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珠和丹珠见状,急忙上前,用自己健壮的身板儿挡在了采薇面前。

    采薇凉凉的看了采瓶一眼,冷笑一声,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本来,穆采瓶若是肯向她求救,她没准儿能出手帮她一把,谁让她看不了男人打女人呢,可惜,这唯一一次能帮她的机会,让她自己给糟蹋了…。

    顿珠和丹珠见小姐走开了,便也跟在了采薇的后面,向人群外挤去。

    穆采瓶见采薇要走,急的大叫起来:“她就是穆采薇,你们快去抓她呀,律夫人的脸就是她毁的,你们抓住她,律夫人一定会重重赏你们的……”

    两个大汉被采瓶一撺掇,不由得动起心来。

    穆采瓶这贱人在他们的手中,谅她也不敢骗他们。没准儿那女人真的就是偷了律家的贼,他们抓住了她,律夫人一定会重重赏他们的……

    想到这儿,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松开了采瓶,向采薇包抄过去。

    采薇挤到了人群外,见两个大汉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抱着胳膊,不还好意的看着她。

    顿珠和丹珠见状,急忙撸起了袖子,挡在了采薇面前,打算谁敢过来欺负小姐,她就跟谁拼了!

    “你就是穆采薇?”

    一个大汉盯着采薇精致的小脸儿,一脸不上的问道。

    采薇冷眼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冷冰冰的说了一个字:“滚——”

    这两个大汉在采薇的眼中,不过是炮灰级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费心思、费口舌,若是他们识相,不来主动招惹她,她原本也不想对他们怎样的!

    两个大汉听到采薇的低斥,“嗤”的笑了一声,说:“既然姑娘不是穆采薇,就请拿出证据来证明,否则,姑娘就得跟我们兄弟走一遭,等见了律夫人——啊——”

    没等说完,说话的大汉忽然一声惨叫,身子蓦地向后飞了出去,飞到两米开外的地方,重重的跌倒在石板路上,吐了一口血,再爬不起来了。

    采薇收回手掌,暗自窃喜:自己的内功又有进步了!

    另一个大汉见采薇的身手如此厉害,急忙打叠起精神猛击过来,不敢掉以轻心。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采薇摇头叹息。

    一闪身,躲过了大汉的进攻,绕到了他的身侧,猛的劈手向他的颈子砍去。

    “呃……”

    大汉闷哼一声,“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同时也被采薇敏捷凌厉的身手给吓到了,对采薇心生敬畏,不敢随意动弹。

    “呵,还想抓我吗?”

    采薇低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满脸痛苦的大汉。

    汉子已经被采薇给震住了,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讪讪的,低声说:“不敢,不敢,姑娘,对不住了,是小的误会了……”

    采薇冷笑道:“即使误会了,那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是,是…。”

    大汉唯唯诺诺的向采薇点点头,爬起身,向采瓶的方向去了,想重新抓回采瓶。

    然而,穆采瓶待过的地方,早就空荡荡的了,那里还有她的影子?

    采薇冷冷的睃了他们一眼,带着顿珠和丹珠离开了,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趁着今日无事,采薇打算去南宫逸的大营一趟,军队明天就要开拨去岭北了,三军将士的势气这会儿必须鼓动起来,士气高涨了,战争才能有赢的机会!

    “顿珠、丹朱,去,帮我把青县最好的中人请到客栈去。”

    “小姐,您找最好的中人干什么呀?”顿珠傻傻的问道。

    采薇横了她一眼,冷声说:“主子要做什么,你只管按吩咐去做就好,下次要是再多嘴,我就留不得你了!”

