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州城,也是南南北北几十条大街拼成的。那便比临水县还繁华,只要是钦州的地势,便不如临水县这么多山,钦州向东,整个地势就朝外开阔了,如同一把折扇打开平滑的朝另一边开去。

    钦州的人口也多,而且民风朴实,秦墨便觉得,那生意会比临水县好做太多。

    手里有在钦州置地,秦墨便想把这根据地就搬到钦州去。

    便觉得生意辐射的更广些,而且,钦州一带到底离临水县也不远。

    如果这边有事儿,只是一天马车的脚程,便可以到临水县来,这边的红妆店,还是什么养鸡场,酒楼,都交给这里的掌柜或者管家管理。

    只是秦墨正在拿主意时,隽娘第二天本来在店外生意做的好好的却突然进来,提示说到底临水县还有这么多产业,那乡下已经有三四处庄子,这样突然走了,收租什么的临时指派人倒不方便,又道,这县太爷这里,还每年要靠秦墨多走动到底生意才稳,还有则是,这秦墨在学堂支助的一些学员们,香香是女孩子就不说了。

    那陈刚的那大儿子已经十来岁了,合着自己那大房的堂兄也十三四岁了,可不是都到了正式入学的年龄?!

    这县学要上可还是得要考,十三四岁可也不小了,再耽搁下去,可不是读一料书连个秀才也拿不到。

    也拿不到。

    其实,隽娘说这话,秦墨也后来细想,到底这大堂哥进学的时间晚,那教书的夫子说成绩也不拔尖,平日脑袋也不算聪明,只是踏实,刻苦些,而秦墨早是从心头放弃了的让他去考功名,可是饶是这么听隽娘一说。

    又觉得怎么也可以试试。到底也对秦家的大婶有个交代。

    古代想要过的好,家里有银子使,除非家里是皇亲国戚,否则要么当官,要么就像秦墨这样,从商。

    但是,古代统治者一直信奉是重农抑商,所以商人的地位低,就算是钱多,到底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所以贫民子弟为了出人头地,差不多都会选择去读书做官。

    而要做官,必须先要读书,书读好了,便去参加考试,考取功名。

    而古代要考取功名这条路也曲折重重,首先就是要孩童到学龄时送进公立或者私立的学堂,学馆进学,接受启蒙知识学习,差不多都是延聘儒生(一般为秀才或老童生)担任教师。私塾讲授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等识字和启蒙教材,程度高的也选讲《四书》《五经》。

    上述各学的学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称童生。

    童生经过考试合格入县学、州学、府学学习者,称生员,又称庠生、茂才、博士弟子,俗称秀才。

    一般成了秀才才有资格坐馆,自己设私塾,招学生。

    生员分为三种:成绩最好的是廪生,有一定名额,由公家发给粮食;其次是增生,也有一定名额;新“入学”的称为附生。每年由学政考试,也就是岁考,按成绩等第依次升降。

    正式的科举考试分为三级:(1)乡试,(2)会试,(3)殿试。

    乡试通常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一次,又称为大比。由于是在秋季举行,所以又称为秋闱。参加乡试的是秀才(生),但是秀才在参加乡试之前先要通过本省学政巡回举行的科考,成绩优良的才能选送参加乡试。乡试考中后称为举人,第一名称为解元。

    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在礼部举行,所以会试又称为礼闱,又称为春闱。参加会试的是举人,取中后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会试之后两个月,大概四月份,便是殿试,由皇帝考试,殿试分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俗称状元,第二名俗称榜眼,第三名俗称探花,合称为三鼎甲。第二甲第一名俗称传胪。

    贡生也就是进士便可为官,而举人有候补官员的资格。

    *

    而这秀才也并不那么好考的。

    生员(秀才)系列的考试,须经本县、本府(或本直隶州、厅)和学政的三级考试。

    1县试。县试由州县官主持,日期多在二月。其程序,童生向本县衙署的礼房报名,填写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存、殁、已仕、未仕之履历;或出具同考五人互相保结,或出具本县廪生的保结,保其身家清白,不属于优倡隶皂之子孙,以及没有冒籍、匿丧、顶替、假捏姓名等情,然后方准应考。县试一般共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日交卷。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题目、诗、文的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和字数限制。第一场录取者准应府试,其余各场是否参考听考生自便。县试第一者称县案首,院试时惯例录取入学。

