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老师。」
    他笑得一派爽朗,微微皱起的眼角溢出了满满星光,他向我伸出手,轻轻牵住。
    我看着自己被他牵起的手,心脏开始奔腾了起来,脸颊不争气的泛起红,睁着眼凝视着他。
    「不用多谢。」
    他的指腹在我的脸上摩娑,温儒的嗓音饱含着蜜意,俊俏的脸稍稍靠近,彼此之间缩短到了曖昧的距离。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最后一个音落在头上,轻轻的、悄悄的,像是羽毛一般搔过心口,痒痒的,又令人着迷。
    「老师……。」
    一声老师含糊在嘴中,华昍又更靠近了些,带着迷人的笑意。
    于是我坠入,尔后堕落,直到深陷情泥。
    「你看。」
    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空着的手腾空拿出了一个天鹅绒的盒子,看起来典雅又高贵。
    对上我疑惑的视线,他轻轻揭开盖子,随着阳光的折射,一枚闪闪动人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这是……。」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酸楚及满载的欢愉淹没了理智,他为什么要拿出戒指?是要……给我的吗?
    「我爱你,海澄。」
    天上的星尘为什么会羞愧的闭起眼?大概是因为最美的尘光都尽收在他的眼眸中,浩瀚、又闪亮,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当他说出了爱,我彷彿置身在名为幸福的河流中,冰凉的水沁人心脾,无与伦比的快乐及感动叫人沉醉。
    「我也喜欢你,老师。」激动的情愫让喉咙都乾哑,我迎向他眼中的光芒,颤抖着唇、一字一句的说着。
    「嘘。」
    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唇瓣,他诱惑似的哄着。
    「叫我的名字,嗯?」
    冰凉的戒指套到了我的左手中指上,昭示着我正一步步的被套牢,心甘情愿的。
    双手搭上了他的肩,我将我自己交予他,而他接纳着我、完完全全地。
    「华昍。」
    我听见我的呢喃,饱含着爱,轻轻闭上了眸,我任由自己醉入最嚮往的怀抱,紧紧依偎着,捨不得与这温热分离。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滴滴滴、滴滴滴……。
    清晨的闹铃恼人的在床头柜闹着,阳光穿过了窗帘,掀起了一室清亮。
    挣扎着抬起眼,我迷糊的伸出手,先按掉了闹鐘,接着无神的瞪着已经亮起的天花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原来是梦吗?
    轻轻一笑,我抓起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在厚重的被子里叫嚷了起来。
    天啊!我怎么会梦到他呢!还是梦到他跟我告白!
    我蹬着被子,胡乱地在床上滚着,直到差一点掉下床才停止了这举动。
    好害羞,但是又好兴奋,这是什么感觉?甜蜜?我觉得自己的心脏胀的快要炸开,满腔的喜悦及激动灌满了身上每一处的血液。
    直到妈妈在房门外大喊着要我起床、快点来吃早餐,我才摀着胸口,压着突突乱跳的心脏,一估溜的爬起来洗漱。
    四十分鐘后,我穿着一身制服,迎向了期末的第一束阳光。
    「所以你上星期五被关在仓库?我的天啊,到底是哪一个丧尽天良的疯狗啊?真的是会下地狱耶!」
    「你小声一点啦,超级大声耶。」
    「怕什么,反正那些人都那么嚣张了,我这么大声也是刚、刚、好而已!」
    阻止不了柔依的气极败坏,我摸摸鼻子,转身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另一件事情。
    「我管你做什么梦,你做什么梦都可以,重点是那个王八蛋兇手……等等,你刚刚说你梦到什么?」
    果然,八卦是没有人可以抵挡的,柔依一开始还嘀嘀咕咕的碎念,后来当她听清楚我说的话后,仓库的事情直接被她拋诸脑后,抓着我开始拷问着梦境内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然是这样啊……不过他也太暖了吧,热可可是哪一招?超级、浪漫!」
    柔依一脸羡慕的说着,「他」已经变成我们之间称呼华昍的代名词,就怕不小心被有心人给听了去,进而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浪漫吗?」我回想当日的场景,只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我真的不敢想像,要是他没有来,我现在会不会安然无恙。」
    毕竟隔日就是假日,学校理所当然不会有人。
    「所以说到底还是那个该死的疯子阿,到底是谁,该不会就是那位吧?」
    眼角馀光瞥向一旁,柔依挽起袖子,一副要去找人清算的样子,却在她口中的「那人」转过来四目相对后,又假装无视的转移视线。
    「疯女人,真的是疯女人。」
    喃喃地碎语,柔依背对着走过来的薛可薇,满脸的不满及厌恶。
    「社长,你还好吗?」
    甜甜的嗓音尖声响起,人还未到,声就先来,薛可薇抱着满满的担忧踏步而至,一双眼眨呀眨,似乎想要把自己的眼球给眨下来。
