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用的。
    文徵捡了起来,说了声谢谢,之后扭头上去了。
    那是文徵和他最后的谈话。
    他看着她上楼, 纤瘦羸弱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顺着光影而上。
    抬起胳膊,把车钥匙挂上。
    之后文徵工作, 一点也没管那天和宋南津遇见怎么样。
    她那天晚上去了黎纤房里,黎纤还问她去干什么, 丢个垃圾那么久, 文徵说洗衣服耗了点时间。
    大小姐当然不在意身边人真去干嘛。她哦一声, 接着趴床上开她的黑。
    文徵去坐到她书桌边, 打开工作电脑, 可脑海总想事情, 做事不集中, 心不在焉。
    那个周一加班, 文徵在办公室工作,领导那边突然说有人要见她。
    文徵犹豫着去了,发现是以前高中的旧师,现为滨城科技大高级教授。
    看到文徵,对方笑着,说:“文徵。”
    文徵有些惊讶:“章老师。”
    她看看周围,可也没其他人,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您怎么……”
    章池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坐。
    文徵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老师您怎么会在这。今年年初给师母发过消息,说您去了昌平,说以后可能都会在那边忙。”
    章池道:“这不是回来了么,一回来,所里邀请我到你们台来做客,也是会一位朋友。刚好听说你在这就职,就来看看你,你现在在做什么,从事的记者工作?”
    文徵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工牌,可能是遇见昔日高中的老师,有些无颜面对。
    “是,大学毕业没什么想法,可能是看电视蛮想从事这行业的工作,就去考证应聘了。”
    “没考研?”
    “没有。”
    “那真是有些可惜。”
    “也没什么,人生在世,总都是过日子。”
    “话是这么说,但以前你分数很高,能考去南都大学老师们都高兴,文徵,人要物用其值,行热爱事。”
    文徵沉默片刻,说:“那也都是过去了。”
    章池望着眼前学生,知道她什么性子,也知道她身世可怜,安慰说:“你也不要太沉浸在过去,老师知道你姨母过世得早,你心里伤心,但以前老家现在也兴旺,没什么特别不好的。”
    “嗯,我知道。”
    “所以,为什么来做媒体呢。我这有一封举荐信,如果可以,老师希望你能回自己喜欢岗位,你知道的,你很适合这门学科,如有可能,希望你为国家做贡献。还记得你高中和老师说的吗,你说,希望世上再没人生病,希望所做是自己内心热爱的事,不为世俗屈膝。”
    文徵更觉得惭愧:“那都是以前年少不懂事说的话,老师还是忘了吧。”
    “怎么会算是不懂事。同龄同学里,很少有你这样的思想觉悟和成绩的。”
    章池把信封往她那儿推了推:“这封举荐信,你留着,希望你好好想想。如果有可能,下次和我去见见主任,提携你去合适岗位。”
    文徵望着,说:“谢谢。”
    -
    声色肆意的名利场。
    足以比拟外国大学派对。
    大家坐桌上玩,或牌桌上闹,男男女女当众搂腰。
    有人领着宋南津进去,接过他随手递来的大衣外套。大家都知道是宋南津,都不怎么敢随便搭话。
    进包间前,有人递来信件,说:“宋先生,您要传的话已经带过去给那个人了。”
    宋南津淡瞥一眼:“嗯,替我谢谢章院。”
    “不过老先生有些好奇,说文徵是您的谁?”
    “就说一位旧友,章先生不必在意。”
    “好,知道了。”
    一进门就有正打闹的女人笑着撞上来,开放热烈,就像他在国外经常见到的气氛。
    差点碰到宋南津。
    他淡耷着眼不动声色避过。
    侧让进去,霍学义几个坐那儿调侃:“刚刚我们打赌,说宋南津进来会看她们其中的谁,程泓压他带来的那妹子,我说宋南津一个也不看,没想到,你真一如既往给面子。”
    宋南津随手把入场卡丢茶几上:“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拿我当玩笑。”
    霍学义笑笑。
    宋南津到他们其中空位坐下。
    霍学义说:“最近在干嘛?我家老爷子又要我去接场子做他接班人,我说我才不干,要么我就做纨绔子弟,开超跑玩到飞起。”
    宋南津道:“你什么时候不这样?”
    “去年啊,去年没玩,跟着南津哥哥去了两个月芝加哥感受了一下他那里的醉生梦死生活。别说,还是国内好玩,回来了。还有,听说你回来这一段时间,整了不少人?”
    宋南津眼都没抬:“随便玩玩。”
    “牛逼,也只有你能把什么说成是玩了。”
    宋南津没应。
    霍学义当然知道,宋南津的主场是芝加哥,他在国外风生水起,玩遍圈子,现在又怎么可能局限于国内。
    他说过自己像风。
    那是以前朋友调侃着要他形容自己。
    宋南津说出的话。
    风能走遍世界,不为任何人束缚,生于长空,归于落霞。
    他还戏称过自己是渣男。
    朋友们都说宋南津不像,他万事淡然,公子温如玉,这两年更是恪守自身,其他影响诱惑一概不看。
    别人说,他不是渣男,该是痴情种才是。
    有人进来说:“有个叫张寄的找,等很久了。”
    宋南津淡应:“知道了。”
    他要起身,那边在玩的几个说:“不要别人直接进来,还主动过去?”
    宋南津拿起桌上卡牌:“好歹也是差一步就有可能的妹夫,总得自己亲自去见见。”
    -
    张寄很忐忑。
    为这事,他已经辗转反侧几夜难眠。
    想到过去、未来、事业、还有感情。
    他不知归处。
    他心里,还总想着那年学院,他拿真心爱过的文徵。
    扪心自问,真要分手,他舍不得。
    那位哥哥,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处境单独来找,但文徵向来尊重他,每每提及也是畏惧多过恭敬,他觉得,也许可以找那位人好好说说,让他帮忙带话。
    或许他的话文徵会听几分。
    上次的事哥哥都帮忙了。
    那么这个人情,对方再怎么样也不会多驳面,因为他是个很高素养的男人。
    宋南津过来时,张寄在这名为罗兰酒庄的餐厅坐了许久,高奢氛围他融入不进,如坐针毡,看见对方他眼亮了亮,起身相迎。
    “哥。”
    宋南津轻微抬手,眼看也没看对方,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立马有服务员过来奉茶。
    刚刚张寄坐下都没人这么殷勤。
    他坐下后姿态都很慵懒淡然,有那种天生气质,拿张寄的话来说,那就是有钱人的气质,不用对方做什么,单看几个举止也知道他多金、他客气、他识大体。
    张寄在他面前,倒一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又说:“宋先生。”
    宋南津淡笑:“不用那么客气,上次见过,你叫张寄?”
    “嗯。”张寄连连点头:“是,我是文徵的老同学张寄,也是文徵的前……”
    说到这他顿了下:“是前些天算男朋友,我和文徵认识七年了,关系很好,非常好。”
    宋南津听着,点头。
    “是的,然后就是……”
    “喝茶吗。”
    “啊?”
    张寄看了眼桌上价值不菲的茶具。
    宋南津说:“建阳的白毫银针,或者峨眉雪芽,再或者,品酒也行,franciacorta产区的起泡酒。”
    像完全没关注他在说什么。
    张寄哪懂这些。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说实话当时要来都比较忐忑,知道这里消费高,再加上他求宋南津办事,他们这个圈子里消费层次又怕是上万也看不上。张寄自知够不上如此,可求人总该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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