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肃然起敬:“庄局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也骗不过你的眼睛呀,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难道你的眼睛连接了天上的卫星……”
    “行了行了行了,”庄满仓哈哈大笑,“你不愧是大学生,有文化,拍马屁都拍的这么高科技。”
    他拿起一根烟在桌子上倒着磕了磕,说道:“我们走访群众了,听他们描述了你们三个人的样子,然后我就大概猜出你们身份。”
    “说说,你们仨怎么怎么帮助黄自强去抓奸、去对付孙为民?”
    庄满仓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治安,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此次案件的主要矛盾。
    孙为民!
    王忆坦然说道:“我凑巧发现孙为民和康晓敏通女干之后就生气了,黄自强这位同志你现在应该了解他一些信息,特别老实、特别爱妻子、爱家庭。”
    “为了他们的小家庭能过上好日子,他天天上夜班,下班后捡破烂来卖点钱以补贴家用。”
    “结果呢?妈的,有人竟然给他戴绿帽子!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这种事我能看得过去吗?绝对看不过去!”
    庄满仓点点头,说道:“是你王老师的作风,这件事你做的对,这个孙为民真不是个玩意儿,经过我们连夜审讯加上康晓敏的指控,我们才知道。”
    “他会住到第四工人新村完全是冲着康晓敏去的,两人第一次发生交集是他酒后强暴了康晓敏,康晓敏当时想要告他来着,但在他的情话和金钱攻势下投降了。”
    “最终才有了昨晚上的事情。”
    王忆说道:“孙为民还真犯下了强暴案呀?那他这辈子完了!”
    “肯定完了。”庄满仓鄙视的吐了口唾沫,“男人管不住裤腰带迟早要完,王老师,你可得管住了啊,我跟你说——我说句实话,我以哥哥的身份跟你说这句话。”
    “自从我踏上治安员的工作岗位,见过太多男人被裤腰带给勒死了!”
    “特别是很多男人犯蠢,好日子过够了,喝点酒不知道他吗的自己姓啥了,看到漂亮女人就把人家往屋子里拖,一哆嗦之后就后悔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王忆愣愣的看着他。
    跟我说这个干嘛?
    不是,我多正直的一个男人,我还是人民教师呢,你觉得我会干那种事?
    何况秋渭水这丫头不会给他机会的。
    最近他开始腰酸了。
    该借的地图册借到了,该打探的消息也打探到了,王忆离开治安局心满意足的回生产队。
    路上他找了个荒废的小屋,进时空屋去22年的仓库把邱大年刚给他买回来的蒸笼给带出来,推着一小车的蒸笼回生产队。
    他是乘坐了豆子家的机动船回去的。
    渔船航行挺快,乘风破浪没多久看到了天涯岛。
    远看天涯岛红彤彤的。
    岛上有枫树,小雪已过,枫叶变得愈发火红美丽。
    海风徐徐的吹,隔近了看能看到有枫叶脱离枝头,化作一只只蝴蝶翩翩飞落。
    落地的枫叶被吹的盘旋,给寂寥的冬山增添了好些风采。
    山上的红色还有柿子树上那越发通红的柿子,在这草木萧瑟、万花同悲的时节,有一树树挂满枝头的大红柿子真挺好的。
    它们是食物。
    所以同样是红色,红柿子要比枫叶更能温暖了人的视线,冬季萧瑟的山上也因为这些柿子而生出了一缕暖意。
    机动船靠上码头,王忆跟金家三父子摆手告别,迈着轻松脚步往回走。
    蒸笼自然有社员帮他搬运。
    天气阴沉,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有风把云彩吹来,看来会有一场雨水。
    外岛气温很少会到零度以下,一年能下一场两场雪便了不得了,前两年一直没有下雪。
    冬天的大海少了夏日的喧闹,此时的海风挺大的,但海浪却不是夏季那样轻快频繁的‘轰隆轰隆’,是‘哗——轰隆隆……’
    王忆听着海浪拍岸声,任凭海风撩动着他的身躯,很快便走上山顶进入办公室。
    还是挺冷的。
    办公室里该生火炉了。
    生产队有汽油铁皮桶改装成的炉子,王忆对王向红说了要求,王向红便批了个条子,等傍晚壮劳力回来去抬炉子。
    他问王忆:“给你房间里一起撑个炉子?”
    王忆摆摆手:“不用不用,我那边有火炕了,火炕真是好东西,队长,以后盖新房让社员们都盖个火炕吧,冬天特别暖和,而且主要是它很干燥,睡起来舒服。”
    王向红含糊的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不太舍得给家家户户盖火炕。
    火炕用砖头不少,盖一座火炕相当于一面墙呢,一家一户没什么,可家家户户合计起来用的砖头就多了。
    积少成多,积沙成塔呀。
    他要安排社员把队集体的炉子搬出来,王忆看了看条子说不用了,说他已经托人买了火炉,到时候一家一户分一台,都是新型的铁炉子,非常结实、热转化率很高,适合老百姓使用。
    省煤,暖和,用处多!
