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送粥这种事,都是让身边侍女去做的。

    但肃王妃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肃王夫妻恩爱,几乎每夜都在缠绵,她身边的侍女们都已经到了怀春的年纪,日日伺候他们起夜进出,心中早就萌动了一些心思,只是他们夫妻两每日形影不离,想要做些什么都没机会,也就把这些心思给按了下去。

    两人第一次冷战,一冷战就来势汹汹,也就给了其中一些胆大的可趁之机。

    这绿衣就是如此。

    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绿衣,徐氏面凝寒霜,周身上下的气势压的一屋子下人恨不得夺门而出。

    刘恒倒是一脸自在的样子,甚至生出几分悠闲来,欣赏徐氏墙上新挂的一副苍鹰搏兔图。

    唔,这兔子好可怜啊,这老鹰画的也太凶猛了……

    “你回京中去吧。”

    毕竟是从小伺候陪伴长大的贴身侍女,徐氏怒其不争地恨道:“回家去,我让婶娘给你配个良人,好好去过日子。”

    “王妃娘娘,是奴婢一时不小心,并非故意的啊……”

    绿衣听到“婶娘”、“京中”脸色就一变,一下子扑到在徐氏身上,将她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刘恒看似在欣赏墙上的画,实际余光一直在妻子身上来回晃呢,见着这色/诱不成反装无辜的下人居然对妻子动手动脚,当下怒吼一声“贱婢敢尔!”,几步上前就将徐氏带到了自己怀里。

    绿衣已经吓傻了,她和徐氏主仆一场,知道徐氏面冷心热,其实最是恋旧,估摸就算不成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才会动了贪心,谁又能知道主子居然让她回去?

    就不说回去后下场如何,这里离京城千里迢迢,外面又在打仗,万一……

    还不如挨上几十板子呢!

    想到这里,绿衣哭的撕心裂肺。

    “娘娘您就把奴婢打死在这里吧,奴婢没有那种想法啊!奴婢真是不小心!”

    “你给我滚开!”

    刘恒见她还想爬过来,嫌恶地一脚将她踢开。

    “再过来一步,不必王妃脏了手,我先让人把你拉出去!”

    肃王妃被绿衣猛地一扑,当下就眼前一花,一阵黑一阵白的,正在踉踉跄跄间突然被熟悉的怀抱圈住,那升上来的恶心感也就压下去了不少。

    可刘恒抬脚踢人,带着肃王妃又颠簸了几下,那眩晕感又排山倒海而来,加上这几日两人冷战独守空房没有睡好,额头和鼻尖顿时冒出了不少冷汗。

    刘恒叫侍卫拖走了绿衣,低头一看身子向来强健的妻子突然满脸大汗,眼睛半睁半闭,立刻惊得要死。

    她素来镇定,就算那时候被内外逼迫也不过只掉了点眼泪,哪里会被一个没成事的丫鬟气成这样!

    “穿府中医官来!立刻!马上!”

    刘恒叫完之后心中越发心乱如麻。

    “算了,本王亲自跑一趟!”

    他将妻子打横抱起,连奔屋外。肃王妃是丰满高挑的体型,并非弱不禁风的小姐,刘恒又并非刘凌那样从小练武的,所以跑了没几步路就实在是吃力。

    可他又逞强,死活不愿意将肃王妃放下来,就这么跌跌撞撞,跑到刘恒自己也眼前一花,往前跪倒了过去。

    这一下,将侍卫下人们惊得半死,肃王妃只觉得自己被往上重重一抛,而后被什么稳稳地抱住转了个圈,就跌在了一个温暖结实的垫子上。

    不,不是的垫子……

    “嗷呜,嘶……”

    刘恒一声痛呼,拥着身前的娇人坐起身,伸手往后脑勺一摸,顿时一手鲜血,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爷,王妃……”

    “天啊,医官!医官!”

    “你何必如此逞强……”肃王妃心中乱成一团乱麻,“你病了那么久才好,不好好调养,还抱着我这么跑……”

    “我要把你摔了,这辈子就没脸见你啦!”

    刘恒龇牙咧嘴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鬓。

    “你刚刚脸色难看的要命,有没有好一点?”

    肃王妃虽然很想说自己已经好一点了,但那胸间翻涌的感觉和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不适依旧还在,还未张口,就立刻又闭上,扭过了头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医官被慌慌张张的王府侍卫连拽带拖的到了两人跌倒的地方,满脸惶恐。

    “给他先看!”

    “给她先治!”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

    医官“啊”了一声,满脸为难。

    “我这是皮肉伤。”刘恒用帕子捂着脑袋自己站了起来。“你先看吧。”

    肃王妃扭不过他,那医官也怕王妃出事王爷心情更不好,当下仔仔细细地探起了脉,探了一只还不够,又换了一只,几次三番之后,表情越来越是严肃。

    他探的仔细,刘恒一张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

    “怎么了?”

