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白停下车,程知谨看他,“你别告诉我又没油了。”

    傅绍白笑着解开安全带,“说好了带你上山顶看星星看月亮。”开门下车。

    “你还能更无聊一点吗。”程知谨跟着下去,一秒钟就改变了想法。

    满月如盘映在山顶小湖,波光粼粼。放眼,山下城市灯光像圣诞树上的彩灯,五彩斑斓。

    “好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她问傅绍白,他没回答,点一只烟火光明灭间,她看见他眉间的寂寥眨眼消失无踪。

    他吐一口烟圈,抬抬下巴,“知道隔壁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墓地。”他望她,“不害怕?”

    程知谨被夜风吹得抱了抱手臂,“所有人最后的归宿有什么好害怕。”

    傅绍白在黑暗中吹起口哨,单音成曲。

    程知谨扭头望他,“西雅图夜未眠?”

    “听说是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的电影,每年忌日,我都会来这儿给她吹一支。”

    程知谨望着他惊愕得张大嘴,“你,你……妈妈的墓地在那边?”

    傅绍白将她拉进自己外套取暖,“我妈要是能瞧见你一定会喜欢你。”

    “傅绍白……”她仰头望他,莫名的被戳中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谢谢你。”傅绍白一低头,吻印在她唇畔清浅温柔,“谢谢你今晚陪我来这里。”与第一次纯粹的征服欲不同,他在她心上留下了一粒火种,有熊熊燃烧的趋势。

    55%!

    ☆、第9章 武力值max的男人

    回家的小巷曲折深深,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照得两个并肩的影子长长短短。

    程知谨和傅绍白从下山就没有交谈过,那盏旧路灯终是彻底熄掉,程知谨顿了下脚步抱住双臂有些冷。

    触感温暖的外套也在这个时披上她的肩,“刚才在山上都不害怕,这会儿怕黑了?”傅绍白戏谑她。

    程知谨也不拒绝拉了拉他外套拢紧,“有时候人比鬼可怕。”

    傅绍白双手插兜步伐散漫,“月黑风高四处无人才好下手,这里你喊一声邻居都会冲出来。”

    程知谨不作声,微微垂眸,她不怕他,她怕成为乞丐——不知不觉沦为爱情的乞丐。

    “怎么不说话?”傅绍白望她。

    “车你什么时候还回去?”程知谨断开杂念。

    “明天。”傅绍白倒是应得干脆。

    程知谨又不说话了。

    傅绍白浅浅拧眉,“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纪以南那样土豪的示爱方式?”

    程知谨莫名的笑起来,清清嗓子,“你这句话问得挺酸。”

    “你喜欢吗?”他并不在意她的嘲笑挺认真的问。

    “我也是女人,也有虚荣心。不过……觉得有点傻,又不是演韩剧。”程知谨说着一抬头,突然打住脚步。

    “怎么了?”傅绍白不解。

    程知谨抬手指着自己房间,“我家怎么会有灯!”她绝对是关好灯锁好门才出去,“进贼了?!”

    傅绍白脸上表情黑沉,一把拉紧程知谨的手,“别松开我的手,别说话。”程知谨还从没见过他紧张的样子,她更紧张,小声道:“报警吧。”

    “别出声!”傅绍白厉声喝止她,程知谨紧张得掐紧他的手。

    傅绍白一步一步牵着她上楼,敲门。门里面有动静,门锁咔一声就在要打开的时候,傅绍白一脚踹在门板上,门板猛的将开门的人弹开,他单手就将不速之客制服。

    “哥,哥,是我!”男人单膝跪地左手还反扭着求饶。

    傅绍白听着声音耳熟,松手,“老四?”

    吴奔捂着被门撞红的鼻子,左手快要脱臼,“我的亲哥,你要不要出手这么重啊!”

    傅绍白明显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哥结婚我能不来嘛!”吴奔一眼就看见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笑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嫂子吧,我叫吴奔。”

    程知谨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进来的?”

    “我等了大半夜又没带手机,问清楚了你们住几楼然后顺着管道爬上来,幸好你们家阳台没锁。”

    程知谨瞪大眼睛,以为只有电视里有蜘蛛人。

    “你姓傅,他姓吴,他是你弟弟?”问傅绍白。

    “嗯。”傅绍白轻哼,“有没有药膏?”

    程知谨目光在他两人脸上穿来穿去,一点儿也不像。吴奔一头栗色头发,左耳的黑曜石很显眼,单眼皮狭长的眼形笑起来阳光温暖。傅绍白虽然嘴上喜欢占她便宜,但骨子那股凛然狠劲让人心悸不敢随便靠近。

    “不像吗?”傅绍白看穿她心思。

    “不像。”程知谨去找药膏。

    “传说中的嫂子果然有个性。”吴左连连点头,“哥,眼光不错哦。”

    傅绍白替他活动手臂,“没脱臼。不用上课吗?逃课我会亲自押送你回去。”

    “smith教授的实验我全完成了,所以剩下的半个月我放假。”麻省理工的天才兄弟吴奔吴磊可不是浪得虚名。

    傅绍白皱眉,“所以这半个月你都会待在这里?”

