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跑到了菜盆跟前,看着比自己大了一倍还要多的菜盆,以及里面装着的几片菜叶,也好像比自己还要大一点点,就很茫然,歪着小脑袋睁着大眼睛瞅了好一会儿,一点儿办法都木得,只好转身去寻求帮忙。
    烛照将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父亲拽了进来。
    宴尘筠亦步亦趋地跟着崽崽进来。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小家伙儿第一时间想到跟自己求助,宴尘筠还是很高兴的,便主动问道:“要帮忙吗?”
    烛照点了点头,小奶音问道:“爹,你无所不能,是吗?”
    宴尘筠失笑,昨日学的成语,这么快就用上了,看来确实是用心了,便应道:“差不多,爹爹会的东西可多了,以后烛照会慢慢见识到的。”
    宝宝“哦”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蹲坐了下来,小爪爪拍了拍面前的菜盆,小奶音可可爱爱:“爹,洗菜!要洗干净哦。”
    宴尘筠:“???!!!”
    你费这么大力气,说尽了甜言蜜语,就是为了把你的老父亲骗过来,洗菜?!
    崽崽昂着小脑袋,跟他爹大眼瞪大眼,看老父亲还是没有动弹,又拍了拍菜盆的边缘,再次说道:“爹,洗菜呀,不要耽误吃饭啦!”
    宴尘筠慢吞吞蹲了下来,不得不洗菜。
    崽崽在一边瞎指挥:“这里这里,再洗一下!还有这,不好看了,要摘掉……”
    厨房里大家都闭了嘴,竖起耳朵听崽崽教他爹如何完美洗好一颗菜叶子。
    崽崽心里,这可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是娘亲托付给宝宝的重要任务,当然得好好完成,一点儿错都不能出!所以,宝宝要认真监督他的老父亲,完成洗菜叶这个伟大艰巨的任务!这样,好吃的午饭就有宝宝的一份功劳了!
    宴尘筠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人生价值,要通过洗菜来实现……
    好不容易,他洗好的菜叶子终于得到了烛照宝宝的认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宝宝就操着小奶音大声喊道:“娘,洗好了!”
    言欢忍俊不禁,连忙走过去,将洗好的菜叶捞了出来,放到一边备用,又擦干手,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夸赞他:“我宝真棒!”
    崽崽也眯着眼一脸惬意,小模样儿高兴极了。
    宴尘筠:“呵。”
    果然,他就是个工具人父亲是吧?
    崽崽竖起小耳朵,听出了父亲声音里的不满,又连忙跟母亲说道:“爹爹也有帮忙,娘你也夸夸爹!”
    宴尘筠:“……”
    这要不是亲生的,他的巴掌已经饥渴难耐了。
    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明明是在帮他邀功,这小语气,却让人恨得牙痒痒,想要给他来上两拳。
    宴尘筠快速遏制住了自己的不理智行为,看向眨巴着漂亮眸子的小崽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言欢的夸赞,然后道:“欢欢,我这么辛苦,不给点奖励吗?”
    云尊差点把手里的菜刀给掰断,然后就看着,他的傻白甜徒弟,主动送上了香吻。
    崽崽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抱着小爪爪僵在了那里,小脸茫然,不知所措。
    宴尘筠爽了,捏了捏小宝贝的包子脸,眼里满是得意——小样儿,跟我斗!
    崽崽回过神来,也转向了言欢:“娘,宝宝也好辛苦的呀!”
    宴尘筠:“……”
    作者有话说:
    宝宝:我爹没有童年,但是可以看我美好的童年。
    宴尘筠:呵。
    第60章
    ◎孩子竟然还可以这么用?!◎
    犹豫了好几天,云尊本来不想打算再问的,因为这几日来,言欢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对女婿家人送过来的这些法器法宝,早都了然于胸的模样儿,云尊便猜测着,她应当知晓些什么。
    而这些内情,很可能就跟女婿的名字一样,是他无法触及的地方。所以,云尊也是如此安抚了曲承意和叶絮维,打算将此当成一件寻常事来看待。
    他自然也知晓,这一切,等他飞升后,也就都迎刃而解。两人没有主动解释,也就已经在暗示什么了。宴尘筠什么性格他不太清楚,但是言欢,他再清楚不过,绝对不是个会刻意让人操心的孩子,既然她不说,还假装不曾发生过,那就只能说明,只有这样的做法,才是最好的。
    所以,云尊也说服了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多问。
    但是这两日,他突然又察觉到,宴尘筠在谋划别的事情,好几次,他都看到宴尘筠和东皇凌两人,要么在院子里要么在入定室,避着其他人商议些什么,风止就觉得不能纵容了。
    这要是小两口之间的秘密,他不问也罢,什么时候轮到东皇凌了?
