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瓶水水淌了一地。
    只不过因为这区域本来就到处都是别人抖落融化的雪水,也没人在意。
    ……
    就这么过了浑浑噩噩的一个多月。
    姜冉又在融创看见北皎几次,一次他在上课,手拉手带着个小姐姐推坡,小姐姐盯着教练的脸,好像雪道长在他的脸上。
    一次他自己在滑,蹦那个不知道谁教他的nollie 360°。看出来他是想练540°,姜冉很恶趣味地回家就发了nollie 540°的教程,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心想:来吧!有本事别刷到我!听到一个字都是互相污染!
    还有几次他和凉鹤或者是其他朋友在一起滑,互相录录视频。
    六月,广州正式入夏,北皎在短视频app的粉丝涨到了一万多个,粉丝诡异地和隔壁跳公园的单崇高度重合——
    大概是因为脸。
    六月中旬,姜冉开始着手准备回哈尔滨的事,她觉得自己再看见北皎,这个夏天蹦完也出不了正经的nollie 720°。
    男人果然影响她进步的步伐。
    然而邱年却有不同的看法,他们的朋友大部分都在广州这边,而马上就要到姜冉的生日了,她觉得她至少应该过完生日再走。
    姜冉一琢磨,也行,也不能为了躲男人生日都不过了,那他妈也太狼狈了——
    之前两年没好好正经过生日那是因为第一年还没把邱年他们捡回来,身边只有北皎;
    第二年她身边有很多朋友,除了北皎,而且国家禁止三人以上集会……
    今年她习惯了,好不容易广州开放了娱乐场所,只要不算非法集会,爱谁谁,她要过生日。
    姜冉的生日是6月23日,巨蟹座的第二天,听说巨蟹座和天蝎座血妈妈亲的配,她白眼都要翻上天。
    生日那天,姜冉的公寓里来了很多人,等于是开了个party,疫情这些日子给孩子们都憋坏了,好不容易找着个合适的理由、合理的时间合法聚集,所有人都很积极。
    被清理出来的茶几上摆了五六个蛋糕,刚开始姜冉还很有耐心地去开门关门迎接客人,但是等这么干十几次后,她觉得自己家的门都快开烂了——
    干脆敞着门,出入自由。
    反正她家这个公寓一梯一户,也不用担心打扰到所谓邻居。
    从下午开始人就络绎不绝,一部分人闹哄哄地进出厨房,大家一起吃了个晚饭,因为人多吃的火锅,大夏天的,空调开到18°,吃火锅也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天黑,宋迭终于忙完过来了,此时屋子里大部分都是一块儿滑雪的,知道姜冉最近在和一个小哥哥有情况——
    没在一起,但好像差不多了。
    见到宋迭来,大家在起哄,姜冉拎着一个酒杯在笑,可是眼睛忍不住越过走进来的年轻人的肩膀,向他的身后看去。
    外边天都黑了,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
    脸被带着温度的柔软指尖捏着强行转向,邱年笑眯眯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说:“别看了,宋迭都到了,在看就不礼貌了哦。”
    连邱年都以为她和宋迭就差临门一脚。
    姜冉回过头,正好看见宋迭脱了外套,随手放在沙发上一边和李星楠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和她身边的朋友都混的很熟。
    “我怎么觉得现在有一种众望所归的感觉?”
    “赶紧的吧,”邱年淡淡道,“过了这村没这店才是真的。”
    姜冉“啧”了声。
    后半夜,从赵克烟因为失恋撒酒疯,搁沙发上上蹿下跳开始彻底乱了套,他摇来一大堆姜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她家客厅沦陷成为了迪厅。
    她被灌了一瓶白的大半瓶威士忌,难为她还能站着,站在家里认认真真录了个视频,内容是宣称虽然这里是她家,但是接下来出现的一切意外事故与她本人无关,要找负责人请找赵克烟——
    在她录这个视频的时候,赵克烟正在她身后和一个新认识的小姐姐玩游戏,“我输了我脱一件衣服你输了你脱一件衣服”,他乐得嘎嘎大笑,笑着笑着,又他妈掩面失声痛哭。
    像极了一个神经病。
    姜冉嫌他们吵,就推开玻璃门去了阳台,刚站在夜风中清醒了三分钟,身后被人披上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
    她回过头,冲着宋迭笑了笑。
    ”多少岁了?”
    “二十六了,”她叹息,“过了十二点,也是四舍五入逃不开三十岁的人了。”
    “还年轻。”
    “我爸从今早开始就警告我准备开始催婚,我要是自己不动弹他就安排相亲……”姜冉笑了笑,“没事,反正疫情么,他在加拿大,他回不来,我也过不去。”
    说到这话有些惆怅,她两年没见着她亲爹了,大家都是活生生的却硬因为航班熔断、签证问题等情况不能见面,着实有些离谱。
    宋迭听她说到“相亲”,嗤笑着脸上挂起笑容:“你下次和他视频叫上我。”
    “可别,那他的催婚就有了一个具体的对象。”姜冉摆摆手,“我哪受得了——”
    宋迭看她微醺而染红的双颊,知道她听懂了,只是眼神迷离装傻……
    正想说什么,这时候阳台门被拉开,赵克烟唐老鸭似的笑着冲进来:“快点快点,要十二点了!玩游戏啊!”
