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不要啊!

    好在姚霁是一个见多识广,也不认为刘凌有哪里的短处异于常人,只是带着满脸的好奇和惊讶,悄悄问他:

    “你是不是会什么缩阳入腹的武功?”

    缩阳入腹个鬼啊!

    神仙都学的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刘凌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悲愤欲绝地看着姚霁,再见着那么多少司命和素华满是八卦的眼神,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怕再说,“陛下羞愧欲绝突发癔症自言自语不能自已”的传闻就要传遍九歌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九歌里的人都会那种完全不会让人听到的“传声入密”的本事!

    说不得现在这一群人现在就在悄悄“私聊”呢!

    老子不管了!

    刘凌无语凝噎,默默摇头。

    于是乎,刘凌看到姚霁也张大了嘴巴,眼睛向着自己的腹/下看去。

    ☆、第212章 神功?邪功?

    刘凌自然没学过“缩阳入腹”,他连缩骨功都没有学过。萧逸走时,只留给了他易容术和变声术,理由也很简单。

    缩骨功是非常疼的,只有从小学习柔功的弟子可以用这个而不伤到自己,但凡成年男人,根骨已成,筋骨骤变,都会有难以言喻的疼痛和对身体不可逆转的伤害。

    萧逸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学这个,自然也舍不得刘凌学这个,所以刘凌易容向来都不能遮掩自己的身形,更别说什么“缩阳入腹”的邪功了。

    刘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他没办法解释。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个胡夏武士的手在他身上实在了摸到了某物,可他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一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有。

    问题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啊啊!

    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啊啊啊啊!

    刘凌就这么一副自己也愕然的表情和其他宫人一起随着马车一起前往玄元观,连姚霁都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并没有问他什么。

    事实证明,这位流风公主并不是一个脑子不太清楚的,之前为了安全考虑所以必须要求随侍在旁的人都没有武器,一旦确定了结果,就不再折腾了,一路几乎没有闹出什么事情的到了玄元观。

    姚霁和刘凌并没有进马车伺候的权利,只能步行,不过一个是虚体,一个年轻力壮又学过武,马车行进速度很慢,两人都没觉得这样有多么辛苦,直到马车停下,安归突然从车子里出来,刘凌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们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能“作”的。

    刘凌以前觉得安归是王太妃派来的“眼线”,监视使团里的使臣们的,又或者是代表国中王太妃那一脉的权利,来争夺话语权,直到安归指挥着一群胡夏奴隶从后面的车子上取下厚厚的幔帐,刘凌才一下子意识过来。

    这些目的肯定也有,但这位叫“安归”的总管,最重要的任务是来伺候流风公主的。

    或者说,是来协助她“装逼”的。

    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传出一阵如兰似麝的香气,刘凌站在旁边,只觉得鼻端传来一阵幽香,似有似无,还未闻个仔细明白,那味道就如朝雾一般渐渐飘离。

    有许多京中的达官贵人之后早就知道今日流风公主要去皇观,早早就在沿路等候,刘凌甚至在玄元观门前的一棵大树上窥见有几个眼熟的儿郎骑在树头,应该是同时担任着宫中的禁卫,否则过目不忘的刘凌不会觉得眼熟。

    这“香气”确实让人未见其人先生出好奇,刘凌耸动了几下鼻子,身边的姚霁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他这个动作的原因:“是有什么香味?”

    刘凌点了点头。

    “听说夏国那边盛产香料,这应该是异国的熏香。”

    香气渐渐弥散,从马车里当先跳下来一个穿着胡夏紧身服饰的红衣侍女。

    这个侍女皮肤雪白如霜,眉目深邃,唇色檀红,也不知那红色是描画出的,还是天生就如此。

    只见得那侍女往四周环视一眼,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做了个手势,就见得一群胡夏来的奴隶用力抖开自己手中的幔帐,将整个马车围了起来……

    围了起来?

    在各处张望,等候着看到这位流风公主的众人,齐齐发出惋惜声。

    “我过去看看?”

