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脸色一沉,似很不高兴。
    阮娇娇受伤地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道:“果然不喜欢对吗?跟我领证是逼不得已,这些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周顾很生气,再次捏住阮娇娇的下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啊?”阮娇娇眨眼睛,懵懵地。
    “我喜欢你啊,你居然不知道?!”周顾觉得不可思议,是他的小兔子太迟钝,还是他表达得还不够明显,“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然才不会跟你扯证结婚。”
    “第一次见面……”阮娇娇脑海里立马浮出自己摇摇晃晃险些摔到,当时她看起来难道不像一只呆头呆脑的企鹅吗?
    “一眼万年,一见钟情,”周顾深情告白,“媳妇,我对你的喜欢,早就刻进骨头里。”
    阮娇娇没想到周顾这么直白,怪不好意思地挥起小拳头落在他胸口,“四哥口才这么好,一定谈了不少对象吧?”
    “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周顾额头抵上阮娇娇的额头,轻轻地蹭蹭,“这辈子的唯一,下辈子也是。”
    阮娇娇心尖一缩,她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媳妇,你喜欢我吗?”周顾紧张,放轻呼吸。
    阮娇娇没有回答,仰起头,郑重其事地亲吻他的唇。
    这次不是蜻蜓点水,周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十来秒过后,周顾反客为主,埋头咬住阮娇娇那水晶晶暖呼呼的红唇。
    虽然没处过对象,更没有跟人接过吻,但周顾这孩子打小聪明,做任何事儿都无师自通。
    阮娇娇瘫在周顾怀里,脱水似的,一点力气没有。
    周顾将人抱回房间,轻轻地放到床上,还是早上那句话:“媳妇,天还早,不如我们再睡会儿。”
    阮娇娇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脑子也还没有清明过来,周顾那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摸她的头,“媳妇,怕吗?”
    怕什么?疼吗?
    阮娇娇想起陈兰青的提醒,伸手抓住周顾的衣服央求道:“四哥,先给我咬一口吧?”
    周顾不明所以,但对媳妇有求必应,俯身下去,将脖子递给她。
    阮娇娇没咬周顾的脖子,而是不慌不忙地解开他的衬衣,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太硬了,不好咬。
    阮娇娇换了个地儿,对准周顾的喉结,还是很轻地咬了一下。
    真的很轻,一点不像咬,更像舔、舐,将周顾撩得轰地烧了起来,捉住阮娇娇的胳膊,重新摁回床上,炙热的亲吻如雨点般落到阮娇娇的脖子上,“娇妹,不怕,我会很轻的。”
    只是,他好像对很轻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阮娇娇一直睡到中午才有点力气撑开眼皮,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眶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泪光点点……
    回笼觉,他们睡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到现在枕巾还没干透。
    动了动身子,就一个感受:艺术来源生活,难怪那些作者描写女主第一夜总喜欢用被大卡车压过,真的一点不为过。
    阮娇娇觉得自己裂开了。
    艰难地坐起来,阮娇娇后悔死了,昨儿个为什么要给老周吃韭菜盒子和蒜蓉生蚝啊?
    一上午,老周就跟上了发条的小马达似的,停不下来。
    她越咬,他越兴奋,她越哭,他越激动。
    “媳妇醒了?”周顾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一双眼睛跟探灯似的在阮娇娇身上扫视,带着一丝坏笑。
    阮娇娇反应慢半拍地拉起被子裹身上,说他是狗真的不冤枉,一激动他就发狗疯,把她的衣服咬得稀烂,好好一条睡裙撕成了碎布,零星地散落一地。
    周顾坐到床边,讨好地将鸡汤喂到阮娇娇嘴边,“媳妇饿了吧?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阮娇娇看了看周顾,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鸡汤,原本一肚子怨气,可是……鸡汤好香哦。
    她决定暂且原谅他。
    撅起红唇吹了吹鸡汤,就着周顾的手喝了两口,美滋滋地舔了舔唇,然后听到周顾咽口水的声音。
    “四哥也想喝?”阮娇娇护食地接过搪瓷碗,有点着急,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
    周顾舌尖抵着下颚轻笑一声,“不想喝鸡汤,想吃你。”
    还是一只喂不饱的小狗狗!
    阮娇娇为难地抿嘴,“可是,我腰好疼啊。”
    “媳妇,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保证下次不会了。”周顾跟阮娇娇道歉,语气诚恳,但他两眼放光,就像说:我错了,下次还敢。
    大运动太消耗体力,阮娇娇饿得前胸贴后背,没过多精力跟他计较这些,喝完鸡汤,伸手拉他衣服,撒娇地晃了晃,“好饿,想吃肉。”
    “我们先洗澡好不好?”周顾放软语气,连带薄被,将人打横抱起,一边下楼一边哄道,“出了那么多汗,洗热水澡才舒服。”
    阮娇娇犯懒,“不想动。”
    只想吃肉。
    “不动,我帮你洗,洗完,我们就吃肉,而且我保证只洗澡,什么也不干。”周顾连哄带骗。
    阮娇娇想了想,乖乖点头,“洗澡的时候,不要吵我好不好?还有点困,想再睡会儿。”
    “好。”周顾爽快答应,然后吹起了口哨。
    心情很好的样子,阮娇娇在心里感叹老周真是任劳任怨的人民好子弟兵啊。
    *
    秦常民和媳妇散步回来,经过胡家门口听到哼唧声,探头瞧了眼,墙角蹲了好大黑黢黢的一坨,他以为是院里的野狗在钻狗洞,陈兰青跟他说那是胡政委。
    秦常民先送媳妇回家,再折回去安慰战友,“老胡咋还哭上了?”
