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胸口正常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她扑到大哥身上,摇了摇他的胳膊,哽咽得说不成句:“哥……你醒醒……我是小兰啊,我来看你了……我跑这么远来看你……你……你连看都不看我……我可要生气了。
    哥……你别睡了……你再睡我可要掀你的被子了……爸妈还让我给你带了信呢,你不想看吗……还有姐和雷雷的信,也有爷爷奶奶和姑姑的。”
    顾云强没有回应。
    陆时檠也红了眼眶。
    顾云兰继续唤道:“哥……你回应我啊……哥……”
    陆时檠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别哭,你哥他一定会醒的。”
    领导也跟着附和:“小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精心照顾你哥,直到他醒来。”
    顾云兰完全听不进他们的话,只觉得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这么努力地改变家人的命运,让大哥变得上进,没想到大哥居然遇到了这种意外。
    她心痛得不能自抑,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陆时檠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眼前一亮,瞬间清明。
    第156章 我哥是为了救你?
    她真的是急糊涂了。
    关心则乱,顾云兰都忘了她空间里还有有治疗效果的复元蛋。
    复元蛋数量较少,她也没有机会用,一紧张忘到了脑后。
    擦了擦眼泪,对冯连长说:“冯连长,我想留在这里照顾我哥。”
    冯连长望着眉清目秀的顾云兰,温声道:“小同志大可放心,我们这里有专人负责照顾你哥。”
    “不,我要留下来照顾我哥。”顾云兰坚持道,“冯连长,看不到我哥醒来,我不走。”
    冯连长沉默。
    正好有人推门进来,喊了一声“连长”。
    冯连长指着来人说:“来了,这就是照顾你哥的人。”
    顾云兰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向前。
    秦向前愣住,认出陆时檠,没有认出顾云兰。也忘了给冯连长敬礼,结结巴巴地说:“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陆时檠听到他的心虚,蹙眉道:“你不给家里写信,小姨不放心。”
    秦向前讪讪,“是我立功心切,误入险境。云强为了救我受伤,我没脸给家里写信。”
    “我哥是为了救你?”顾云兰反问。
    秦向前这才看向顾云兰,打量了一会儿,惊讶道:“你是云兰?”
    顾云兰直视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她也不能说秦向前错,秦向前本就是争取立功机会,是积极向上的表现。
    秦向前看她不说话,有点慌。
    “云兰,我会好好照顾云强的。云强一日不醒,我就照顾他一日。”
    冯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出来下。”
    秦向前低着头,赶紧跟出去。
    不到五分钟又过来。
    冯连长去安排她们的食宿问题。
    病房里只剩下顾云兰和陆时檠、秦向前三人。
    陆时檠冲秦向前说:“向前,你跟我出来,让云兰单独陪陪她哥。”
    秦向前想对顾云兰解释些什么,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们的任务是保密的,连长刚叮嘱了,不能说。
    犹豫了下,跟着陆时檠出门。
    顾云兰明白陆时檠这是在为她制造机会,从空间里拿出了复元蛋,剥开皮,一点一点地掰开喂到大哥嘴里。
    “哥,你吃啊,吃了药就能好了。”
    小块的复元蛋入口即化,她也看到大哥有轻微的吞咽动作。
    她在网上了解过,植物人对自身和周围环境都没有意识,但保留着最基本的身体机能。
    不影响新陈代谢和生长发育。
    不过,她不知道复元蛋的功效到底有怎么样,只喂大哥吃了一颗。
    默默祈祷大哥早点恢复。
    大哥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立马醒过来,监测心率的仪器却显示他的心率慢慢长了点。
    陆时檠和秦向前再次回到屋里,皆是一惊。
    只见顾云强一如之前那样,躺在病床上动也没动。
    让他们差点咬掉舌头的是,顾云强通体发黑。
    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钻了煤窑。
    陆时檠注意的是心电监护仪器,知道顾云强没有加重病情,松了口气。
    秦向前腿软,“云兰,你这是给你哥抹了什么?”
    顾云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秦向前过去,摸了摸顾云强的脸,那层黑色居然没褪色。
    疑惑道:“怎么回事,他这是蜕皮了?”
    说完又后悔了,觉得自己失言。
    陆时檠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摸了摸鼻子问:“向前,云强之前有这种情况吗?”
    秦向前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我得赶紧去喊医生。”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时檠没拦他,看向顾云兰:“喂他吃了几颗?”
    “一颗。”顾云兰看着大哥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说。
    陆时檠点点头,“嗯,看样子还是有效果的。”
    “呵……”顾云兰无奈,“如果这也算效果的话,那就算是吧。”
    秦向前很快带着几个医生过来,顾云兰看着医生们忙忙活活给大哥检查了一阵,最后面面相觑。
    “奇怪,我从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状况。”
    “我也没见过,躺了一年多没动静,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什么鬼啊神啊,咱们是医生,可不能拿这些说话。”
    “这黑色怎么像想到了他脸上,我还想化验化验是什么成分呢。”
    “要说他这病情恶化,心率又越来越趋于正常。实在是古怪,我要做个报告。”
    “我也做个报告,万一哪天醒了,也算是医学上的奇迹。”
    “呃……”医生们的谈话中隐隐透着兴奋,尽管顾云强没醒,也让他们惊奇不已。
    至于具体的检测结果,谁也没个定论。
    等医生们走了,顾云兰又坐在大哥身边守着。
    秦向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听见外边有人嚷嚷着打饭,他一拍额头道:“忘了,我去给你们打饭,你们等着。”
    顾云兰没跟他客套,虽然她并不觉得饿。
    大哥没醒,她也没什么胃口。
    陆时檠研究了研究顾云强脸上的黑色,很是费解。
    这要强行说“洗髓伐经”,有点太玄幻。
    可他们能重生,拥有空间,还有异能蛋这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没等他研究出来,秦向前小跑着提馒头过来,还端着一份炖土豆。
    他把饭放到了桌子上,诚恳地说:“云兰、表哥,你们快来吃。”
    顾云兰摇摇头,“我不饿……”
    陆时檠宽慰:“少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秦向前附和,“你吃点吧,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顾云兰不想多说话,简单吃了两口。
    秦向前已经跟冯连长请了假,下午不去上班。
    看着顾云强黑乎乎,忍不住打湿毛巾,给顾云强擦起身子来。
    顾云兰不用问,也看得出来秦向前照顾得很周到,也很熟练。
    秦向前一边擦一边说:“平时我除了给他擦洗,也会给他按摩。医生说,多按摩肌肉才不会萎缩。”
    陆时檠对他刮目相看,这在当兵前,估计他连自己的脸都不带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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