    姚霁见幔帐还未合围,身子犹如游鱼一般挤了进去。

    刘凌却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幔帐。

    代国女子出行也有用幔帐围绕的,不过却不是在出行时遮蔽,而是踏青或游玩时防止别人闯入,用一种布幔将四周遮挡起来,以作提示作用。

    他却不知道夏国居然也有这样的习惯。

    而且和中原用轻纱布帛做幔帐不同,胡夏的幔帐是一种类似于羊毛毯子的白色织物,其中混织有金银丝线,绣着飞天的神女和各色刘凌不知道的神怪,在阳光下被这些身着黑衣的奴隶一抖,顿时流光溢彩,闪瞎人眼。

    最神奇的是这种应该并不透光的织物被阳光一射,居然能够隐隐约约显现出里面丽人的影子,三四个身材极为窈窕的身影簇拥着在某个女人的身边,影影绰绰间,让人无限遐想,还未见其人,已经生出各种幻想出来。

    刹那间,银铃乍响,香气袭人,提着布幔长杆的黑衣奴隶们随着主子的动作缓缓向前,从流风公主下车已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竟没有人能看得见流风公主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又是什么身形。

    骑在树上的年轻人们都急的伸长了脑袋,有的看的太过仔细,一时没有察觉,猛听得几声“嘭咚”、“嘭咚”的声音,随后“哎哟”声不断,竟就这么坠落到树下,引得四周哄笑大起。

    可人不轻狂枉少年,谁怕?

    刘凌为人低调,向来不喜这种先声夺人的声势,可他又拿不准是不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出行的架势就是如此,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惊疑跟在那幔帐之后。

    如果是这样的声势,又何必接受昭庆宫派来的宫人?就连素华也只能在幔帐外不紧不慢的跟着,哪里又能如何“近身伺候”?

    刘凌以为这公主这样已经够是大场面了,谁料更让人浮想联翩的还在后头。

    随着这位流风公主移步前往玄元观,一片片细小的花瓣从帷幔内随风吹散飘逸,从她经过的地方飘散于各处。

    这些花瓣细小轻碎,被清风一吹,有的在天空打着漩儿,有的洋洋洒洒飞向天际,更多的是落在地上,零落成泥,洒成一片粉红,犹如飞天临世,天人下凡,让许多男人露出有些恍如隔世的神情。

    京中那么多大家闺秀,还没有哪一个,敢这样“玩”的。

    这时代的男子也大多单纯,有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抬手从空中一掠,捏住了几枚细小的花瓣,只觉得既轻又柔,凑到鼻端一闻,还有股淡淡的香气,似是檀香,又像是兰香,悠远高雅,动人至极。

    刘凌也是一样,他倒没有伸手从空中去捞,他离得近,有花瓣飘洒到他的身上,发上,他就随手摘了一朵在手心细细观看,端详这是什么花的花瓣。

    仔细一看之后他才发现这些居然不是花,应该是某种丝绸或绢帛剪碎后制成花瓣的样子,再用熏香或香粉熏制过,是以散发着奇想。

    之前那副“仕女出行”的画面太过震撼,刘凌也有一些动容,如今见着这花瓣,再看到这帷幔,如果刘凌不知道这公主是有备而来,那就是他傻了。

    他抬眼望去,举目之处皆是京中游人,一各个窃窃私语有之,高谈阔论有之,吟诗作赋有之,还有高声长歌试图引起这异国公主注意的,忍不住哑然失笑。

    笑的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姚霁在那帷幔之内不停的高喊着。

    “这公主长什么样样看不到!用面纱和珠冠遮的严严实实的!”

    “这些花瓣是从她的袖子里漏出来的!她这袖子好能装,我都看到落了一路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门口!”

    “她身边站着好几个拿扇子扇风的侍女!这也太能折腾人了!”

    “刘凌,我跟你说,这女孩走路太妖娆了,并非良配啊!她才十五啊!十五岁就这么妩媚,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姚霁一边感慨,一边叹息,引得刘凌的脑海里也浮现出生动的画面。

    那些旖旎梦幻的泡泡,一下子就被戳破了。

    可其他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却不是如此。有很多女子并不是单独前来,这时候女子单独出府是很被人诟病的一件事,有些是跟随着父兄或者干脆是相公来看热闹的,不仅是男人好奇女人会美成什么样,也有女人会好奇女人如何出色。

