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枝最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好好地面对自家同桌了。
    每次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那天离开甜品店后的事儿。
    ──枝枝,我确实吃醋了。
    ──我写检讨可不是为了看你和别人聊得那么开心吶。
    虽然后来直至他送她回家,两人一路无话,他也没有再做出其他引人遐想的行为。
    可那两句话却如同咒语时不时地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彷彿被下了蛊。
    她不敢细想,却又不敢不想。
    可愈是想下去,就愈像是在自作多情。
    毕竟隔天到学校依然如往常一般,彼此之间的互动没有任何变化,自然而然的像是没有发生过那件事,苏有枝有时候甚至会怀疑那个夜晚是否只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枝枝,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这几天没睡好吗?」唐初弦甫来到学校,便见自家闺密一脸无神地坐在座位上,双眸失焦,灵魂游走。
    「没……没有。」苏有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摸了摸鼻子,小动作中透着下意识的掩藏,「可能快要期中考了,压力有点大。」
    某些在午夜梦回之际频繁跑出来的画面,伴随着那几声温柔控诉,搅得她这段日子都失眠,一闭上眼就是少年在小巷间似笑非笑的模样,睡意也随之湮灭在那天的月色中了。
    可这种事不好说出来,何况她也还没琢磨清楚,因此暂时不想让唐初弦知道。
    甚至那个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趴在隔壁桌睡得可香了。
    苏有枝气不打一处来。
    疯了吧这人。
    中午孙明来找何木舟吃饭时,后者还在睡觉。
    孙明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人给叫醒,两人离开教室时,苏有枝隐约听到了一些关于「科展」、「竞赛」等字眼,她当时不以为意,岂料下午班会课就见高媛宣布何木舟要参加竞赛小组,代表本校去参加科展。
    若是在市赛拿下第一名的话,就会入围全国赛,不论后续有没有得奖,至少都能替k市一高争光,也足以帮自己以后申请大学的履歷加分。
    负责竞赛的老师是学校里的资深主任,带科展的经验没有十年也有五年以上,可以说是经验老道,眼光毒辣。平常只有资优班的学生会受教于他,每到这个期间,他就会从学生中挑出几个有天赋的好苗子加入科展小组,因此这种机会通常只会落在数理资优班身上。
    可今年除了数资班的学生,还另外加入了何木舟和五班的一个学霸,名叫谢绰。听说这位谢同学在数理方面是鬼一般的存在,也是校排前十的常驻客。
    苏有枝起先有点意外,可后来想,虽然何木舟和谢绰不是数资班的学生,但以他们这种高智商生物来说,被老师找去竞赛小组倒也不是特别新奇的事儿。
    也或许是因为在忙科展的关係,再加上期中考逼近,这几天看到何木舟在学校补眠的时间变多了,每每一抬首,见到的就是自家同桌趴在桌上小寐的景况,吐息沉沉,如入无人之境。
    少年眉眼间疲态尽显,苏有枝也不好再打扰他。
    何况再过两週就是期中考了,她便也收拾起其他纷乱的心绪,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读书上。
    就这样奋发向上地过了一个礼拜,苏有枝在一次去找老师的途中,在办公室里同样见到了何木舟,只不过当时他身边多了一个姑娘。
    彼时高媛还没回来,苏有枝便看着科展老师同那两人交代了些什么,而后一个依旧漫不经心,一个乖顺地应下。
    距离太远,她只依稀听见了「放学后」、「测试」等几个重点词汇。
    「弦,你知道何同学旁边那个女生是谁吗?」
    「喔那个呀,数资班的柯筱筱,别说,她也是个牛逼的主,校排从不落前五,听说国中还是音乐班的,确实是多才多艺了。」
    话即此,两人正好结束了与老师的谈话,柯筱筱旋身,苏有枝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顾盼轻顰间都是温润,带着长时间受音乐薰陶的优雅气质。何木舟视线没往这边扫,大抵是没有注意到她,苏有枝便这么看着少年少女并肩离去。
    恰好这时高媛回来了,她便也不再分心,与老师谈论起正事。
    下午放学后,苏有枝没急着回家,最近因为段考将至,她为了强迫自己专心便常常留校晚自习。平常都是和唐初弦一起的,但由于高二下了,升学考已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待命,唐妈妈终于看不下去自家女儿不务正业的模样,近期便帮她找了个家教辅导,今天正好是她要上家教课的日子,因此苏有枝便独自一人留校。
    傍晚五点多,苏有枝出校门随意买了几颗水煎包当作晚餐,顺道去便利商店捎了一瓶苹果牛奶。回到学校后,见廊外夕霞漫天,她心情甚好,慢悠悠地拾阶而上,却在经过实验室转角时,两道熟悉的身影驀地撞入眼帘。
    何木舟和柯筱筱坐在实验室里,两个人挨得近,桌上散着一堆资料,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儘管只是背影,苏有枝却不会认错。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看到他俩待在一起了。
    她心里忽然燃起了些微的不适,十分细小,却莫名有存在感,那丝丝绕绕的情绪攀藤而上,枝叶蔓生,最终在心尖开出了一朵花。
    花朵生长于暗夜下的黑潮,小名为嫉妒。
    此时暮色四合,晚风吹来的不只是春天的凉意,还有逐渐倾压而下的夜色。苏有枝往外一看,这会儿哪还有什么落日鎔金的光景,云絮层层叠叠,都裹上了暗影。
    她再次望向他俩的背影。