    “不要太高兴了哦。”吴奔还对着他眨眨眼睛。

    傅绍白竖起两指,“两条。不准多管闲事;不准给我惹祸。”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祸。”

    “嗯?”傅绍白一瞪眼,吴奔皮球似焉下去,“我保证,不多管闲事,不惹祸。”

    程知谨找到药膏,傅绍白在阳台打电话订酒店。

    吴奔接过药膏,“谢谢嫂子。”叫得程知谨都不好意思,“我姓程,程知谨,是个老师,你可以叫我程老师。我跟你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像亲兄弟?”吴奔突然问她。

    “是……不太像。”

    “我们确实不是亲兄弟,我是大哥从贫民窑捡回来的。我喜欢念书,他就一直供我到大学,那个时候我才过回人的生活。我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人,绝对值得嫁。”吴奔说这段经历时是微笑的,没有抱怨只有感恩和对生活的热爱。可以看出傅绍白对于他,除了没有血缘关系,感情比亲兄弟还深,是精神支柱。

    程知谨有点儿惊讶,她抬头望还在阳台打电话的傅绍白,他刚好转身,目光毫无预兆的接触,她猛的收回,心漏跳了一拍。

    傅绍白进屋,“订不到酒店,今晚你睡隔壁我屋。”他扔钥匙过去。

    吴奔帅气接钥匙,咧嘴笑,“我马上消失。”

    程知谨望傅绍白,“你不消失?”

    傅绍白自顾进厨房倒水喝,“我不习惯和男人同住一屋。”

    “那是你弟弟。”程知谨追到厨房门口。

    “弟弟不是男人吗?”他头都没回。

    程知谨哑口。

    程知谨洗完澡,傅绍白躺在沙发上手背盖着眼睛不知睡着了吗。程知谨关上卧室的门没有上锁,关灯,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窗户没有关,夜风吹进来凉飕飕。她去柜子拿了条薄毯,轻手轻脚开门搭在傅绍白身上。

    傅绍白没真睡着,听着她小心翼翼回房的声音,弯唇,“75%。”

    ……

    纪以南算准了傅绍白今天会来,推了所有应酬专程等他。

    傅绍白一路无阻专梯到纪氏总裁办公室,董事长秘书亲自迎接。纪氏比较奇怪的地方在董事长不是由一家之主的纪怀袓担任也不是长子纪以南而是傅清玲挂名。所以董事长秘书自然也是个闲职。

    秘书推开办公室的门,“纪总,傅先生到了。”

    纪以南起身,傅绍白目光落在他身后墙上的字幅上,那是一个古色隶书‘安’字雁不□□,蚕无二色。

    “纪总还精通字画?”

    纪以南回头看一眼,“练过几年不及这幅‘安’字十分之一。这是我父亲一个好朋友的作品,可惜那位世叔已经去世多年。”

    傅绍白一笑,暗涌已起,“纪总何必这么急着想方设法见我,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纪以南嗅到了危机,亦笑道:“金融界叱咤风云的‘狙击手’,怕是不止我一个人关心傅先生的动态。”众所周知商界黑武士,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秘书送咖啡进来打断了谈话,“傅先生,请。”她戴手表的左手递咖啡到傅绍白面前,傅绍白突然抓住她手腕。秘书惊叫,咖啡洒了一地。

    “傅先生!”纪以南从出生就是被人棒大的,他竟敢在他的地盘动粗,“放手!”

    傅绍白取下秘书手上的腕表,松手扔在纪以南面前,“看样子还真有很多人‘关心’我。”

    纪以南捡起手表才看清其中关窍,那是一只摄像手表。

    “这是怎么回事?”纪以南问秘书。

    “这是,这是……”秘书支支唔唔。

    傅绍白耐心有限从不为无谓的人浪费时间,“纪总,我今天走这一趟是提醒你,安份做你的总经理,不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潇洒离开。

    纪以南盯着傅绍白背影几乎要捏碎手里摄像手表,秘书站在一旁被他表情吓到,“纪……纪总。”

    纪以南将手表还给她,“谁给你的?”

    秘书为难还是说出来:“董事长。”

    “我妈?”纪以南疑惑,“我妈为什么要你查傅绍白?”

    秘书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负责把他的照片弄到手。”

    纪以南想不通,妈妈一向不管公司的事,商场的事就更不沾边了怎么会对傅绍白感兴趣?

    看来想要弄清楚傅绍白得从程知谨入手。虽然他还没找到两人必然的关联点,但可以肯定的是程知谨对傅绍白来说一定很重要。

    程知谨冷不丁连接打了两个喷嚏,真的是闲着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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