    然而这些女人无力的发现,这位公主还未露出真容,她们看起来就像是在瞬息间失去了自己身旁的男人。

    这些男人失魂落魄般看着那在阳光下不时闪耀着金线的帷幔,就像是使劲看下去就能看穿那些遮蔽一般,不过是从坊门到道观这一段短短的距离,突然就变得很是安静。

    道观里的道长和监院领着不少道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他们似乎也没有见过有哪位是用这种架势前来“会客”的,为首的道长低声吩咐了句什么,立刻就有个小道人往观里猛跑。

    然后,男人们突然都屏住了呼吸。

    那张几乎快要被视线烧穿的帷幔,在奴隶们随着两边分开的举动下,缓缓露出了一道口子。

    夏国信仰太阳神,尚白和红,皇室皆为白服,平民则不敢穿白,所以如今这位流风公主,是着一身白裘白衣出现的,浑身上下,除了头顶的珠冠嵌金镶玉,一头卷曲柔软的黑发,再也没有一丝杂色。

    皇观阶下,流风公主背影妙曼,见道人们前来迎接,她也往前走动了几步,腰肢纤细如柳,姿态优雅动人,让几个道心不稳的道人连忙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这公主却没觉得自己引起的骚动有什么不对,只抬头看了一眼玄元皇帝观的匾额,复又微微侧了侧头,对着面前迎出观外的道长轻语道:

    “流风求见薛老太妃,不知太妃如今身在何处?”

    声音并不柔媚,反倒带着一丝少女才有的天真好奇,和她那比同龄人明显妩媚的身段比起来,这种声音反倒造成了一种反差,自然而然的觉得那珠冠面纱之下掩盖的,是一张媚而不艳的少女面庞。

    这是她露在众人面前的第一面,也是所有人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老道长如今年逾古稀,对什么美人都已经不感兴趣了,还算是自在地念了声道号,朗声回道:

    “如今薛太妃还在观中清修,听闻流风公主要来,自是不胜欢喜。只是她出宫自省,不愿在众人面前露面,公主如要见她,请自行方便。”

    他为难地看了一眼道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些胡夏和宫中派来的宫人、侍卫等,眉间的为难更甚了。

    “只是玄元皇帝观已多年没有接待过这么多的客人,恐怕不方便让诸位全部入内,薛太妃喜静,也见不得这么多人,流风公主还是请带上几个得力的人选,其余人等就在外面等罢。”

    安归听玄元道长这么说,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见流风公主将手一抬,银铃轻响,打断了他上前的举动。

    “代国有句话叫‘客随主便’,既然如此,请观主稍等片刻。”

    她附耳到安归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又对队伍里的人指指点点了片刻。

    安归诧异了一下子,伸手在队伍中请出几个胡夏阉人武士并昭庆宫里派来的几位宫人、金甲卫,让他们随公主一同入观。

    姚霁离那公主和安归只有半步的距离,可两人说的是她并不理解的胡夏语言,所以也只能一副迷茫表情。

    正如刘凌所料,流风公主入观,不可能全部只带自己的人,还需要昭庆宫中的人提点监护,他身着的宦官服侍在诸多宦官中算是品级最高的那一批,所以和同样如此的素华一起,被安归好言请了上前。

    刘凌按捺住心中马上就要见到薛太妃的雀跃,整了整衣衫,态度“恭敬”地跟在了那流风公主的身后,还未靠近,就已经闻到了之前衣袖上被风吹拂而上的花瓣清香。

    眼光一扫,只见流风公主的金靴旁果然散落着一些细小的花瓣,看来姚霁所言不错,那些花瓣都是被她放在自己宽大的袍袖之中的,所以她身上才沾染着如此的香气。

    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悄悄打量她,流风公主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来,对着刘凌凝眸一笑。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映的她越发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而那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眸的颜色极淡,此时带着笑意,眼波似水,淡淡的眸子里似有水雾升起,美妙难言。

    刘凌当时就呆了一呆,心头突然巨震,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想要多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好像活了这么久,花费了这么多的力气走到哪个位置,就是为了她今日这一笑,让她能够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似的。

    可理智之中,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狂吼:“这是不对的!你努力至此,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什么美人,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竟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陛下,请闭眼,这女子似是学了什么邪功,专门惑人心智的!”

    一声似男似女的细小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震得混乱的神志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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