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说是已经睡下的林灼,果然还没睡,正趴在床头熬夜看书。
    林灼看得入迷,一听到开门声赶紧闭眼装睡,被走到床边坐下的巴德尔掐了掐脸颊:“让你好好睡觉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林灼一听声音,知道不是阿比斯而是巴德尔,睁开眼一偏头就咬住了巴德尔的拇指。
    巴德尔疼得倒抽冷气:“松口!”
    林灼非但不松口,还磨了磨牙,口中有血溢出,显然是巴德尔的。
    巴德尔这么聪明,怎么不知道只要把身体还给阿比斯,林灼就会立马松口,可他就是不服气,怎么也不肯把身体让出去,硬是跟林灼陷入了僵持。
    过了一小会儿,他总算想到了其他办法,把自己的额头轻轻撞到林灼的额头上:“林灼。”
    听不到求饶就不打算松口的林灼恶声恶气地“唔唔”了两声——
    干嘛!
    巴德尔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告诉她:“你失忆前亲过我。”
    林灼果然因为震惊,松开了牙关。
    巴德尔收回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心情愉悦地治疗起了手上的伤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逗弄林灼,就听见林灼十分认真地问:“是不是我和阿比斯接吻的时候,突然变成你了?”
    巴德尔:“……”
    是。
    所以客观来讲,林灼亲的是阿比斯,不是他。
    林灼一看巴德尔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对了!”
    巴德尔,冷静道:“错了。”
    林灼:“你撒谎。”
    巴德尔:“我没有。”
    “巴德尔是骗人精。”林灼趴回床上继续看书,巴德尔还要争辩,却被阿比斯抢了身体控制权。
    阿比斯握住林灼要拿被子擦嘴的手,用手帕仔仔细细替林灼把唇上的血擦掉。
    阿比斯动作轻柔,眼帘半垂地沉默着,林灼隐约意识到什么,唤了一声:“阿比斯?”
    阿比斯的声音一如既往:“我在。”
    但又好像有些微的不同。
    林灼回忆了一下阿斯莫德那本笔记,问:“你吃醋了吗?”
    阿比斯:“我没有。”
    林灼一边嘟囔着:“不要学巴德尔撒谎。”一边拉下阿比斯的衣领,与阿比斯交换了一个吻。
    阿比斯本还想端着点,表明自己没有吃醋,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吃醋的,况且那只是一个意外,他完全没有放心上。
    可一尝到林灼口中的血腥味,想起这是巴德尔的血,阿比斯还是没忍住醋意,把林灼抱到自己腿上,用力加深这一吻,将林灼口中残留的血液清扫得干干净净。
    第六十三章
    阿比斯在林灼的房间里留宿了一宿——用自己的形态。
    这就导致第二天白天,巴德尔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林灼对此很不满。
    巴德尔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手肘搭在身侧的桌面,一只手掌心搭在双腿交叠的膝盖上,摆出一张漠然脸:“谁让你非要抱着他睡的。”
    阿比斯不可能拒绝得了林灼在他怀里提出的任性要求,巴德尔所做的不过是保持沉默,没有提醒阿比斯纵容林灼会导致怎样的结果而已。
    林灼气呼呼地给自己梳头,她对待自己不像阿比斯对待她那么温柔,一梳子下去又快又干脆,总要在梳子上留好几根断发。
    阿比斯着急:“你让她轻点梳,扯到头皮多疼啊。”
    本就打算开口让林灼下手轻点的巴德尔,闭上了刚要张开的嘴。
    扯断几根头发而已,大惊小怪什么。
    林灼梳好头发,抱起一本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巴德尔刚放下腿就听到林灼从外面把门甩上的声音,默默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阿比斯:“跟上啊。”
    巴德尔被气笑:“我为什么要跟上去?”
    他又不是阿比斯,干嘛非要学阿比斯的样子跟在林灼屁股后面跑?
    更何况这里又不是外面,没人会伤害林灼,他跟着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林灼也不想他跟着,他又不是疯了非要舔着脸凑上去。
    巴德尔打定主意把这段难得的自由时间用在自己的事情上。
    于是他在原地静坐几秒,接着起身离开林灼的房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拿阿斯莫德之前给他的名单。
    他当真是这么想的,可在经过自己的房间门口时,他没有停下脚步,硬是违背原本的打算,走到了楼梯口。
    我在干什么?
    巴德尔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微微用力,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不行,他不能变得像阿比斯那样毫无尊严,回去,立马回去。
    就算再喜欢,也不能被当面甩了门还往上赶,他难道不要脸吗?