    于是这天饭后,趁着东皇凌去洗碗整理厨房的时候,云尊主动避开言欢和小崽崽,去找了宴尘筠,单刀直入:“你跟东皇,在密谋什么?不能跟我们说?”
    一看他的表情,宴尘筠就知道,因着那一日尘缘镜现世,他见到了一位不该见到的人,心中满是疑惑,也很窝火,但也因着信任自己的弟子,所以隐忍不发,只不过又因为,再次被排除在外,就格外沉不住气了。
    云尊看着他,挑事般又加了一句:“我们不配是吧?”
    宴尘筠:“……”
    “云尊误会了,我之所以跟东皇凌单独商议此事,是因为他事先去打探了前情,而我刚好也略知一二,所以彼此之间交换了部分信息。没有对大家伙儿公开此事,也是因为,尚有部分信息,仍是不确定。”
    云尊追问:“什么信息?我跟上清门大掌教南擎交情不错,昆吾山脉距离上清门最近,他们也时常派人前来探查此处,说不定,残缺的那部分信息,于上清门人而言,却是熟知于心的。”
    宴尘筠认真看着他,说道:“万魔之涧。”
    云尊愣住:“什么?”
    “万魔之涧内,有我的东西,不日我便要去取回。但是,万丈深渊之下,情形复杂,魔物横行,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修士在万魔之涧也难以撑持太久。所以,我跟东皇凌商议,想个办法事先探明,万魔之涧下面的状况。”
    云尊震惊,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复杂,不知道是在感叹两人想法大胆,还是觉得两人疯了,又问道:“那你们想到什么办法了没?”
    宴尘筠点头:“有些眉目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去便可。”
    “你确定?”云尊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他不相信神的能力,就算这个可能性为真,他也猜得到,现在的宴尘筠,也不是完全体。他又不傻,也不瞎,这一路走来,他被原时泽的陷阱压的几乎丧失了十之八九的修为,光是保护言欢母子就已经用尽全力了,现在说要去万魔之涧,他能放心就有鬼了!
    “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得照顾欢欢,还有你家那个难缠又心眼儿多的小崽子!我们人族的小婴儿,可没他那么多屁事!欢欢心眼儿实,很快就制不住烛照了,到时候你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宴尘筠忍不住笑了一下,似乎很认同云尊对于小崽崽的吐槽。
    “不会,我既然要去,就必然是有七成把握,剩下三成看运气,我想,我们一家人的运气,还可以吧?”
    云尊不说话了,何止是可以?自从生下还在蛋壳里的烛照之后,连带着言欢的运道,也是一飞冲天,随便进个秘境,都能揪出来一个大阴谋,顺道收拢一些那些寻常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珍稀灵植灵矿。
    烛照破壳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看看原时泽耗费了数百年在昆吾山脉建造的这个阵法,在得知的第一时间,他抓耳挠腮地想了好几天,心情沉重,胆战心惊,就怕时间来不及,一旦被原时泽察觉到,他们很可能就要被埋葬昆吾山脉内,甚至连累到这里生活着的无数生灵。
    那样,可就罪孽深重了。
    为此,他愁的好几个夜晚都没能睡着,都准备传讯邀请上清门掌门和大掌教,带些精通阵法的人过来,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却不曾想,只是一次探查的过程,就简简单单、顺顺利利地解决了?
    自那天后,云尊就猛然意识到,烛照的存在,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也由此断定,宴尘筠这个“神”,必然是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他的力量被削弱至此,运道也难以发挥。这样的状况下,他却说自己要去万魔之涧,如何让人放得下心?