    “唔…。我不敢了…。不敢了……”

    顿珠一听小姐嫌她多嘴,要赶走她,吓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惊恐的摇着头,嘴里还含糊不清的求饶。

    “还不快去!”采薇音调稍凉。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顿珠拉着丹珠脚不沾地儿的跑了。

    刚才,采薇已经粗略的算过了给十万大军改善一次伙食的需要的肉量,往少了说,若是按每人吃一两肉算的话,十万大军想吃一顿肉,就需要一万斤,若每头猪按三百斤算,光是生猪就需要三百多头猪。

    青县虽然繁华,但毕竟是一个县城,市场的存储量是有限的,想买一万斤肉,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只能让中人到附近的农户去买,再赶到大营统一宰杀,三百多头猪不是小数目,若是想在晚饭前凑到,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儿,所以只能找最好的中人来才能做到!

    顿珠和丹珠腿长步子大,采薇刚回到客栈不就,她就把青县最好的中人给找来了。

    那中人姓曲名尤,四十多岁的年纪,在青县已经做了二十年的中人,对青县的一切事宜都了如指掌。

    曲中人听说采薇要天黑前就要收购三百多头生猪,刚要开口推脱,不想采薇忽然从怀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金锭子来,笑道:“小女也知道事情难办,所以才特意请曲中人来做成此事,区区五两黄金权作是谢仪,事成后再加五两,还望曲中人不要推脱才是。”

    曲中人见到那锭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子,到了嘴边儿的推脱话不觉咽了回去,虽然这事儿很难办,但多费些心思未必就办不到,大不了找别的中人一起办,大不了分他们一点儿银子就是了。

    想到这儿,他袖起那锭金子,笑迷迷的站起身说:“承蒙穆小姐看得起,曲某定不负所托,做成此事。”

    说完,急匆匆的向采薇告辞,心急火燎的出去办了。

    曲中人走后,采薇给南宫逸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晚上她要到大营去,给三军将士改善伙食。

    因为鹦哥不在,她写完信后,叫来了小二,让他替自己跑一趟,将那封信亲自交到南宫逸的手中。

    小二得了采薇一两银子的打赏,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当即屁颠屁颠儿的去了,刚出去就转了回来:“小姐,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沈小姐的小姐要见你!”

    采薇说:“请她进来,你出去办事吧!”

    “哎,是,是。”

    小二乐颠颠的走了,前脚刚走,后脚沈菊花就进来了。

    “采薇,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菊花是个直性子,肚子里藏不住事儿,一听到丫鬟的话,当即就从家里跑出来了,不当面问个明白,会把她给憋死的。

    采薇笑着瞅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蛋儿走的红红的,额上隐隐有汗迹,连气儿都喘的不够均匀,一见便知是跑来的。

    “瞧你,满头大汗的,先坐下喝盏茶!”

    她将一盏花茶搁到了沈菊花的面前,又顺手递过了一块帕子。

    “哎呀,采薇,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采薇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浅笑笑意:“先别忙着问我,你且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说,你说……”沈菊花急不可耐。

    采薇啜了一口花茶,抬起眼直视着沈菊花,淡声问道:“这些年,彦姨娘的身子如有不适,是请哪家的大夫来调理?”

    “时珍堂,何大夫!”

    菊花脱口而出,“这些年一直是这样,彦姨娘只相信何大夫,她们一家子有病,都是何大夫给瞧的,别人给瞧她还信不着呢!”

    “那她怀孕时呢,也是何大夫给安的胎吗?”

    “是的,不论是怀孕安胎,还是平时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都一直是何大夫给瞧的,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那她生产呢?在哪请的稳婆?你父亲可在身边?”

    提到彦姨娘生产,沈菊花的神色顿时愤懑起来,她气冲冲的说:“她的三个孩子都是何大夫的老婆给接的生,生沈芙蓉时,爹还是青县的县丞,那时爹奉县太爷之命去流沙镇查一起案子,可巧她就提前生产了,过后还诬赖是我娘欺负了她,气得她早产,爹爹不分青红皂白,为此还和我娘大闹了一场,将我娘管理中馈的权利给了她,幸亏我娘的嫁妆丰厚,不然这些年,我跟我娘指不定恓惶到什么地步呢!”