    “王妃娘娘这几日没有睡好?”

    医官收回手,笑着问。

    肃王妃不好意思地看了丈夫一眼,点了点头。

    “王爷,这段日子顺着点王妃娘娘吧。”

    医官好笑地收回手,笑着说道。

    “恭喜王爷,娘娘有喜了。”

    ☆、第196章 发糖?甜心?

    “有,有喜了?”

    刘恒鹦鹉学舌般开口。

    “是,已经有……”

    “王爷,王爷,前几日来的胡商又来了,要求见您!”

    远处,府中的门子老远就在通报。

    “什么胡商?!让他们统统都走,府中今日有事!”

    刘恒哪里还有什心思管胡商不胡商,他的眼睛里如今只看得见肃王妃一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喜,恨不得抱起妻子转上个十七八圈才好。

    肃王妃和丈夫冷战、遇见心腹侍女勾引自己丈夫,又有胡夏咄咄逼人,原本已经很糟心了,可太医一句话,突然就将所有局势向她的方向扭转了过来。

    便是判了死刑的女囚遇见有孕,也不可能再执行死刑了,更何况她是肃王之妻,位同一品的王妃?

    莫说刘恒欣喜若狂,就连徐氏自己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腹,生出庆幸之心来。

    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去说王爷身体抱恙,让他们明日再来。”

    肃王妃见刘恒这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和人好好谈话的样子,连忙吩咐门子:“对他们客气点,好好说。”

    那门子也不是笨蛋,见地上有一小滩血,自家王爷头发都散开了,就知道肯定是跌到了哪里,应“是”了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得知妻子有孕,之后恩爱缠绵自是不必多说,就连之前犯了事的侍女绿衣也因为“积德”逃过一劫,没有被送回京去,只是叫来了王府里一个还算年轻的管事,让他把绿衣带走,是妻是妾都由他。

    当夜,徐氏爱娇的躺在肃王的怀里,把玩着刘恒的头发,舒畅的像是一只在打盹的母猫,肃王几日没吃好没睡好,躺回熟悉的大床上顿时像是鱼儿游进了水里,被徐氏磨蹭的也连连犯困。

    “胡夏那边,王爷明日准备和他们说什么?”

    徐氏不紧不慢地开口。

    刘恒已经满身心沉浸在“我要做爸爸”的快乐之中,突然听到妻子又提起胡夏的事情,瞌睡虫顿时抖落了一半,皱起了眉头。

    “你现在不要费神,好好安胎。”

    “可是我怎么能不不费神呢,我给王爷弄出这么大麻烦。”徐氏叹了口气,反趴在刘恒身子上,将脸蹭着他的胸膛呢喃道:“我把胡夏的大杀器送回京里,陛下果真也制了出来,还用它们打了仗。胡夏国把这两样东西当做是天赐的神物,还不知道要如何对待王爷……”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您说,他们会不会对王爷……”

    “他们不敢。”刘恒好笑,“胡夏人要刺杀了我堂堂代国的王爷,就算三弟饶的了他们,肃王妃难道是吃素的不成?”

    他一边笑,一边捏了捏肃王妃的下巴。

    “何必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王妃叹气,“说起来,这火药和火油还是我国雷火门里逃窜的余孽带过去的东西,他们被先帝灭门,心中对代国一定仇恨不已,誓要报复,才宁愿投效胡夷,如今我国也有了应对的法子,可西域诸国却不见得见过这种利器,夏王怕是要实力大增了。”

    “不是说没有硝石,做不了太多吗?”

    刘恒撇撇嘴。

    “毕竟是蛮荒之地,给他好东西也做不出来。”

    肃王妃心中还是不安,可夫妻两个提到胡夏之事还是有些不自然,她好不容易凭借腹中的孩儿揭过了这一张,不想再自讨没趣,话提点到了,不好再多说,只能带着心事拥着丈夫睡了。

    也许是怀孕的原因,又也许是多日来终于睡了个好觉,素来并不赖床的肃王妃居然没有起早,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可刘恒心中有事,却不能一起大被同眠,早早就起身去会客。

    来的自然是胡商打扮的胡夏国来使,只是这一次他们来却不是来表达什么愤慨之情了,一见到刘恒,他们就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个让刘恒也愣住了的要求。

    “我们伟大的光明王摩尔罕王,希望能和贵国的皇帝一唔。”

    啥?

    王对王?

    ***

    秦/王/府。

    田长史躲着秦王走已经有好几天了,照理说这样无理的举动,秦王应该气恼无比才是,可让人纳闷的是,秦王不但没有生气,这几天里反倒心情大好,见谁都喜笑颜开。

    他原本就立功归来,无论于情于理,秦州地方和他自己都要宴请宾客,每日里宴来宴去,田珞就算想暂避一阵子,也不得不和秦王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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