    2。府试。府试由知府、直隶州知州、直隶厅同知主持,日期多在四月。因故未参加县试者,可于府试前补试一场,亦可参加府试。其他报名、具保、场次、考试内容等与县试相同。第一场录取者即准应院试,其余各场是否参考听考生自便。府试第一名称府案首,院试时惯例录取入学。

    3。院试由学政主持。各省学政在三年任期内两次巡回各地,称按临,主持生员的岁考和科考;与此同时,进行童生的院试。因故未参加府试以及县试、府试均未参加者,均可经补考后参加院试。院试报名、结保、考试内容等与县、府试同,惟正场之前加试经古一场,考试解经、史论、诗赋等。院试场规较严。入场由学政亲自点名,认保、派保的廪生排立学政座旁,如有冒考、顶替者,查出究办;此外互保的五名童生还须互相觉察,如有容隐包庇,五人连坐。考生入场携带考篮,内装笔墨食物。为防止夹带,要进行严格的搜检,甚至要解发、袒衣,连鞋袜、文具也要检查,不许携带片纸只字进入考场。点名入场后,考场即封门,禁止出入。为防止考官徇情,试卷弥封糊名。院试录取的新生须填写亲供,书年龄、籍贯、三代以及身高相貌特点,由各州县学官出具印结,汇报学政。学政于大堂召集新生行簪花礼,然后分拨县、州、府学学习。留县者称县学生员,拨府者称府学生员。各府、州、县奉到学政发下的新生名单后,即通知新生定期穿戴雀顶蓝袍,齐集官署大堂设宴簪花;然后在府、州、县官的带领下,前往孔庙谒圣,再至学宫拜谒本学学官。此后即开始入学学习。

    学政按临各地,除主持童生入学考试外,还负有整顿学风、检察生员品行和考察生员学业等责任。为此,还须主持以下活动,观风、谒庙和放告,岁考。科考。

    岁考,科考都是考中秀才之后的事儿。这里,秦墨便不一一思量了。

    一思量了。

    科考制度,秦墨自然是熟的,以前在文学史料的书上见过,而现在,自己已经穿越到这时空太久,什么凡是自己计划事务之内的枝叶末节她都留心打探的清楚。

    其实,她内心也知道,古代想要考中一个秀才,就比现在县重点中学里面获得中考第一名的结果都难。

    但是,自己家那大堂哥,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让他试也不试的就那样一天没有目标的念着吧。

    秦墨心中是如此想。

    只是现在一晃眼已经是六月,到底今年的考秀才的时间过去了。这考秀才第一步本来就是在县里,秦墨现在可不正就在临水县内,届时那堂哥考试自己还可为他准备些考场用的东西,也可在自己这里提供食宿方便。

    八月里,秦墨便休书一封,叫人带着拿去那赤水村乡下,把那书纸当面交给那秦大婶子,因为秦大婶子不认识字,特意吩咐了送信的人帮读,大概就讲了让这堂哥参考明年秀才选拔的事儿,秦家祖祖辈辈没出过文人,别说秀才,就是儒生也少,这秦大婶子见了秦墨书信心里就别提那高兴劲。

    一想便是这秦家一门,终于是有喝墨水的了,才把那送信的人送走,心里便高兴的,把那信纸折了,小心的揣进胸前,八月恰好是农忙的时节,田地到处都是干农活的,有人收割,喜的着秦大婶子就去了那田里,到处对着那邻里相亲的显摆,又说自己儿子立马就要考秀才,保不定以后就中举当官了。