    巴德尔转身就要往回走,这时楼下传来林灼不耐烦的声音:“你到底还要磨蹭多久啊。”
    巴德尔硬生生停下了转身回去的动作,但也没就这么下楼去找林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直到林灼又唤了他一声:“巴德尔?”
    巴德尔闭了闭眼,认命地叹了口气:“来了。”
    巴德尔下楼,和林灼一样不耐烦道:“不想等就别走这么快。”
    林灼:“我走很慢了好不好,是你自己拖拖拉拉……这边!”
    下意识往图书室方向拐的巴德尔,停住:“今天去哪?”
    林灼举起怀里的书:“马厩。”
    巴德尔:“……?”
    巴德尔接过林灼的书,发现这是一本翅膀图鉴,里头把各个种族各式各样的翅膀都做了分类,其中当然也有毒角兽的骨翼。
    巴德尔跟着林灼来到马厩,这里养了不少毒角兽,负责饲养这些毒角兽的魔族和菲尼克斯一样是鸟形的魔族,他得知林灼的来意后,为林灼介绍了一匹性情温顺的毒角兽,还教林灼怎样和毒角兽培养初步的信任,拉近关系,然后才进一步告诉林灼,毒角兽的骨翼哪里能碰,哪里不能。
    毒角兽在魔族的指挥下展开自己的骨翼,骨翼的结构看起来和鸟类翅型中的高速翼很相近,腕部骨骼要稍长一些。
    林灼抚摸翼骨,她从最初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着阿比斯学魔法,到后来沉迷书本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眼下终于又从书本走到了现实生活中,感叹起了真实触碰的美妙。
    林灼一边记下骨翼的触感,一边用从图鉴上记下的名词跟现实结构做对照。
    秉着走过路过不错过的精神,她还顺带摸了魔族的黑色羽翼,因为对方表示后背连接翅膀的部位会很敏感,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去碰那个位置,只碰了其他地方,并对各个部位的骨头长度比例以及羽毛类型跟书本上进行了对照,顺带体会了一下飞羽和覆羽在手感上的区别。
    好一会儿,林灼才意犹未尽地从马厩离开。
    巴德尔依旧跟在她身后,只是表情有些奇怪。
    林灼低头往小本本上记东西,头也不抬道:“想说什么就说。”
    巴德尔:“这么脏的翅膀,亏你摸的下手。”
    林灼闻言,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摸过别人翅膀的手,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看到的翅膀,说:“不脏啊。”
    巴德尔:“黑色耐脏,看不出来。”
    林灼:“……哦。”
    林灼继续记笔记,然后又去找阿斯莫德,要看他的蝠翼。
    阿斯莫德问:“这算是‘要求’吗?”
    阿斯莫德曾经说过,林灼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
    巴德尔替林灼回答:“不算。”
    就摸一下蝠翼,这要算一个“要求”,那可真是亏到家了。
    考虑到自己欠林灼一大笔人情,阿斯莫德最后还是把蝠翼展开,无偿供林灼观赏学习。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灼连阿斯莫德的蝠翼都没放过,却唯独没有找巴德尔要看他的天族羽翼。
    巴德尔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想好要怎么拒绝林灼,可偏偏林灼连问都没来问他。
    省了拒绝的功夫,巴德尔自然是松一口气,但在松下这口气之后,他又感觉到了些许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奇怪情绪。
    巴德尔将其视为遗憾,替林灼感到遗憾,毕竟他的翅膀远比林灼碰过的那些都要好看、漂亮、干净。
    林灼没见过,那是她的损失。
    他有什么好在乎的。
    笃定自己不在乎的巴德尔就这么怀揣着糟糕的情绪,陪林灼回了图书室。
    林灼拿了本空白的笔记本,坐在桌前绘制刚刚亲手摸过的骨翼、羽翼和蝠翼,且凭借记忆把羽翼上的覆羽和飞羽排布画了出来。
    巴德尔凑过去看,不得不承认林灼很厉害,哪怕失去记忆,依旧能展现出其惊人且优秀的一面。
    巴德尔静静地看了几秒,突然道:“错了。”
    林灼停下笔:“哪?”
    巴德尔指着肩羽,也就是靠近后背连接处那块地方,说:“这里错了。”
    林灼有些拿不准,因为这里她没有亲手触碰过,记忆出现差错也不意外。
    林灼去翻图鉴,可图鉴上的图还没有她画得详细。
    “唔……”林灼托着下巴,对着没画完的图发愁:“你确定这里错了吗?你都没走近看过。”
    巴德尔状似漫不经心道:“我自己有,干嘛要走近看。”
    林灼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巴德尔的后背上:“要不,你打开翅膀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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