
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过后，便出现了名为神罚降世的变故，从此之后绝天地通，再无一方天外界域降临。
如果按照这一方向推测下去的话，不管是太阴元君的神主大殿，还是黄泉之主的弱水三千，亦或是大日真君的一轮太阳，都可以不受什么阻碍，直接进入到玄黄主界之内，作为他们的渡世之筏直面劫数。
即便是业罗初圣的大手笔，以九幽洞天为根本，将五行界域一起弄进来，应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玄黄主界也承受得起这样程度的负担。
接下来一步，最关键的问题就来了。
若是那道虚幻身影真的是以整个黑暗虚空作为渡世之筏，玄黄主界也能够将之容纳的话……
那么，如果再加上他在设想中为自己打造的渡世之筏呢？
玄黄主界还能不能一同兼容并蓄、应收尽收？
第2138章 墓已成舟
别人有的，我一定要有。
而且还要比他们的更大更硬。
在这种朴素思想的指引下，顾判对于建筑自家渡世之筏的目标可见一斑。
其他人的渡世之筏一个赛一个的坚固宏大，就算是其中可能是最小的神主大殿，那也并不只是一座宫殿，而是一个真正的小世界，所以为了保险保命，在他的计划中，为自己准备的渡世之筏也并不是一般的天地界域。
别的不说，至少在体量大小的对比上，他计划中的为自家人准备的渡世之筏绝对不在其他人之下，甚至还要远远胜出，比他们高了一个量级不止。
也就是以整个黑暗虚空做舟的那道虚幻身影，才算是和他站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所以说，只要他能够达到目标，在关于渡世之筏的大小方面，顷刻间就能改变现有的层次对比，从原本的一超多强，变成两极争霸的局面。
既然大家都在拿自己深耕的一整个世界来做渡世之筏，那么他自然也不能真的傻到去造一条船就算完事。
当然也是要拿出来平等对应的世界，才能加入苦海泛舟的队伍。
但是在寻找合适世界方面，顾判却是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思考与推演。
业罗初圣继承了九幽尊主的大部分衣钵，以九幽洞天为自己的基本盘。
太阴元君一开始走的是虚空纵横的道路，后来又开始经营宇宙神主大殿，并且看上去卓有成效。
黄泉之主和大日真君就不用多说了,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都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无论是三千弱水还是太阳真火, 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 从顾判自身的角度去分析, 不管是无尽虚空、诸天界域，还是在黑暗虚空、玄黄主界, 真正能够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就只有红衣古宅一处地方。
这便是他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所在。
毕竟仅仅凭借那座古宅，如果只是和其他几位大修行者交手争锋的话, 还显现不出来太明显的弱点，可如果将其拿到横渡无边苦海这种情况下，古宅的底蕴和体量，终究还是太小了一些。
因此在这种越来越强的紧迫感与危机感下, 逼迫着顾判不得不去苦思冥想，寻找自己能够拿来一用的根基与支撑点。
终于，某个一直隐藏在他记忆深处，却很少被提及的地方渐渐浮现了出来。
然后在经过与玄黄主界银城少主一番交流后, 迅速占领了思想高地, 并且驱使着他开始更加深入去分析推演关于自家“渡世之筏”建造的可行性。
没错，顾判所选择的渡世之筏打造基础, 便是如今所有混沌荒兽的家乡。
埋葬了混沌之海时期最后一批, 也是最强一批混沌荒兽的那座坟墓。
先把其他各个方面抛开不谈, 就说荒兽坟墓大不大吧，至少业罗初圣以九幽洞天和五行界域互为表里的渡世之筏完全不够看, 在荒兽坟墓面前, 九幽洞天五行界域根本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不点儿。
即便是那道虚幻身影真的是以整个黑暗虚空作为渡世之筏，最多也就是和荒兽坟墓的体量处于伯仲之间, 双方真要比较起来，到底谁大谁小还是个难以厘清的未知数。
除了足够大之外，荒兽坟墓还有一个同样明显的优点。
那就是它足够硬。
无时无刻都在被时空乱流与时空风暴充斥其中, 从混沌之海破碎一直坚持到现在, 也没有见它有崩溃瓦解的迹象，相反还形成了相当独特的, 也是几乎不可能被打破的坚固结构。
这种结构是一个无比广大复杂的系统在无数岁月以来磨合而成, 想要从外部打破这种结构的话, 就需要比时空风暴乱流更加强大许多的力量强行压迫, 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分析都要比九幽洞天和五行界域的联系更加紧密牢固许多。
所以说，业罗初圣能够以五加一的界域联合体做舟，他身为业罗后圣，又为什么不能将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荒兽坟墓直接搬运过来，
而且对于顾判而言，以荒兽坟墓作为渡世之筏是绝对值得尝试的，甚至已经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程度。
现在只需要一个契机，只要解决了唯一的问题，就能让他验证计划到底能不能走通，
以荒兽坟墓作为渡世之筏的思想种子一旦开始发芽，便一发不可收拾，让顾判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走吧，随我去你所在的银城，关于如何将渡世之筏进入此方天地的事情，我需要从你们收藏的典籍中寻找更多的灵感与方法。”
“奴婢谨遵真神陛下法旨。”