    采薇听了,暗暗心惊,堂堂的县太爷府邸,竟然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姨娘来掌管中馈,听起来真是骇人听闻,想必这位沈老爷一定对这位彦姨娘宠到了骨子里,不然,也断不会做出这种遭人诟病的事,让天下人耻笑!

    “那你的两个庶弟呢?彦姨娘生他们时,你爹可在现场?”

    “没有,生沈康时,刚好祖父去时,爹爹去乡下奔丧了;生沈广时,正巧碰汴州府府尹大人的爹爹过七十大寿,爹去汴州拜寿了……”

    说到这儿,采薇已经都明白了,传言不谬,这位彦姨娘和她的孩子果然有问题!

    “采薇,你神神叨叨的问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沈菊花一脸的茫然。

    采薇认真的说:“菊花,要是我告诉你,彦姨娘她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而她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是彦姨娘串通何大夫夫妻,偷偷抱来的,根本不是你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你信吗?”

    菊花:“……”

    采薇说:“我只道我这样说,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不是你吃惊发呆的时候,机不可失,快回去跟你娘说,让她趁着彦氏受伤,设法找一位擅长妇科的大夫去给她把把脉,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这点儿事,相信你娘一定做得到。”

    沈菊花捂着嘴巴,怔愣的瞪着大眼,还是没能从采薇的话中醒悟过来。

    采薇无奈,只好伸手在她带着婴儿肥的圆脸上拧了一下,疼得她“哎呦”一声,方才醒过神来。

    “采薇,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回神,沈菊花一把拽住采薇的手,神情激动的不行。

    采薇说:“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娘想不想把这件事查清楚?”

    “想,我当然想!”

    沈菊花说着,一双大眼渐渐的湿润起来,“我恨他们,他们不仅夺走了爹对我们娘俩的爱,还一直欺负我们…。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娘,我早离开那个家了……”

    越说,她哭得越凶,眼泪竞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稀里哗啦的滚落下来,把衣襟都给打湿了。

    “我好像让爹也能像疼爱沈芙蓉那样疼爱我,好想让我娘每天都能开开心心,我娘她虽然看起来开朗乐观,但她的眼泪都在在晚上流的,这些年她有多不容易,只有我知道……”

    采薇安静的坐在一边儿,任由沈菊花委屈的絮叨着、发泄着……

    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憋屈,堂堂嫡女,被庶女踩在脚下,娘俩都要看小妾的眼色过日子,父亲明明该是她们母女的靠山和依仗,却只一味的偏袒小妾,嫡庶不分,尊卑不别,将她们母女压得死死的,这种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儿,一定很痛苦吧!

    沈菊花抽抽噎噎的哭了许久,直到顿珠进来请示午饭,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泪。她拉着采薇的手说:“采薇,你真是我们娘俩儿命中的贵人,我和我娘永远都会感激你的……”

    沈菊花斗志昂扬的走了。

    这会儿已经是中午,到了午饭的时间,采薇决定带两个丫鬟出去吃。鉴于早上在某条街上遇到了她讨厌的穆采瓶,所以一出客栈,她便向与早上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走着,耳边传来了鹦哥的声音。

    “主人,我已经把信给送到了!”

    这会儿,鹦哥正像个大爷似的,站在一张满是丰盛菜肴的桌子中间,挨盘儿的品尝着,穆仲卿则拿着一把梳子,殷勤的梳理着它的羽毛。

    这鸟儿一夜往返京城与青县之间两次,定是累坏了,不仅是采薇,就是穆仲卿也感到很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来犒劳他。

    “家里情况如何?安国公府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儿?”采薇急切的问道。

    鹦哥一边儿把一块儿水晶肘子吞进肚子,一边儿用意念回答,“家里一切安好,老夫人在家里陪着夫人安胎,二小姐又去了布庄,两位公子今天去了学里,不过老爷说了,今晚接他们时就跟夫子给他们请假,以后就不去安公国府的家学里读书了…。”

    “铺子呢?有没有人去捣乱?”听到家人安好,采薇放下心来,又想到了她的铺子。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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