    村中人自然有的是祝贺有的是嫉妒,又有些人表面新笑颜开的应承,心里早不知道冷笑了多少回…

    吹的凶有个什么用,什么时候中个秀才再且炫耀炫耀不迟,这秦大婶子,就是憋不住自家一个好。

    今年,九月十月过后,恰好都是农民收完谷,扳完玉米,今年风调雨顺,各地收成都不错,尤其又是秦墨手中的那几个庄子,更是收成不俗,谷粮满仓…

    挖出来的红薯有男人的拳头大,并且一挖就是四五个,比之前那种种植方式出来的红薯要多且大,农户一家比过去要多收几百斤重的红薯,可是惊坏了那周边种田的。

    红薯好,玉米也收的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地里的玉米就是细些,偏偏挨着的秦墨庄子里的地,那玉米种出来棒子上个个数多颗粒还饱满,花生亦是一样,水稻也明眼人一眼就盯出来差距。

    但是农民到底是农民,就算觉得奇怪,也没有去深究。

    秋收一过,就是朝廷征收公粮时间,胥吏,粮长来催,到底是秦墨这庄子老老实实的将该交的公粮都交上了。

    完成的最快,整个田庄的收成报上去,这次,倒不是令这县太爷吃惊,也是令幽云州的知府都有了隐隐印象…

    因为隔的太远,到底不知道秦墨这号人物。

    这粮食收成好,报上去,就算是到了巡抚,按察使大人面前,那也是功劳一件啊…

    也是因为地方小,否则,若是传到皇上那里,那也是功劳一件的大喜事儿啊,想想心中都觉得欢喜…

    但是,秦墨这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欢喜的点,一切,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却根本不是她的预期。

    杂交种还没有培育出来,而且肥料也并没有制作出纯度的化学肥料。

    ☆、第百六十六 拓开钦州

    这一年过的很快,春节之后就是春耕,那堂哥去了县衙署的礼房报名,但是结果不尽人意。

    就这样稍微考了一考也就没有了下文,秀才无望…

    秦墨倒没有感觉到什么意料之外,只是秦大婶子听见这个消息,是长吁短叹。

    而香香还在村塾里读书,原本秦墨是想要把她转到县上,那北街的王秀才的馆据说好些,但是又想着转学转来转去的终究麻烦,又怕县城繁华,一些新玩意儿不少,怕小丫头贪新误了功课,反而不利于她学习了。

    如此想,便罢了。

    只是学堂那边传来消息,教书的夫子倒是说这春生,秦家这三婶子的孩子,虽然是开蒙晚,却是肯刻苦,天知优,虽然年龄上是晚那么一两年,却是无大碍,很能读书。

    许多道理,夫子一讲就通,就是话语少了些,领悟能力却是强的。

    夫子的话到是让当时的秦墨细想了一回,但是又想到,到底这堂弟年纪也不大,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那夫子一向是知道秦墨的,家里几个宗亲都在学堂里上课,一年朝这私塾里投的钱也不少,所以夫子是格外留意。

    又夸香香聪明,什么东西都学的快,才八岁,已经能做三位数的计数。秦墨听了这个,才只是高兴。

    今年自己在临水县的庄子,已经扩充到五个,在临水县东郊那一片田地,将近上百亩土地,更别说其他,土地多,养活的人也很多,手中的钱多了,突然感觉到肩上的责任也更重大了。

    钱多了,秦墨接连在年尾砸了上千两银子,建立了一手的布庄,赌坊,米铺,油粮铺…

    因为这些贫农都在秦墨的手下,实行科学种田,甚至,秦墨把一部分田拿来改造成实验田,已经有一部分有模有样的雌雄株用了人工授粉,已经种在田地,那效果,虽然达不到现代社会的杂交,却也比普通种子好太多。

    杂交种子,是每年必须有新的育株一代一代的更换,第一年的杂交种可能第二年就还原成普通稻种,所以,做这些,不仅需要的是时间,还要有坚持和毅力。

    去年秋粮上缴之后,便有那州上的知府专门下来查看,还特意绕过秦墨的几片庄子视察,搞不懂为什么秦墨这庄子就是比其他地方收成好,但是心里却只是高兴,原本是在临水县县令的介绍下想单独看看秦墨。

    这片庄子的主人,这么个传奇人物,但是,又一听那县令介绍说这片庄子的老板是个女娃,那知府的眉头一拧,只当这县令说浑话胡诌,管理这么大一片庄子的居然是个女子,女人也就罢了,还是个女娃,叫谁听见谁也不相信。