    「可薇听说上星期五社长被关在仓库了,怎么样?没有受伤吗?」
    语调中饱含着忧虑及焦愁,她伸手想要拉我,却被我轻轻避开。
    「不劳你费心。」淡淡地看着她,我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消息这么不灵通?现在才收到吗?那你的线报可要好好更新了。」
    「社长您在说什么呀?」歪着头,薛可薇无辜的摆出娇弱的姿态:「可薇怎么会很早收到消息呢?是刚刚才听说地,可薇只是想要关心社长而已。」
    撇了撇唇,我笑了笑,满是嗤之以鼻。
    「好了,不要再自导自演了,整个社团除了你,还有谁会做出这种垃圾事情?」
    于是我看见薛可薇咬紧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
    「哭吧,我猜你下一秒会泪奔而去,然后跑去找你的支持者,说你只是想要关心却被无情抨击,还被误会是兇手,我说的对吗?」
    一瞬间,她倒是忘了哭泣,也许是在想着要如何才能解套,但最后也只是抽抽噎噎地在我面前落泪。
    「我真的没有,社长你不要误会可薇……可薇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仓库的门反锁,甚至外面的东西还倒下来压住……。」
    「欸,薛可薇。」
    听见她梨花带泪的哭诉,我不禁气笑了。
    「我从头到尾都只有说,我被反锁在仓库,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外面还有东西压住的?」
    她怔愣了一秒,接着哭得更加喘不上气,她一面大口大口地呼吸,一面稀哩哗啦的流着眼泪,嘴里嚷嚷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简直吵得要把天花板掀翻。
    「好啦,闭嘴了,不管是不是你,你都没有必要呼天抢地。」
    柔依不耐烦地转过来,露出我前所未见的狰狞表情,就连说话也不像平常的她。
    「人还活得好好的,没必要哭得像是办丧事一样,走开走开,要练演技去旁边练,我们这里要做其他事情。」
    炸了锅似的,在柔依极为不客气地说完这句话后,那群观望的拥护者瞬间蜂拥而至,一面投以指责的视线,一面哄着他们的娇贵公主离开这里。
    当他们一个个离去,我不禁兴起了想要肃清社团的念头,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让人完全提不起精神去做正事。
    「社长。」
    揉着眉心,我抬眼看见其他干部及社员,他们的眼中写着忧虑,抿着唇似乎是在想该如何说出下一句话。
    「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们永远挺你!」
    总务组长红着眼眶,握着拳头向我喊了这句话,不禁让我错愕了一下,接着失笑。
    「那学妹算什么?敢这样欺负我们社长,真的是天理难容!」
    「对阿对阿,仗势自己看起来漂亮就欺负人吗?明明社长最漂亮了!她看起来全身上下都超假的!」
    「真的是以为自己是公主吗?看她那个样子就讨厌,尤其她吵着当女主角结果都演不好,好想要把她换下来。」
    于是干部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了起来,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有人开始爆起薛可薇的料来。
    说她在班上也会指使别人做事,或是把别人踩在脚下欺侮,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巴着不放,嗲声嗲气的把人哄得服服贴贴。
    所以她也并非真心喜欢华昍,只是因为看上了他,所以才想将他收拢于掌心。
    话语间,我明白了这项事实,这让我想到了以前的皇帝坐拥三千佳丽,薛可薇是想要当现代女皇帝吗?
    原来她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噁心,儘管这七嘴八舌中,分不清哪一些是事实,而哪一些是加油添醋,但我坚信话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跡可循。
    「社长,以后她要是在明目张胆的欺负你,我一定会帮你出气!」
    「对!也算我一个,忍气吞声只会让她更加嚣张,而且凭什么我们要让她欺负?当我们是没有脾气的吗?真是气死我了!」
    望着这一群义愤填膺的人,我感激的走上前,一个一个抱了他们。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在他们真心诚意的鼓励下,我感激地向他们说道,心口被温暖填满,好似都不怕未来可能会有的险恶了。
    而这一起仓库事件,大家心知肚明始作俑者是谁,即使当事人不承认,也没办法抹灭所有人对她的反感。
    因此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我们迎来了寒假,走过了春节,悄悄的来到了下一个学期。
    下一个学期的到来,正式昭告着公演日期的迫近,每个人都上紧了发条在努力,偏偏团队中若是有老鼠屎,只会坏了这一锅好粥。
    而这颗老鼠屎,偏偏又超级大颗。
    简直要人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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