    姜冉被他拖回屋子,一群人正摩拳擦掌要玩游戏,大家都是成年人晚点儿骚的,就等十二点点蜡烛,姜冉吹完蜡烛以后,熄灯三分钟。
    那三分钟,想干什么都行。
    “别这么变态好不好?”
    “三分钟够干嘛啦,怎么变态了!”
    “就是就是,想干什么那脱裤子不得都要一分钟——”
    “谁让你穿那么复杂的裤子,你看我,我只要两秒!”
    众人嘻嘻哈哈,姜冉被围在人群里,此时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大半,邱年和李星楠在往那一大堆蛋糕上面每个都插够六根蜡烛。
    阿桔点了打火机,第一个蛋糕的蜡烛全部被点燃时,赵克烟笑嘻嘻地关了所有的灯。
    屋内所有的光源只有姜冉面前的蜡烛,在橙黄跳动的火焰中,她抬了抬眼,恍惚之间好像有了幻觉——
    好像她想见的人从门口,双手插兜弯腰走了进来。
    她心脏漏跳一拍,定眼一看,门口空无一人。
    她摸了摸鼻尖,在心中暗嘲自己幻想太多。
    而后所有的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邱年手中的闹钟响起了十二点的闹铃。
    “生日快乐,姜冉。”
    邱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情,隔着摇曳的蜡烛烛光,所有的朋友都围绕在她的身边,冲她微笑,献上祝福。
    姜冉感动之余,鼓起腮帮子拼命气吹,费劲地一个个吹灭那些蜡烛,伴随着房间里的光越来越暗,周围围着她的人们调笑声也越来越响亮——
    “来了来了!”
    “预备备!”
    “我的甜心呢你过来来哥哥身边!哥哥第一时间保护你!”
    终于,她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
    房间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窗帘被拉上了,连外面的星光都透不进来。
    猛地一下周围全黑了,姜冉的眼睛都有点适应不过来,就听见有人喊——
    “玛德别踩我!”
    “啊卧槽谁摸我的鸡儿!流氓!嘤嘤嘤!”
    “啊啊啊啊别推!”
    “沙发呢!沙发呢!让我躺躺我头疼!”
    “生日快乐!今年出活!”
    “姜冉呢,来给我啵啵!”
    “谁啊!手往哪摸!”
    姜冉在蛋糕前面摸索着站起来,期间手还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个边缘沾了一手奶油,她条件反射地将指尖塞舌尖舔了舔,努力眨眼适应现在的黑暗。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靠近。
    她敏锐地缩了缩,却不小心撞到了那个人结实的胸膛,她愣了愣,明显也感觉那个人沉默了下。
    “不好意思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伸过来,精准地扣住了她的后脑,指尖插、入发间。
    下一秒,带着淡淡烟草气息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姜冉惊慌失措,然而来人力气却很大,压着她动弹不得,舌尖毫不犹豫地撬开她的牙关侵入与掠夺,纠缠她的舌根时,又耐心舔、弄。
    酒精麻痹了她向来敏锐的嗅觉,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涌入心脏,她发出急促的喘息,大脑一片空白。
    第86章 大头:我一生纯良
    你有没有过从高空坠落的体验?
    最开始的第一秒,全身的毛孔都炸裂开来;血液逆流,崩腾向着心脏一拥而入;当血液崩腾叫嚣,那些奔涌着近乎于触碰到神经的高温,又忽然凭空消失,弥散。
    是世界上最亲密又陌生的吻。
    黑暗中,她被强大的力量顺势摁倒,摁压她后脑的大手始终未拿开,垫着她的头不至于让她撞到头的同时,他的手的力道蹭到了她的头发,她有点儿疼,“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却好像吓到他了,手停顿了下,收了那股力道,甚至好像温柔地替她揉了揉。
    也可能是错觉。
    然而无论如何,他掌心的动作摩挲发根,使她保持着清醒,清醒自己挣脱不得。
    她被来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与沙发靠背之间,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捏疼了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就好像有什么正要燃烧。
    眼角因为窒息而分泌生理性的泪水,她发出了缺氧而抗击的声音,他的吻却还在加深。
    烟草味透过唇舌传递到她的喉咙,她不喜欢这个味道,也不知道来人在触碰她之前又独自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抽了多少支烟——
    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她喜欢不喜欢。
    过于霸道而带着惩罚性质的吻全方位地控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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