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沉犹没再拦她。
    他的眉宇间压着一股隐忍不发的怒意,看向她背影的三白眼里还有着隐隐轻蔑,谯知微的不识好歹似乎让他恼羞成怒了。
    可沉犹终究是个好面子的人,她走也就走了,沉犹自然不可能去追。他对她本来也是玩心居多,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才是笑话。
    沉犹踩碎了路上的几根枯草,嘴唇绷紧,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因而他并没有发现,谯知微还在继续朝着潜龙河的方向前进着,她的走姿非常轻盈,宛如闲庭信步。
    又好似即将赴一场盛大的宴会,不然她并不需要如此浓妆艳抹。
    沉犹走后,她的整个眼睛又重新被黑色侵蚀,她本就把脸抹得极白,唇瓣描得鲜红,配上两只黑瞳,像极了配冥婚的新娘。
    她腰间的布袋随着她的步子在微微晃动,谁也不会知道里面竟然装了一颗人心。
    潜龙河水呼啸奔腾,河风卷起谯知微耳边的一缕发丝,轻拂过她的面颊。谯知微靠近河岸,望一眼驶流而去的水浪,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中。
    ……
    古冶涟的伤口早已全部愈合,他虽手脚被缚,却不减其王兽风华。
    纯白色的曲裾袍,被他穿出了华贵雍雅的气韵。他银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背后,露出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从容绝伦,望若神仙。
    他缓缓睁眼,金色竖瞳里有几许慵懒色。也许是某个目的即将达成,古冶涟的神情略带愉悦,仿佛将荒荒地轴与莽莽天枢一并参透。
    石门缓缓开启,谯知微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她妆绘悲容,然而双目呆滞,像被摄取了神魂,成了一具可供操控的提线木偶罢了。
    这个雌人也并非全无用处,她既然得了他的元阳,也必然应该为他奉献些东西。他被困此处多年,离开这里便是他唯一的心愿。
    “你回来了,我要的东西呢?”古冶涟抬眸,冷冽目光扫向她,声音威仪十足。
    “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替您取出来了,古冶涟大人。”
    谯知微走到了青铜柱旁,屈膝跪坐在古冶涟的面前。她摘下腰间的素袋,掏出自谢玉胸中取出来的心,恭谨地呈到了古冶涟的面前。
    她双手细白,然而那颗心色泽鲜艳,上面还有未凝的血迹,散发着新鲜的香气。
    “你做得很好,我的……小傀儡。”古冶涟满意地微笑。他的双手被吊在空中,于是他再一次命令她说,“现在,坐在我的怀里,喂我吃掉这颗心。”
    “一切都听您的吩咐。”谯知微顺从地回应着,悠悠起身,坐到了他的怀里。
    谯知微的眼眸已经开始分出眼白和眼黑,不似方才那般全然漆黑。可她的瞳神失散,眼眸依旧浑浊,这是尚未清醒的表现。
    她脸颊俏丽,鼻尖玲珑可爱,嘴唇如花瓣般娇美。古冶涟忽而觉得,她虽然是一个身份低贱的雌人,但也长得还算顺眼。
    也许是二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古冶涟下意识地把她归拢为自己人的一方,脆弱的人族配偶,虽然很麻烦,但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况且,她不是还帮他带来了他想要的东西么?挣脱白玉锁链的两个条件,其一便是与雌性交合,破元阳取阴精;其二便是再食一颗阳心。
    古冶涟曾在她口中听闻她在人间有一个夫君,既然他已决定视她为配偶,就要用绝后患,不会再让她和其他的雄性再有瓜葛。
    而她夫君的心,也正好物尽其用。能够被龙族所食,也是那男人的造化。
    谯知微双腿并拢,侧坐在古冶涟的怀中。
    她手捧着那枚拳头大的心,温顺可人地把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中,像极了族群里被雄性的羽翼庇护着的柔弱雌性。
    古冶涟的法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他高贵无瑕的金眸只是在谢玉的心上端凝了几秒,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术,那颗肉心就慢慢浓缩为指甲盖大小。
    谯知微像捏葡萄一样,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那枚被变小的心,送进了古冶涟微微张开的嘴唇中。古冶涟眸色稍暗,略微低头,含住了她指尖的心。
    嘴唇难免就碰到了她的指尖,他还悄无声息地恶意用舌尖勾了下她的指。手指的主人感受到温热的濡湿,轻微地缩了下手指,垂头不语。
    古冶涟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头浮上一阵恶作剧般的酥麻快感。
    “这次多亏了你……你说,我应该怎么奖赏你?”
    他将那颗人心吞进腹中后,更加有了逗弄她的兴致。他用完美如玉的下巴去挑她的尖下巴,逼她仰起脖子,然后他在她的脖子上细致地舔弄起来。
    龙的舌头上有些小小的倒刺,谯知微此时虽没恢复神识,知觉却已经恢复,她被舔得又痒又疼,不停地扭脖子躲避,古冶涟便趁机舔上了她的脸颊,弄得她满脸都是龙的涎液。
    在兽群里,舔舐是表达信任和喜爱的动作,龙族自然也保留了这样的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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