    那知府也只当是讹传,笑料,这样一笑而过罢了,又因为听说是女子,召见反而不好,到底有礼数拘着,只是心里对这些有了印象。

    *

    秦墨去了钦州,钦州比临水县的街道又大很多,钦州是属州,隶属庆州,便跟临水县不是一个地级州,钦州只有一位朝廷正式任职官员,便是钦州知州。

    秦墨来钦州,是让这边人看着,买了一处像样的宅子下来,那守园子的老伯姓周,据说这院子是之前的被朝廷远放的一位跟皇族沾亲的人所拥,占了地方后来修筑的这院子,然后在前几年,这被贬损的皇亲因为终日郁郁最终去了。

    结局悲苦,后留下了这院子。

    主人死后,这院子无人管理,就留给了一直守在这府中的这府里家生奴才的老伯,就是这周老伯。

    秦墨刚开始去看这坐宅子时,修的宽敞宏伟,门楣大气,门口还有两方石狮子,过于的威严,可是,秦墨也恰好就是想住住这古代气派的房子。

    银子给了,房子买了,那带着淡淡墨迹的黄色木槿匾额,原本是‘黎址’的这两个字也被秦墨改成了‘覃庐’

    “姑娘,为什么是这两个字啊,那右边那个字我都不认识”

    站在台阶下,今日是搬进新居的第一天,秦墨和小桃,念儿便站在那大宅子门前的那一块干净的青石板上,念儿便举起手,看那工人把那新做的匾额挂上去。见那两个字,一个字还不认识,也不知道秦墨为什么要把这宅子改成这两个字,便扯着秦墨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那匾额上面,兴奋的问秦墨。

    念儿一直在跟香香学字,香香每次回来在红妆是的那小店铺里做功课时,也舍得教她,什么诗词的,凡是念儿问这字怎么读,香香便坦诚的教她,所以,后来念儿也识得了些字。

    “那个字啊!”秦墨就站在地上,春日的风,回潮,肩上便多披了一件狐皮大氅“那个字读‘qin’,同‘秦’我并不愿意把我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叫给别人口中公之于众,这‘庐’嘛”秦墨突然抬头,大氅上的白色绒毛紧贴颈脖,贴着那一弯因为年龄越长越长,皮肤也是经过长期在红妆店里一些美容产品敷着,格外的雪白娇嫩的颈脖,美丽的眸子带着一丝清伤,长长的睫毛掀起“到底是这乡下镇市,这宅子青瓦石砖,这色调明显就清冷些,但是好歹是大宅子,又不可是临水县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所以又格外的磅礴大气些…青瓦,这等冬日下了雪,房顶白雪皑皑,可不是就是‘雪庐’了,庐既是清静,可不是道我们这地方清静冷僻——!”

    这念儿听秦墨一番话,倒是两眼越发的亮了,拉了秦墨袖子。抬头

    ,拉了秦墨袖子。抬头,弯弯的笑眼迷离

    袖子上却是绣了一支粉色桃花

    “到底是姑娘见解读到,听姑娘这么说,都多了几分诗意来了——!”

    小桃在旁边不语,只是扶着秦墨,迁新居,自然心中有新奇。

    “你小小丫头,诗不曾读,又如何知道诗意——!”

    秦墨便拧着手帕递到唇边笑。

    “我不知道诗,姑娘可别小看了,二姑娘教我了很多诗,我还能背几首呢,我今年就虚岁九岁了,我觉得啊,如今咱们住上这雪庐,姑娘竟然也都似这城里的小姑娘家来了,却是笑一笑还拧着帕子遮羞呢——!”

    这念儿一句话,打趣的这秦墨一恼,到底是小丫头,气急的跺脚

    “你这丫头——!”

    “姑娘你别贫她,这蹄子越大越是不知礼数了,都是姑娘平日惯的她——!”

    因为刚才这念儿的一番话,秦墨倒还没怎么着,这小桃在旁边便咬牙骂道。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便一起从大门入进了这新居来。

    这宅子,当初取名叫‘黎址’,大概就是个取萧索之意的旧址的意思,但是到底是跟皇上沾亲,这眼界气度倒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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