    王向红对炉子挺好奇的,拉着王忆仔细问了问,问完之后他先期待起这新式炉灶了。
    今天天气不好,但学生们还是在外面上体育课,有的在打排球、有的在打乒乓球。
    乒乓球桌投入使用了,孙征南和黄有功正在打球。
    你来我往,菜鸡互啄。
    这年头的人对乒乓球是极其热衷的,王向红每天下班就会去乒乓球桌上找人搓两局。
    不过他今天没有这心情了。
    中午跟王忆商讨之后,两人确定要发动社员们开展冬季开荒的行动,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制作垦荒计划。
    这事王忆帮不上忙。
    他在校园里溜达着,看看学生们冬日的简单活动,看看学校猪圈里剩下的猪,看看校园农田里绿油油的大白菜和窜起的蒜苗,最后回了听涛居。
    既然82年这边暂时无事,那他就去22年一趟好了。
    他之前在仓库拿蒸笼的时候看到了一台长江750偏三轮摩托,也就是传说中的侉子。
    这车为什么叫侉子?其实侉子指的是这摩托车旁边带出来的车斗、车厢,这种单轮、没有动力的设备叫侉子,逐渐的侉子就成了偏三轮的昵称。
    邱大年给王忆买回来的这台长江750应该不是早些年的原始版了,要知道这车子诞生于1957年,可谓是中国汽车历史的见证者。
    当时国内压根没有独立研发生产的能力,而长江750的得来真是靠中华民族手艺人的本事——逆向研究。
    这事说来还是个典故。
    新中国成立初期,军民两用摩托车是国家经济建设所急需的轻工业产品,也是国防建设的重要项目。
    1956年,当时军总后勤部向第二机械工业部提出仿制从苏联购买的乌拉尔m72摩托,1957年2月第二机械工业部四局把任务下达给了洪都机械厂、湘江机器厂等七家所属单位,要求当年试制成功。
    但当时国内没有生产汽车的技术和能力,然后机械厂的一些老师傅将一辆车子给拆掉了,逆向研究学习,拆除一个部件来模仿着造一个部件,就靠着简易机床再加几个老师傅,敲敲打打最终还真把偏三轮给弄出来了!
    从那之后国内开始了凶猛的逆向研究学习之路。
    当时国内有大量军民用机械从苏联进口,然后师傅们就一路拆一路仿造,先是偏三轮,再是汽车坦克,最后连飞机也给逆向研究出来了,以至于最后把苏联研究怕了,再不肯卖中国尖端武器。
    但是苏联和后来的俄罗斯总得需要卖武器赚钱,那怎么办?
    它们把目光放到了某东方大国身上。
    三哥拍胸:没错,正是在下。
    从此之后,三哥成了苏俄的大冤种买家,其中它们干出的最有名的军火购买生意就是一美元买航母。
    俄方真一美元卖给了印度一艘航母,不过维修费和改装费断断续续在后来的17年里要了36亿美元、200多亿的人民币!
    王忆蹲下查看这辆长江750。
    符合他的要求。
    外观有些破旧,看起来相当复古,但细看发动机等配件这应该是一辆改装车。
    还好82年海福县那破地方没有工业也没有机械工厂,所以没什么能力高超、眼光高超的机器维修工,应该看不出这偏三轮的问题。
    车子里有油,王忆便打火拧油门试了试。
    发动机没问题,声音清脆有力,送去82年肯定能干活。
    其实这车子送去沪都给麻六卖货更合适。
    但王忆不敢把22年的机械往沪都那种地方送,那里是真有专家、高手的,他们一听发动机的声音、一看机器布局就能发现细节问题。
    王忆不想找事,反正沪都有一台摩托车了,就让他们骑着摩托车卖货好了。
    他试过侉子性能后满意的送去了丙-110仓库,又回到82年趴在桌子上继续写他的《龙傲天环球大冒险》第二卷 。
    这一卷开始有点卡文了……
    王忆很想去22年找个枪手写,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念头。
    王老师是有原则的人,他终究想在82年留下点靠自己本事做出来的成就。
    不能一切都靠22年!
    虽然他的眼光和知识是在22年时空学到的,可这属于他的本事,他用起来理所应当。
    他正努力的写着文,绞尽脑汁的构思着大纲。
    有人在校舍里喊他:“王老师、王老师呢?王老师在哪里?”
    王忆出门招手说道:“王老师在这里呢,干啥啊?”
    找他的是社员,说道:“那个王老师啊,供销社徐经理手下那个兵过来找你了,我先行一步来通知你一声。”
    王忆一愣。
    徐经理手下的那个兵?说的是谁?
    姚当兵吧?
    他将笔记本合起来,将笔随手插在胸口的口袋上,疑惑的走向大队委办公室。
    等他过去客人也上山来了。
    还真是姚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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