“不要叫我真神陛下，这不是一个好名字，你可以称呼吾为黑山先生，也不要宣扬我的来历，我还不想在现阶段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奴婢遵命。”
………………………………………………
不久后，顾判在距离冥渊峡谷最近的一座山峰上落下，回身注视着那片被混沌雾气笼罩的广袤地界，感知着正在缓缓消散的那丝神魔意志，眼神中颇多感慨之意。
银城少主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更加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在自古相传的神话里，此地原本草木葱葱，山清水秀，只是不知多少万年前有神魔交锋于天地之间, 硬生生将此这里的生机灭绝，化作了冥渊绝域这条深不见底的峡谷。”
“还有这样的神话故事, 倒是有趣，那么最后谁赢了？”顾判缓步走在红土地上，不时停下来辨认方向。
银素思索着慢慢答道：“神话传说有两种解读，一种是自天外降下神罚，将所有神魔尽数镇压，另外一种则是他们的战斗力量太过强大，打破了天地屏障去向域外，这里便是当初那些神魔遗留下来的痕迹。”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既然能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如此栩栩如生的神话故事，想必当初这里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情……”
顾判心中一动，银素的第二种说法倒是有些可以细想的地方。
就好比当初几位神主以玄黄主界为根本，开辟黑暗虚空，后来却又只剩下了最为神秘的混沌神主一人，中间如果说在牠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玄黄主界变成了后来的样子，以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来看，还有很多秘密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不得真颜。
第2139章 神魔麾下
当然，对于这些混沌神魔的陈年往事，顾判对此也没有去深究的念头，他唯一的想法便是瞄准业罗初圣的战略目标，紧跟业罗初圣的步伐，但是在具体的事项上，争取比她做得更好。
这就叫大方向保持一致，具体实施上开卷。
只要能把其他人都卷下去，就算是最大的胜利。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顾判忽然面色一变，紧接着便在一处山坳中落下，低头注视着脚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看了许久，又将它拿到手中观察研究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悠悠叹了口气，说出一句让银城少主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冥渊神主，确实已经不在了。”
“纵然是在玄黄主界之中，和黑暗虚空的那场战斗相隔了不知多么遥远的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她和冥渊神主的交锋到底有多么恐怖，远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轮回剑出，冥渊寂灭能够说得清楚……”
银城少主也看到了那块似乎沾染了少许血迹，还有种一丝裂纹的石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得出来。
在她的认知中，这本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山石而已，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真神陛下为什么能从中发现如此多的秘密。
顾判将那块石头收好, 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毫无征兆停了下来, 看向了山坳唯一出口的那条通道。
“竟然还能对普通生灵产生影响吗？”
银城少主疑惑地看着那个方向,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几个呼吸后, 她猛地眯起眼睛，就连心跳都陡然加快数倍不止。
就在山坳出口的那条通道之外, 亮起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眸，血腥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即便她身为修行者都感觉到手脚冰凉, 浑身发软。
“这就是古籍所说的那种，因食神血所变成的恐怖妖魔吗？”
她喉咙涌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身上刹那间已然冷汗淋漓。
下一刻,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响起，就像是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眸化作一道道流光，疯狂朝着两人扑了上来。
炽白火焰陡然出现, 像是一道厚厚的屏障, 拦在了那些妖物冲锋的道路上面。
嘭嘭嘭嘭嘭………
奔跑在最前面的十几头妖兽一头撞在火焰屏障之上，哀嚎着翻滚出去, 顺带砸到了后面紧紧跟随的一群。
顾判却皱起眉头, 微微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