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杉没什么意见,抬高手给她拿了个小的下来。
    不过那个大的,就没那么好拿了,不仅放在最高处,而且皮卡丘的胳膊还和别的玩偶叠放在一起,一拿很容易掉下来。
    恰好这时,服务员注意到他们的举动,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笑容满面地说:“怕有人携带不方便,这款大的有真空包装的,到家之后再拆开就好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去后面仓库给你们拿。”
    应如是听了,眉眼弯弯地应:“那麻烦您啦。”
    等服务员走后,廖清杉看着她,问:“还有其他想买的没?”
    应如是摇头说:“没有了。”
    听她这么说,廖清杉大步一迈,正准备过去买单,结果,应如是忽然跑上前去拽住他的手,说:“不用不用,今天我买单,就当是给你的搬家礼物了。”
    廖清杉瞥她一眼,没答应:“那家本来就是你的,用不着。”
    应如是自然有办法治他:“你不让我买,我就不去你家了。”
    廖清杉:“......”
    能怎么办。
    让她买呗!
    廖清杉本以为她之所以要买单,就是想送自己一个礼物,他也愿意成人之美,结果,很快,他就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真空包裹,廖清杉就拿着去了前台,然后,就看到应如是一边付着款,一边愁容满面地跟收银姐姐诉说着自己的烦恼:“是吧,包养帅哥,就是花钱。”
    廖清杉:“???”
    -
    回到家,门一开,灯一亮,廖清杉把东西往客厅的地板上一扔。
    然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坐,右手拽着领带往下扯,扯下去之后,重重往身边一甩,抬头,看着眼前人,一脸无奈地斥责:“应如是,我天天被你耍成什么样子了!”
    “哎呀!这怎么能叫被我耍呀!这明明是——”应如是一边狡辩着,一边抬高手,对他比了个爱心,“爱你。”
    比完爱心,又把胳膊交叉在胸前,傲娇地抬起了下巴,轻哼一声:“不是顶级帅哥,我还不乐意包养呢。”
    廖清杉:“......”
    在她面前生不起来气,真的很烦。
    五年改变了什么?
    什么都没改变。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然后,沉默无声地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开始给她拆那个真空包装。
    看他吃了哑巴亏还要做苦力,应如是于心不忍,走上前说:“我自己来吧。”
    廖清杉没答应,余光扫了她一眼,冷冷道:“不用了,我怕你谋杀。”
    怕她手滑,谋杀玩偶。
    应如是:“......”
    无事可做,她就只好抱着那个小皮卡丘,蹲在廖清杉左侧,跟个小蘑菇一样,一脸乖巧地盯着他看。
    客厅开着明亮的悬灯,他坐在那柔软的沙发里,手肘撑在大腿上,正微微躬着腰,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拆着那个玩偶的包裹。
    因为刚才的那个插曲,他领带早已松开,衬衫的两颗扣子也被他顺手解开,从仰望的角度看过去,应如是能一览无余地看到他修长流畅的脖颈,以及隐没在衣领里,那平直凹陷的锁骨。
    看着看着,她目光又控制不住地往下,看到他修身熨帖的白衬衫,因为光照的缘故,照出了几分透视感。隐隐约约地,暴露出他恰到好处的胸部线条。
    他向来自律,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但又没有夸张的肌肉,清爽利落的身形,被灯光这么一拢,平添一丝神秘。
    但偏偏就是这份“犹抱琵琶半遮面”,更是让人心痒。
    应如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才继续往下,看到扣在他腰间的黑色皮带,精简低调,勾勒出一截精瘦又性感的腰线。
    再往下,黑色西裤包裹着的腿,被他曲成标准的九十度,看上去笔直又细长。
    这模样,这身段,这气质。
    啧啧啧。
    谁看了能不迷糊啊。
    光是看着他赏心悦目的样子,应如是就心痒难耐了,于是,忍不住,浓情蜜意地叫了他一声:“阿杉杉~~~”
    廖清杉听了,手微微一顿,心想这又是什么新名字。
    侧眸看了蹲在他身边的“小蘑菇”一眼:“怎么了?”
    应如是抱着那个小皮卡丘,也不站起来,跟只小鸭子一样,一点一点地朝他挪动着小步子。
    挪到他脚边,应如是停住动作,目光轻抬,满眼星星眼地看着他说:“你今天弹吉他的时候好帅啊!”
    廖清杉对这夸奖很是受用,但面上丝毫不显,语气装作不在意地回了句:“你才知道?”
    以前又不是没给你弹过。
    “我早就知道啦,”应如是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星星眼说变就变,“这几年,你有没有拿着吉他去勾引过其他女孩子?”
    廖清杉觉得这问题无厘头得很,轻啧一声:“你瞎说什么......”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噌的一下,钻进了他和那个玩偶的中间。
    由于那个真空包装的包装袋很好看,他不想破坏,所以刚才一直在慢条斯理地拆着包装袋上的线,结果,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入侵,他手一动,剪刀直直扎进包装袋的中央。
    几乎是瞬间,原本扁平的皮卡丘吸入大量空气,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突然增大的体积,推着两个人齐齐往后退。
    廖清杉整个人后仰至沙发靠背,应如是则因为他的动作,往他怀里一跌。
    见状,廖清杉本能反应瞬间启动,把剪刀往远处一扔,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她稳稳护在了怀里。
    等两个人都坐定之后,他用手将她大腿分开,让她整个人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两个人的距离在瞬间拉近。
    应如是垂眸,看着这张想念已久,终于近在咫尺的脸,轻轻吸了下鼻子,问他:“那你这几年,有没有一直一直一直地喜欢我?”
    “嗯,”廖清杉低头,鼻尖摩挲着她的,“一直一直一直喜欢你。”
    “一直一直一直,都只喜欢你。”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喜欢听这样温柔的情话。
    看她一脸满意的笑,廖清杉问她:“那你呢?”
    “我什么?”
    廖清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动作温柔地把她的头发轻拨到耳后:“这几年,有没有想我?”
    “嗯!”她特别坚定地点了下头,下巴枕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我每次画画的时候,都是在想你。”
    我们隔着改变不了的时差,我这边是日出,你那边还是深夜。
    可我,可以为你改变一些特定的时间。
    这么多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更新,背后有一个动力,是源于你。
    因为我知道你会看。
    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从这些画里得到慰藉。
    然后,睡一个好觉,再做一个好梦。
    今年的暮夏,距离他们分开那年的冬季,过去了整整四年半。
    四年半。
    思念过半。
    她终于在思念过半时,等到了他的归来。
    等到他,把她抱在怀。
    等到他,听她在耳边低语。
    低语着少女最浪漫的心经。
    ——我每次画画的时候,都是在想你。
    第59章 猎杀时刻
    以为我没有听到!
    其实我都听到啦!
    没想到吧!
    哈哈哈!
    ——《敢梦人》
    我每次画画的时候, 都是在想你。
    说完,她又把人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小小的鼻音,跟他耳语:“你数数, 我都想你多少次了。”
    那么多个月落日升, 我都想你多少次了。
    廖清杉听着, 感觉自己的心跟被人揪起来一样, 心疼得不行。
    夜色温柔地流淌。
    他们紧紧拥抱着彼此不松手, 仿佛要用加倍的温存, 去弥补他们这些年的遗憾。
    不知道过了多久, 廖清杉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 打破了这份沉默,温声叫她:“悠悠。”
    “嗯?”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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