    云尊看着他,眉头皱起又松开,再次皱起,问道:“你要如何防御魔气侵蚀?”
    宴尘筠轻笑一声:“过几日便知道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好,完成了记得通知我。”
    “一定。”
    云尊走出去的时候,言欢正在扒拉着神遗之地的长老们给的东西。
    确实都是好东西,对于外面的状况,也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得想办法,送到同伴里手里,把急需解决的敌人,都赶紧摁死。
    尤其是行知大师和方知无,他们应该很需要这些东西。他们面对的,可不是只原时泽一个人,他可是建立了莱茵教啊。在婺城的时候,言欢就听闻,莱茵教发展壮大非常迅速,已经有数千散修加入进去了。
    原时泽也丝毫不吝啬资源,反正本来就是他从各大宗门抢来的偷来的,而他自己早就已经看不上眼了,便拿去笼络人心。
    一直过得贫苦的散修们,也确实很难经受的住这样的诱惑,尤其是,莱茵教入教退教皆很自由,领了灵丹灵植,也只需要完成教内安排的当月任务,便可自由退出,让散修们更是心动不已。
    所以,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原时泽甚至找到了数十位元婴期的大能。
    行知大师在昆吾山脉极西之地,已经遇到过不下五次的截杀了。
    一边思索着这些问题,言欢很快就把自己暂时用不到的、或者更适合其他人的法器,都分别装进一个小储物袋里面,等有合适的机会,立刻送过去。
    小崽崽玩的累了,就跑了回来,趴到了言欢的手背上,小爪爪挠了挠她的手腕,小奶音甜甜糯糯:“娘亲,要亲亲~”
    那天看到爹爹不要脸地说自己累,然后得到了一个亲亲,烛照也就记住了,他累了也要亲亲!
    言欢将他抱了起来,举到自己跟前,蹭了蹭他的脸颊,又额头相抵,笑吟吟说道:“给宝宝爱的亲亲,补充更多的能量!”
    小崽崽顿时满意了,惬意地眯起眼,投奔进母亲怀里,快活地打起滚来。
    东皇凌正跟着宴尘筠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表情微妙地停滞了片刻,说道:“您可以多学学,像言姑娘一般,不要对着烛照那么严肃,多点轻松可爱的小动作,他应该,会更喜欢您。”
    宴尘筠沉默,转过头看他,面无表情,仿佛在说:“你在逗我?要我对着一只小崽子像个小丑似的表演?”
    东皇凌干咳一声,又道:“家人之间的相处,不必太过拘泥。”
    宴尘筠:“你先给我表演一个看看。”
    东皇凌:“……”
    那也不是他的崽啊!而且说实话,他崽烛照心里的印象分,比您这个老父亲要好多了,您就没点数?
    但是他只会默默吐槽,从来不当面给人难堪,尤其这个人,还是神司。
    过了一会儿,东皇凌艰难道:“我,试试。”
    身为一个好神使,他不仅要完成神使的职责,还得为他的上司排忧解难,果然,不论在哪,打工人都是最难的。
    宴尘筠:“???”
    他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这张脸,还是不了吧?亲亲抱抱这么腻歪的动作……宴尘筠稍稍想了一下,便觉得有点窒息,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不能多想,他怕晚上做噩梦。
    言欢还在撸娃。这段时间她特别关注崽崽的生长情况,自制了一把软尺,每天都要把小崽崽的尺寸量一遍,记录下来。
    看了看崽崽自破壳以来的记录,言欢忍不住开始忧愁,这长得太慢了吧?
    算算日子,破壳75天的时间,身长长了两厘米,肚子那块的围度大了三厘米,腿长……几乎没变?!
    言欢瞅着自己崽,该不是只矮脚兽吧?
    烛照冷不丁被拎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歪着小脑袋看向母亲:“喵?”
    言欢冷静下来,撸了撸他的小脑袋:“宝宝要好好吃饭哦,一会儿煮汤喝,好不好?”
    烛照懵懂点头,他每天都有好好吃饭的呀。不过既然娘亲特意叮嘱了,宝宝以后会吃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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