    胡前进太悲伤了,头也不回地哭诉道,“我媳妇把我的大蟒蛇……大毛裤给拆了!”
    “这不是喜事吗?你哭啥啊?”家里搁这么一条大蟒蛇多瘆得慌,秦常民觉得拆得好。
    “啥?你说啥?”胡前进抱着一团毛线,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喜事?什么喜事?”
    秦常民看到胡前进脸上的手爪子印,吓一大跳,“老胡,熊瞎子进你家挠人了?”
    “什么熊瞎子,我媳妇给我打的,”胡前进开始卖惨,这个他最在行,“这算最轻的了,你看我耳朵,还有屁股……”
    屁股不方便,他就扯着自己的耳朵给秦常民看,又红又紫,实在是惨。
    “弟妹为啥打你啊?就因为你送她毛裤?”这回秦常民一点不同情胡前进,毕竟这毛裤……换他,他能把他打死。
    “还不是喝酒误事。”胡前进言简意赅地总结一句,又问,“昨儿个你没闹笑话吧?”
    秦常民心虚地看向别处,“没有。”
    “是吗?”胡前进狐疑地盯着秦常民,“我怎么听说你喝了一大盆洗脚水?”
    秦常民尴尬地拍他肩膀,“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就过去了,明天更加美好。”
    “你说……”胡前进瞥向隔壁周家,“周顾昨晚整起没有?”
    “咋整?醉成那样,站都站不起来。”秦常民一脸笃定。
    “他肯定不高兴咱俩,那小子蔫坏蔫坏的,往后日子安生不了,”胡前进将毛线团夹到胳肢窝,两只手重重地握住秦常民,“老秦同志,以后咱得并肩作战啊。”
    “那必须的,”趁周顾还没有反击,秦常民最后的狂欢,“童子尿,一个人怎么扛得住。”
    “哟,说曹操曹操到。”胡前进给秦常民使了个眼色。
    秦常民跟着回头,看到周顾端着洗衣盆走进来,似乎心情不错,嘴里吹着轻快的口哨。
    “老周,昨晚实在对不住啊,我跟老秦谁也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一喝就醉。”胡前进搭上周顾的肩膀,埋头憋着笑,装模作样地表示歉意,“是老哥们不地道,坏了你的好事,我跟老秦心里都十分过意不去,说吧,想我们怎么补偿你。”
    “这种事能补偿吗?”秦常民愤愤不平地接话,“人家结婚这么久还没开荤,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结果……醉了,起不来,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以后都不行了怎么办?”
    “大男人怎么能不行?老周,别慌,你嫂子泡了玛咖酒,我给你倒一瓶过去,没事儿喝两杯,要不了一个月保证行。”胡前进热情。
    秦常民同样热情,“你嫂子怀孕,隔三差五吃海鲜,到时候生蚝我都给你拣出来,好好补补身子。”
    跟两人比起来,周顾显得十分淡定,他勾着唇角,不紧不慢地拎起洗衣盆里的床单,语调上扬,“娇妹太累了,只好我来换这个床单洗这个床单了。”
    “这个床单”,强调再强调,特指意味明显。
    第34章
    “什么太累了?”
    “什么床单?”
    胡前进和秦常民异口同声。
    周顾笑而不语, 一脸满足的表情。
    胡前进和秦常民不敢相信,再次异口同声:“行了?!”
    周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手里的洗衣盆, 慢悠悠地解开自己的衬衣, 将领口拉向一边展示, 一肩膀的咬痕, 并不严重,但过于扎眼,足以见得战况多激烈。
    周顾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昨晚上?”
    “今早上?”
    问完, 胡前进和秦常民面面相觑, 不管是晚上还是早上, 受屈辱的也只是他们, 一块喝酒,一块醉酒, 他俩昨晚闹大笑话, 早上睡得比猪还死,而周顾同志他一个人居然在战斗!
    周顾一只手拍上胡前进的肩膀,笑嘻嘻帮他回忆:“听说老哥哥昨晚收拾嫂子了,拿蛇咬她?”
    胡前进:“……”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周顾站在两人中间, 秦常民见势不妙想要逃,周顾另只手摁住他的肩膀,扭头, 绝不厚此薄彼, 也笑嘻嘻地看着他, “听说老哥哥昨晚喝嫂子洗脚水了?”
    秦常民:“……”
    这事儿到底谁说出去的!?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都说不出话来,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周顾端起洗衣盆,半眯着眼睛,一一扫过两人,最后总结陈词:“哥哥们,老了,不行。”
    胡前进和秦常民顿时后老悔了,干啥灌他的酒?现在好了吧,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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