    她想,两人在一起的身影为什么如此刺眼,而柯筱筱又凭什么和何木舟靠得这么近。
    当她意识到自己对柯筱筱有这种负面观感时,苏有枝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她别开眼,拿着水煎包的手紧了紧,快步回到教室自习,却是怎么样都没办法静下心,把知识点读进脑海里。
    没来由的陌生情绪佔据着她,在她体内嘶吼、尖叫,张牙舞爪地扒开她的理智,想要看到血流成河。她惶恐,她愧疚,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有着不该有的恶意。
    哪怕是一点点。
    心猿意马的结果就是,一向晚自习到九点的她,这下草草收拾了书包,不到八点便离开学校了。
    今晚仍然睡得不好,隔天苏有枝去学校时,眼下的青黑又更深了,像浮在眼窝暗沉的碎影,显得面色憔悴得很。
    唐初弦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关心起自家闺密,反倒是何木舟一坐下来便抽出卷子刷题,进入了勿扰模式,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苏有枝心烦着,也还没釐清自己的情绪缘由,更是不知怎么开口,轻描淡写地带过之后,她藉口去厕所,暂时逃离让人喘不过气的教室。
    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福利社,想着要不进去买个苹果牛奶好了,喝一下自己喜欢的饮料,心情说不定就会好了。
    早自习的福利社人满为患,许多人为了方便都会直接到学校买早餐,苏有枝好不容易挤进到冰箱那里,前面却还挡着好几个人。她身高不是特别高,手也不够长,苹果牛奶又在最上边儿,她望着架上那只剩一瓶的牛奶叹气。
    就在她想是不是要放弃的时候,前面的人拿完东西要退出,见她一脸苦大仇深,便顺口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拿。
    温温柔柔的声线顺进耳里,苏有枝一看,发现是柯筱筱。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柯筱筱重复一次:「同学,需要帮你拿点什么吗?我看人挺多的,你好像也拿不太到。」
    「啊,苹果牛奶……」
    在苏有枝喃喃自语之际,柯筱筱便踮起脚尖伸手一勾,帮她把苹果牛奶取下来了。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匆忙同对方道谢,柯筱筱朝她温婉一笑,就跟着队伍排队结帐了。
    走出福利社后,苏有枝望向少女勾着朋友离去的身影,手中的苹果牛奶莫名的有些烫手。
    她愣愣地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那她又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胡乱添上恶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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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不知道在哪儿说,也不知道要说给谁听。那就在这里说吧。
    偶尔会想好看的文那么多,比我厉害的太太遍地都是,我又为什么不乖乖看文就好,非要想不开跑来写文呢。
    我是这么害怕站在公眾视野里的人。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只会变得不幸罢了。
    可是后来又会想,也许我不够好,也可能永远都达不到我理想的模样,可是我的表达欲需要出口,我很爱我的孩子们,我又怎么能不写呢。
    前几天收到一个宝宝私讯脸书粉专的告白,内心很触动,但也深知许多讚扬其实担当不起。我常常觉得自己不足以让大家喜欢,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
    可是也是那个午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写文的初衷不太一样了。曾经的我写文是为了自娱自乐,写得快乐就好,哪天不想干了,扔掉笔桿跑去浪,山川风月都是我的归属,文字也只是消遣。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起初写故事是为了自己,但现在写故事的理由好像多了一个,那就是看到这边的你们。
    我好像没办法不负责任的跑掉了,当我知道有些人在等着自己的时候,当我知道自己也能成为谁的能量的时候。
    大家给了我那么多的爱,把生命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本是一条空落的银河,可如今满怀都是你们赠与的星星。很俗滥的一句话,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三杏子。
    写给自己快乐的同时,我也好希望我的文也能带给读者什么,也许词不达意,也许贫脊单薄,可若是能让阅读的你们也跟着快乐就好了,哪怕是一点点。或者是有所共鸣,有所思考,那就更好了。我终归是希望有些东西能反馈到读者身上的。
    我好爱大家呀。可能说多了爱会变得掉价,但我总忍不住想向你们表达爱意。
    我希望我能写得很久很久,我能坚持着这份热爱走很长远的路。读者来来去去,没有人能陪我走完全程,可我还是希望不论是长久支持或是萍水相逢,大家都能在自己生活里发光发热,就像你们带给我的光一样。
    我知道我的故事曾经陪着你走过一段人生,那便是足够浪漫的事了。
    深夜有感而发。不太擅长讲心里话,怪彆扭的,大家看看就好。
    也有可能这段哪一天就删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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