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佾的下一步是找g片来看。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但白书佾是会看a片的,视觉和听觉上的性刺激的确可以带给他些微的生理反应,只是白书佾很少会把时间花在处理性慾上。
    白书佾点开了串流平台上播放次数最多的g片。
    随着影片播放的进度,他的头从左边偏到右边,又从右边歪到左边。
    白书佾发现他看不出来g片跟a片有什么差别。
    同样是卖弄肉体和极尽夸张的声音演技,除了插入的位置不同和叫声比较低沉之外,g片中被进入的那一方和女人在a片中被插入时的表现相当类似。
    「所以差别是在对男体还是女体有慾望,以及是想要插入或是被插入。」
    白书佾盯着电脑萤幕上交缠的肉体,自言自语地说。
    所以简佑文是想要被自己插入,或是想要插入自己?还是…他两者都想要?
    白书佾试着想像简佑文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样子。
    嗯,并不会反感,但有点难代入影片中的画面。
    接着白书佾反过来想像简佑文覆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结果这次意外地有画面。
    白书佾彷彿已经看到简佑文用着压抑又渴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而他玩方块时灵跃修长的指尖改成在自己的身上轻揉爱抚。
    白书佾瞬间觉得有股热气从脖子往上蒸腾起来。
    白书佾抬头看了一眼室内温度──29度──秋老虎的温度。
    白书佾关掉影片视窗,得出了初步的结论:
    人类的性欲不分性别都很类似。
    简佑文对自己的慾望是什么类型因为资讯不足无法推导,需要蒐集更多资讯,甚至进行实验才能判断。
    还有,自己比想像中还要不耐热,在这日渐暖化的地球,这种基因可能会优先灭绝。
    白书佾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比他想像中还要难解决。
    于是,问题製造者按兵不动,问题解决者找不到方法,这个纠结两人的问题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
    而这一日又一日,累积成了一年。
    白书佾现在已经很习惯简佑文动不动就停驻在自己身上的黏腻视线。
    他想也没有想过简佑文会在一年之后毫无徵兆地採取行动。
    ***
    「老师…」
    白书佾注意到简佑文把办公室的门上了锁,向自己走近,接着就感受到耳廓有一股温暖的触感拂过。
    这略带粗糙的抚触顺着自己的耳朵滑至脸颊。
    简佑文的体温比自己高出许多,白书佾觉得整张脸都因此被摀得热烘烘的。
    「老师,我可以亲你吗?」
    简佑文现在的声音让白书佾觉得鼓膜痒痒的。
    白书佾本来是打算直接点头的。
    这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实验机会。
    只要收集数据,这个停在待办事项长达一年的问题就有机会划掉了。
    但长久以来累积的社交知识提醒了自己,亚洲人之间接吻是有顺序的。
    「因为你喜欢我吗?」
    白书佾想要确认他有按照顺序进行。
    「……老师果然知道啊。」
    白书佾偏了偏头,在脑中处理一个新接受到的事实。
    简佑文喜欢自己。
    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有性慾?
    还是因为对自己有性慾才发觉他喜欢自己?
    但距离两人认识已经过了四年,是什么触发了简佑文的转变?
    白书佾意识到自己思考太久了,只好赶紧回了一句话填补刚才的停顿:「你的顺序跟别人不太一样。」
    看着简佑文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微笑,白书佾认真地观察起简佑文的嘴唇。他的唇瓣红润厚实,只是嘴角有些乾燥。
    「……可以试试看。不实际实验不会知道结果。」
    白书佾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讲得太直白了,不符合亚洲人的含蓄社交规则。
    注意到简佑文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白书佾正想着果然不该讲得太直接,下一秒简佑文的身体就缓慢朝自己倾斜,手指略带颤抖地抚上自己脸颊。
    白书佾不知道为什么简佑文要板着一张脸亲吻,他只知道根据顺序,现在该轮到自己闭上眼睛。
    他感受到温暖的鼻息和某种非常柔软的触感印在自己靠近嘴角的脸庞上。
    「老师,我喜欢你。」
    白书佾睁开眼,简佑文带着哀伤的眼眸和温柔的微笑转瞬即逝。
    「我把作业带回去改。」
    白书佾愣愣地看着简佑文抱起一叠文件匆匆离去。
    为什么又跟预期的不一样?
    白书佾自豪的大脑彷彿在对白书佾叫嚣,你的预判不是很准吗,为什么最近遇到简佑文就失灵?
    白书佾也很想问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照着正确的接吻顺序来了不是吗?难道确认告白之后才接吻是错的吗?我的资讯已经过时了?
    我是哪一步做错了?
    白书佾忍不住抚上嘴角,那里彷彿还残留着简佑文嘴唇的热度。
    与那股热度相比,他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凉意。
    白书佾摸上自己的后颈,温度和手指相差不大,觉得冷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熟练地点开了名为where的app。
    手机上出现了学校附近的地图和一个移动中的红点。
    那个闪烁的红点缓慢地移动,最后在简佑文的租屋处地址停下,同时红点也转为绿点,不再闪烁。
    白书佾收起手机,心中丝毫没有刚窥探了学生行踪的罪恶感。
    毕竟他早在趁简佑文不注意,在他手机上安装了自己写的gps追踪app时就已经挣扎过了。
    那是在白书佾看完g片不久。
    无法解决问题的焦躁感逼得白书佾想要做些什么,而那时的成果就是这个gps追踪小程式。
    这个app不仅可以追踪地理位置,还可以设定被追踪者经常出现的地点,一旦距离这些地点超过十公里,白书佾的手机就会跳出通知。
    老实说白书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知道简佑文目前在哪里。根据简佑文的说法,他的行动范围相当狭窄,基本上就是学校、租屋处和老家之间的来回,偶尔去健身房以及跟朋友出去吃饭,但也都在台北和新北市范围之内。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白书佾在简佑文手机安装了app这一年,他的手机从来没有跳过通知。
    白书佾好几次都想着要把这个app解除安装,也考虑过简佑文如果发现,问自己为什么要安装时要怎么回答。
    白书佾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只是无可遏止地想要去掌控。
    他喜欢人事物都能够被精准预测,他喜欢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只要他在意的东西处于未知状态,他就会想尽办法去挖掘,去理解,去求得谜团背后的定理。
    他对物理,对量子力学,对宇宙波函数也是相同的心情。
    他的目的是万有理论,而这些研究是白书佾认为最接近万有理论的一条路。
    彻底理解并取得控制能让白书佾感到满足。
    即使对象是宇宙的奥秘,世界的真理,他也无可遏止地想要掌控。
    更何况现在对象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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